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推门声音,温玦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触碰沈叙白的手,身体也向后撤了半步,拉开了那过于暧昧的距离。
顾铮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锃亮的门把手上。他已换上了一件熨帖的深蓝色衬衫,顶级面料的垂感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之前的狼狈荡然无存。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温玦不知何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在了沈叙白身后,有些疑惑问温玦:“怎么起来了。”
温玦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了一下,说出口的话却不如破绽,带着点抱怨和亲昵,“没什么,只看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菜都要凉了,想去找你来着,你就回来了。”
温玦一边说,一边自然地走向自己的座位。他完美地避开了“为什么站在沈叙白身后”这个核心问题,转而用关心和催促巧妙地将顾铮的注意力引开。
顾铮的疑虑被打断,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菜凉了和温玦在等他这件事上。他皱了下眉,走进包厢,带上门:“碰到个熟人,说了两句话。”
“是吗?”温玦已经坐回原位,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面前摆放精致的餐点,却没有立刻送入口中,而是抬眼看向顾铮,眼里里漾着浅浅的笑意,“看来我们顾少就算衣衫不整,也照样魅力不减。”
顾铮耳根红了一下,他瞪了温玦一眼,走到自己位子坐下:“少胡说八道。”语气硬邦邦的,但明显被取悦了。
侍者适时地进来,为顾铮重新布上热菜。
午餐在一种看似平和氛围中继续进行。温玦不再试图与沈叙白进行任何带有深意的交流,甚至很少再将目光投向他,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顺带被邀请共进午餐的、无足轻重的救命恩人。
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顾铮身上,时而与他闲聊几句学院的事务,时而点评一下菜色,言行举止间是与对待旁人时截然不同的亲昵。
沈叙白沉默地用餐,恪守着跟班的本分,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偶尔掠过自己的虽然短暂,却冰冷如同的刀片的来自温玦的视线。
他在生气。
这顿午餐,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吃得如同嚼蜡。
终于,用餐接近尾声。侍者撤走了餐盘,送上了餐后饮品。
温玦端起精致的骨瓷杯,抿了一口清口的绿茶,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顾铮说:“阿铮,下午陪我去马场散散心吧?好久没去了,感觉骨头都僵了。”
顾铮自然没有异议,他和温玦的马术都是从小一起学的,马场几乎是他们的第二个游场,“好。”
“今天麻烦沈同学了,下午就不打扰你了。”
“好。”沈叙白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在温玦生气的情况下。
门轻轻合上。
包厢内只剩下两人。顾铮看着温玦,难得看出了温玦的情绪,“怎么了?不开心。”
温玦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进椅背,脸上难得露出烦躁的表情。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否认。
这声承认让顾铮有些意外。温玦很少会直接表露负面情绪。他总是温和的、包容的,像一层柔光轻轻的包容着所有人,也包括偶尔会失控的自己。
顾铮往前倾了倾身体,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放缓:“因为刚才楼下的事?还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那个姓沈的?”
温玦没有立刻回答。他偏过头,望向窗外。食堂四楼的视野极好,能望见斯洛特学院大片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远处哥特式的尖顶建筑。阳光明媚,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符合这所顶级学府应有的高贵与宁静。
“都有点吧。”温玦含糊地应道,声音有些闷,“只是觉得有点累。”
“那我把他处理掉,我看他就不像个安分的。”
“他确实不像。”温玦扯了扯嘴角,“但也正因为不像,才有点意思,不是吗?不过其实也和他没太大关系。”
但他却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浊气,吐不出也咽不下。
您在为了什么不安呢?
我在为什么而不安呢?
顾铮没听懂:“什么意思?”
“阿铮,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温玦忽然换了个话题。
顾铮愣了一下,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他的记忆里,童年是阳光灿烂的,充满了和温玦一起探险、胡闹的画面。那时的温玦,虽然也已经很漂亮,但眼神更亮,笑容也毫无阴霾,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所以我们一起去骑马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一起去骑马了。”
“好。”顾铮毫不犹豫地应下。他虽然不明白温玦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所为何事,但他能感觉到温玦需要这场奔驰。这就够了。
斯洛特的马场位于学院后方一片开阔的草场之后,设施顶级,拥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良驹。午后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芒洒在无垠的绿茵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马匹特有的混合着皮革的气息。
温玦一身白色的骑马装。剪裁合体的面料勾勒出他纤细却并不孱弱的腰线和笔直的长腿。比起他平常的装扮,更添几分潇洒。
当他牵着那匹通体漆黑、唯有四蹄雪白的弗里斯兰马“夜驹”走出马厩时,顾铮已经骑在他的马上等着他了。
“你还是这么喜欢夜驹。”顾铮看着温玦牵出的马。夜驹外表优雅的像黑骑士,但缺以力量和难以驾驭著称,性子极烈,被温玦从小养到大,除了温玦,几乎不让旁人近身。
“嗯,还是它顺手。”温玦拍了拍夜驹的脖颈,夜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打着响鼻。动物总是很单纯的表达着自己的喜爱,这让温玦总是感到轻松和温暖。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流畅优美。
“老规矩?”顾铮驱马靠近,挑眉问道。所谓老规矩,便是在终点和起点来回,谁先回来谁赢。赌注通常是对方无条件答应一个无伤大雅的要求。
“老规矩。”温玦点头,琥珀色的眼眸里终于燃起一点真正的兴致。
两匹骏马并辔立于起点线前,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两匹马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蹿了出去!
风声瞬间在耳边呼啸起来!眼前的景物飞速向后倒退,化为模糊的色块。剧烈的颠簸感传来,每一次马蹄落地都带来一次强有力的冲击,震得人心口发麻。
温玦伏低身体,几乎贴在马背上,感受着夜驹奔跑时肌肉强劲的收缩与舒张。他紧紧攥着缰绳,操控着方向,将所有杂念都抛诸脑后,脑海里只剩下奔跑的本能和求胜的欲望。
顾铮的追风以速度见长,起步便领先了半个身位。温玦并不着急,夜驹的优势在于持久的爆发力和强悍的耐力。
果然,进入中段,夜驹便开始逐渐缩小差距。两匹马齐头并进,马蹄翻飞,溅起细碎的草屑和泥土。
顾铮侧头看了温玦一眼,阳光下,温玦紧抿着唇,眼神专注而锐利,那张昳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这种充满生命力和竞争性的模样,是顾铮很少见到的,比平日里那种完美的温柔更让他心跳加速。
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带着挑衅的意味,猛地一夹马腹,追风长嘶一声,再次加速。
温玦被激起了好胜心,也催动夜驹紧跟而上。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旋风刮过草场,冲向远处的橡树林。速度带来的刺激和多巴胺的分泌,让温玦暂时忘记了所有不快,胸腔里只剩下酣畅淋漓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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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就在接近折返点的那片橡树林时,异变陡生,一条不知从何处蹿出的野狗,突然从树林边缘的灌木丛里狂吠着冲了出来,直直地撞向跑在外侧的夜驹。
夜驹虽然训练有素,但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和狂吠还是让它受了惊。它发出一声嘶鸣,猛地扬起前蹄,身体剧烈地扭动。
“吁——!夜驹!冷静!”温玦猝不及防,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猛地向后一带,险些被直接甩下马背!他死命地拉紧缰绳,双腿用力夹住马腹,试图控制住受惊的马匹。
但受惊的夜驹力量大得惊人,它疯狂地甩着头,前蹄乱蹬,动物的生理本能即使他想控制,也难以阻止自己的肌肉不能。
“温玦!”
顾铮的惊呼声从旁边传来。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勒住自己的马追风,就在两匹马交错顾铮冒着被踢伤的风险,猛地探身过去,一把死死抓住了夜驹的缰绳,同时用自己的身体和追风的重量,强硬地挤压碰撞过去,试图迫使夜驹停下来。
“松开!顾铮你危险!”温玦急喊道,怕他被失控的马匹伤到。
顾铮却像是没听见,额角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与受惊的马匹抗衡,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死死地攥着那根能救下温玦的缰绳。
一番惊心动魄的角力之后,夜驹终于在两人的共同努力和追风的碰撞挤压下,渐渐停止了疯狂的挣扎,喘着粗重的鼻息,浑身汗淋漓地停了下来。那条野狗早已不知逃窜到了哪里。
温玦坐在马背上,脸色苍白,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攥着缰绳而微微颤抖。刚刚命悬一线和有人再次可能因为自己而死去的不安席卷了温玦。
“我没事。”温玦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它显得不那么的冷硬。
他几乎是仓促地翻身下马,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膝盖却一阵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紧紧抓住夜驹的马鞍才稳住身形。他背对着顾铮,深深地吸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慌压下去,但徒劳无功。
昔日的噩梦再次向他袭来。
“温玦?”
顾铮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也迅速下了马,几步就跨到温玦身边,大手带着未褪的力道和担忧的颤抖,抓住了温玦的手臂,强行将他转了过来。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顾铮的眉头拧得死紧,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扫视,检查他是否受伤。他自己刚才为了拉住夜驹,手臂肌肉拉伤,衬衫袖子甚至被缰绳勒破了一道口子,却浑然不觉。
温玦被迫转过身,抬起头。
顾铮看到他脸的瞬间,呼吸一窒。
温玦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平日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嘴唇此刻紧紧抿着,失去了血色。最让顾铮心惊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漂亮的、总是游刃有余的琥珀色瞳孔,此刻竟蒙着一层罕见的水光,里面盛满了惊魂未定和恐惧不安。
“你……”顾铮所有责备他不小心、质问他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心的焦灼和一种陌生的、揪痛的感觉。
下一秒,温玦做出了一个让顾铮彻底僵住的举动。
他猛地扑进了顾铮的怀里,伸出手臂,紧紧地、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地抱住了顾铮的腰。他的脸深深埋进顾铮的肩窝,身体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温玦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气的气息涌入鼻腔,怀里的人纤细而真实,那细微的颤抖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一下下敲击着顾铮的心脏。
顾铮僵硬了几秒,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然后慢慢地落在了温玦微微颤抖的背上。
先是轻轻拍抚,感受到怀里人不但没有推开,反而抱得更紧时,他才收拢手臂,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结结实实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