行车记录仪显出了关机后的黑屏。谢星言看了眼手机山最近来电显示出的“黎永嘉”,手指掠了过去,往下点住了林枫泽的名字。
电话瞬间拨了出去,铃声响了很久,却没人接。
挂断电话,他的手机屏幕上闪出了黎永嘉的来电。
按下接通,没等谢星言说话,黎永嘉已经笑出声来:“你和谁在一起啊,还演上了?”
“多少年没玩过这种发消息来让我给你打电话装有事好脱身的戏码了,还挺回味。”黎永嘉很兴奋,“你演技还挺逼真,我差点被唬住了。什么半小时滚过来?谁有本事让你滚啊。”
谢星言靠上驾驶座的椅背,放松了身子:“你管我。”
“到底是被谁缠上了这么难脱身?”黎永嘉摆明了看戏的乐趣,“烦死了,你怎么就那么能勾人呢。”
“又不勾你,你烦什么。”
“你勾人,人烦我啊。上次那超模被你无视,心碎着呢,居然还是对你心心念念。”
“跟我没关系。”
轻描淡写的回答让黎永嘉假模假式地叹气:“有人看上超模了,让我组局牵线。结果人心里还是惦着你,问我好几次你是不是有人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答。”黎永嘉说着停了停,“你说……你和林枫泽这样,算是你有人了呢,还是没有?”
“你烦你就打发掉。”谢星言无谓,“就说我有人了。”
黎永嘉愣了一下,高声:“你和林枫泽真成了?不是吧不是吧……”
“没。”谢星言打断他,“你烦不烦。”
“我不烦。我又没有求而不得的人。”
黎永嘉的吐槽对谢星言全无杀伤力。他淡声一句:“没事就挂电话。”
“等等。阿瀚约我喝酒,你来吗?”
“他回国了?”
“他去的时候就说了今天下午回来。”黎永嘉说,“少爷你真是从小就没良心。谁爱上你谁倒霉。”
“不来,有事。”谢星言不理睬黎永嘉的揶揄,“挂了。”
切断通话,看了看时间,他又给林枫泽打了个电话。
这次电话在铃响五声后接通了。
听到林枫泽唤出一声“言哥”,谢星言问:“你在城北会所几楼?我十五分钟能到。”
“我哥已经来接我了。”林枫泽说,“我刚要给你发消息。你别来了。”
谢星言应了声:“喝了多少酒?头晕吗?”
“晕。”林枫泽似乎在微醺状态,话说得含糊,“言哥,要是明谦哥也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谢星言沉默着,没答话。
“我好困。”林枫泽喃喃,“不说了。”
电话挂断了。
出了会神,谢星言接上行车记录仪的电源,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晚上八点,进到洲际酒店的沈执川收到了谢星言的消息:【好好吃晚饭了吗?】
紧接着又是一条:【你到了地方给我个消息】。
回了个【吃过了】,又把自己现在的定位发给谢星言,沈执川才走进酒店一楼的咖啡厅。
程景行已经到了。一见到他,就用力来了个拥抱,又在他背后拍了拍:“几年没见,你更帅了。”
“谢谢谬赞。”沈执川带着旧友重逢的喜悦回抱程景行,“你也更稳重了。”
“老了。”程景行松开手,在沙发上坐下,“下个月我会再回国,之后就不再走了。”
回流日渐成了趋势,沈执川也不意外:“有什么要我帮手的地方,直说。”
“家里老房子早就卖了,下个月回来我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买,有时间你陪我看看?地段位置什么的,我现在着实不清楚。”
“行啊。”沈执川利落答应,又随即迟疑了一瞬。
程景行敏捷的捕捉到了沈执川表情的微妙变化,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有人了?时间没那么自由了是吧。”
沈执川服气的笑:“你还是这么敏锐。”
大学时也是程景行第一个看出来他对唐风明的在意,之后有意无意地给他们制造了不少相处的机会。
“有伴了居然一点风都不透。”程景行调侃,“把兄弟当外人了是吧。”
“他家不能接受。”沈执川解释,“所以我也没说。”
程景行对来送咖啡的服务生说了谢谢,又向沈执川说:“真定下来了?”
沈执川点点头:“是。”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他们家不接受,你们这条路可不好走。”程景行端起咖啡喝了口,皱了皱眉,低声,“这是焦糖拿铁?也太不好喝了。”
沈执川笑:“上次我们来这儿,他也点的焦糖拿铁,也是这么说。”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程景行来了兴致,“有照片吗?我看看。”
“不行。”沈执川说,“答应过他不张扬的。”
“你的性格也不爱张扬。”程景行说,“行吧,不看照片了。你简单描述下风格?”
“比我小五岁多,很聪明,有魄力,果断决然,工作能力很强。人很帅,身材很好,很有魅力。感情上有些强势,会任性,爱撒娇,有时候有些不管不顾的爱吃醋,这种时候,要哄着他。”沈执川说。
“可你愿意哄着他。”程景行挑了挑眉笑,“对吧。”
沈执川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感觉和阿唐不是一个类型。”程景行说,“我以为你还是喜欢成熟稳重的呢。”
沈执川浅笑:“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也是。我真挺担心你一直没人陪。现在你这么开心,挺好。”程景行再带着试试看的神情喝了口咖啡,还是露出嫌弃的表情,放弃地把杯子推远,又问,“你爸,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一如既往。”沈执川答得平静,“我爸昨天打电话来,要我把公司股份的一半给沈子超,我没答应,他说要断绝父子关系。”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很快再娶又生了沈子超之后,沈执川才发现,他和沈子超完全不一样。
他从小受到的所谓“严父”的严厉教育,只是因为父亲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亲生儿子,父亲就是对他横眉冷对万般不耐烦,却能对从小任性跋扈骄纵得无法无天的沈子超和颜悦色慈父情深。
母亲去世时叮嘱他好好照顾父亲,却没想到父亲根本不需要他。
也不对,还是需要的。
在父亲为了沈子超的“前途”移民国外陪读,而他则不得不凭借奖学金才得以完成大学学业,同时因为奖学金的研究范围而得以创立Heliovate后,父亲便开始锲而不舍的要求他对沈子超“负责”。
理由是,他的资产都属于沈家,但他的取向见不得人,更没法传宗接代,属于废人一个,还好有沈子超能够挽救,所以他的所有动产不动产,特别是Heliovate的股份就应该全都给沈子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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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他“凭什么”的拒绝,父亲振振有词得令他无语:“你断子绝孙,唯一的亲人就是我和子超,你的都是我的,给子超有什么问题?白养你了吗?亲情都没有。”
可是,他为什么要为并不存在的亲情而活?
父亲的生老病死他在能力范围内会打点妥当,其他的,没什么好谈。
“你爸说要断绝父子关系说了一万零一次,我都麻木了。”程景行叹息,“他不知道你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吗。”
“他知道。但为了那个唯一宝贝的儿子,他可太努力了。”沈执川依然答得平静,但态度不掩嗤笑和无奈,“不说这些了。”
“行,那说阿唐。你们分开得挺突然的。”程景行想着措辞,语速慢了好些,“不是不欢而散吧。”
程景行平时不八卦,这次问得这么仔细,让沈执川有些诧异。
但他也愿意和程景行说心里话:“我和他没在一起过,不算分开。也没有不欢而散。”
真要说起来,反而分别得很是得体。
在毕业离校前,唐风明来找过他。
一见面唐风明就直截了当的说,要去国外,不打算回来了。
心知肚明彼此之间有着好感、却从未挑明的沈执川有些愣住了。
而唐风明深深凝视他,语气里的遗憾很真实:“很可惜。可是不想耽误你。”
冷静理智的唐风明从来都目标明确,不会被任何节外生枝牵绊影响。
沈执川也清楚,本质上是自己对于唐风明并没有重要到值得唐风明去调整既定计划的程度,所以他也冷静理智的祝唐风明鹏程万里。
就那样,他们在学校大门口的十字路口分开,从此背向而行。
之后他偶尔会在同学群里看到唐风明发的消息。而李翊成和唐风明倒是一直有联系,他也偶尔会听到唐风明在英国发展得很好的消息。
最初他心里难免还有些微微的说不清的遗憾,但时间过去,就像看到任何一个老同学的消息一样,他心里已经没有了波动。
至于公司的股权,他和李翊成都觉得贸然出让并不合适,一动不如一静。反正李翊成不是不靠谱的人,真的到了要释放股权的时候,李翊成说要变动,他也不会反对。
程景行静了静,又问:“你心里还有他吗?”
“我和他毕业后就没联系。”沈执川答,“我现在有男朋友。”
程景行点点头:“那,如果现在见到阿唐,会觉得尴尬吗?”
沈执川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就好。”程景行说,“阿唐下月回国。”
淡声答句“大家现在都回国了”,沈执川转开了话题,“你想找哪个地段的房子?”
又聊了一会儿,沈执川接到了谢星言打来的电话。
对程景行说声抱歉,他起身向咖啡厅外走去,接通了电话。
谢星言声音很小:“对不起。我不能来接你了。”
即使见不到人,沈执川都明确感知到谢星言的心情很不好。他安慰道:“我没关系。你先顾好自己。”
咖啡厅外是酒店造出来的室内水景,一片修饰成天然状的小水池上一座石拱桥连接着咖啡厅和酒店大堂,此刻没有人经过,很是安静。
谢星言闷闷的“嗯”了声,说:“我爸要我下个月进谢氏。”
停了停,谢星言又说:“还要我去相亲。”
“相亲”二字,让沈执川的心猛地空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