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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好痛。

作者:明月可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日暴雨之后,天便一直大晴,景回忧心的山洪也并未发生。


    她和陆颂渊在府中安心养了几日伤,这日黄昏前,白智来了将军府中,送那些驼风人的新供词。


    信封一打开便一股子血腥气,景回皱皱鼻子,翻开来,只见上书供词与前几日她醒来之时拿到的那份大不相同。


    驼风人说,他们见用景回来要挟陆颂渊,陆颂渊都不肯给塔干,只好寻个由头栽赃他,好让景文帝下令处置陆颂渊。


    不论下狱还是流放,只要陆颂渊身侧戒备松了,他们抓住陆颂渊,便有的是法子逼他出塔干。


    景回哼笑一声,这一来一去的供词恍若孩童之言,简直漏洞百出。


    她将那供词随手扔在了桌上,问白智道:“可查出那猎户的眉目了?”


    “还未。”


    白智道:“深山附近住户太少,我们在附近摸排许久,都并未发现什么线索。后来丞相下令扩大搜索范围,我们的人误打误撞碰见隔壁山头一真正的猎户,才有了些眉目。那人说说曾在上京城中见过那假猎户,丞相已经遣人去找此人画像了,届时拿着画像贴悬赏告示,想来应当会有结果。”


    景回点点头,看了看桌上供词,问道:“丞相怎么说?”


    “丞相说这供词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白智道:“丞相已经将此上报陛下了。”


    景回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她们能做的都做了,余下只有明日进宫吃回门宴之时,看景文帝那厢如何说了。


    一时静默。


    景回忽而想起什么,看着白智问道:“连珠进来可往丞相府传过家书?”


    白智愣了下,垂眸答道:“传过。”


    景回见她的样子笑了下,问道:“他此次出去时候不短了,可有说何时归?”


    白智行礼道:“公子说最迟下月。”


    下月便是冬月,天要凉了,想来应当是能顺利取回南疆的重要之物。


    “嗯。”景回点点头说道。


    白智抿了下唇,说道:“公子在家书中多次提及公主,他对公主成婚之事甚是愤怒,也很遗憾并未亲自来参加公主的婚礼……”


    “他来做什么,将我的婚事搅得一团烂?”


    景回好笑地摆摆手,“不来才是正好呢。”


    “他很惦记公主。”白智抬头看着景回。


    “他惦记我那是另有所图。”


    景回偏了下头,哼笑着不愈再多说连珠,吩咐道:“深山之事还需你多费心。”


    白智应道:“是,谨遵公主令,下官告退。”


    白智走后,景回坐在榻上又将那供词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才唤阿鱼进来伺候洗漱。


    两人一同往净室走去,路过床榻之时,景回欲言又止。


    阿鱼看着景回的神情,捂唇说道:“昨夜公主睡下之后,将军也回来睡了,今晨公主醒来之前,将军又走的。”


    新婚夫妻同塌而眠,这是千百年来的共识之事。


    纵是二人并不相熟,之间还有隔阂在,除却新婚之夜,之后倒是谁也未说要分房。


    但那日景回给陆颂渊上药时,陆颂渊的反应让她羞恼又害怕,她想象不出将来与陆颂渊做那些要如何,脑子乱成一团,索性将陆颂渊往外赶,让他睡书房。


    陆颂渊深知景回的气愤,嘴上立时就答应了,但一日也没去过。


    景回炸了毛,“谁要问他!”


    阿鱼没忍住笑了一声,景回伸手要捂她的嘴,“你笑什么!小丫头片子,你也学着他来欺负我!”


    “公主,奴婢哪儿敢啊!”


    阿鱼边笑边躲,“只是看您和将军这般,才有种您终于成婚的实感。再说将军只是看着冷,人很不错的!从树林中回来后,您抱着将军不肯撒手,也不肯让人靠近,他便亲手解决您的一切,并且陪着您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呢!”


    跟那一箭比起来,这算什么好……等等。


    景回愣住,忽而想起那干净的寝衣,“衣裳也是他给我换的?”


    阿鱼呼吸一窒,转头就跑。


    “你给我站住!”


    临到睡前,景回还心有芥蒂,她不论怎么问阿鱼,阿鱼都不说那寝衣是谁给她穿上的。


    白日里睡多了,景回现下倒是一点也不困了,她躺在床上,快睡着之时,果真听见了廊下轮椅滚动的声音。


    陆颂渊回来了。


    景回刚翻身朝里躺好闭上眼,轮椅声音便停在了身后床边处。


    半晌无动静,像是确认她是否睡着了,顿了片刻后,便滚动着往净室里去了。


    景回努了努嘴,本想等陆颂渊回来将他抓包,好好问问他,却不料越等越困,还是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景回感觉到身后有人将她抱进了怀里。


    陆颂渊身上带着澡豆的清香,手臂横在她腰下,实在是硌人得很。


    景回闭着眼翻过身推了推,“不要勒我,好痛。”


    她说完后,陆颂渊动了动,景回稍微舒服了些,但还是很硌人。


    “陆颂渊。”景回手臂撑在陆颂渊胸膛上,说道:“松手。”


    陆颂渊不说话也不松手,痛意抵挡不住困意,景回就那般重重睡了过去。


    隔日,景回醒来时浑身酸痛,尤其是腰侧之处。


    床上只剩她一个人,景回坐起身,揉着腰侧下床,怒瞪着早就洗漱过后坐在窗边轮椅上的陆颂渊。


    “殿下醒了。”


    陆颂渊本在看兵书,听见景回的动静抬起头来看向她。


    今日他红冠将发丝高高束起,头顶的黑簪上坠了一颗偌大的红宝石,身穿一身绯红金丝缕衣。窗外晨光薄薄一层落在他肩上,衬得他面色红润,仿佛有喜事发生。


    他语气太过亲昵自然,如同二人夫妻许久,情意绵绵般。


    景回忍住不适,皱了皱眉,“昨夜你……”


    陆颂渊道:“昨夜殿下几次三番把我踹醒,可是梦到了什么?”


    “什么?”


    景回才不信他的胡话,“本公主早就说了分房睡,你昨夜还偷偷上`床!”


    “书房的床臣睡醒之后,总是感觉腰侧伤口疼,烦劳殿下多包容。”


    陆颂渊脸不红心不跳,“且臣不敢说谎,殿下熟睡之后夜间多爱滚动,有我挡着,还能预防殿下受伤。”


    景回瞪大眼睛,看向一旁的阿鱼,阿鱼眨眨眼,昨夜她确实听见了帐内陆颂渊安抚景回的动静。


    景回看见阿鱼的表情,便知陆颂渊所说可能是真的,她理不直气壮,扔下一句你管我,转头往净室去了。


    用过早膳,二人便一同往府外走去,准备前去宫中。


    坐着不显什么,一走起路来这腰疼的险些要命,景回抓着阿鱼的手臂,无奈地扶着腰往前走,时不时还回身瞪陆颂渊一眼。


    府中的下人们正往车上搬着东西,待放好后,二位主子上车。


    马车缓缓离去,那日在陆颂渊书房外的小婢女拉着另一个人说道:“那日阿鱼姐姐说陆将军不举,可这看着也不像啊。”


    那人问:“为何不像?”


    小婢女道:“我曾经在宫中伺候过主子,那……之后娘娘们多累腰,公主今日这不就扶着腰呢。”


    “可是昨夜并未听见叫水声啊。”那人不解。


    “许是我们没听见,反正我看着将军应当……”


    “应当什么?”


    “很行!”


    “我觉得也是!”


    两人说完后,互相对视一眼,都红了个大脸,“不不不准说了,快去干活了,被人听见议论主子要掉脑袋的。”


    “好好,快走。”


    二人这厢跑走后,陆青越背着手慢悠悠从门后走出来。


    他看着二人背影,问后走出来的陆昼雪道:“我这个助将军重振雄风的主意怎么样?”


    陆昼雪往旁边挪一步,“你不怕公主知道后杀了你。”


    “公主不会知道。”


    陆青越理所当然,“抱公主一夜的人又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看将军这个样子,日后怕是真的要在公主面前证明一下。啧,老树将开花,就是不知道公主同不同意。”


    “无聊。”


    他絮絮叨叨个没完,陆昼雪满脸不耐地抬步向外走去,说道:“赶紧跟上。”


    “是——”


    陆青越拖着长音,“阿姐。”


    -


    马车行过太平大街,缓缓驶进皇宫,到了养心殿前,二人一同走进去拜见景文帝。


    今日养心殿十分通透,帷帐掀起挂在梁上,日头顺着窗户缝隙照在屋中,显得坐在桌边的景文帝气色都好了不少。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阿珠快过来,让父皇看看。”


    景文帝大病初愈,面上看着再如何,内里还是虚弱的,且听他说话便能听出来。


    景回有数日没见过景文帝,她大步走上前去,俯身让景文帝摸她的头。


    桃花眸子弯弯,问“父皇看上去好了不少,身子可还有不适?”


    “父皇很好。”


    景文帝眼中情绪复杂交织,摸着景回的头说道:“倒是你,受的伤可好些了?”


    “已经大好了。”


    景回眨眨眼,“当日滚下山时,有他护着我,并未受很重的伤。”


    说罢,转头看向陆颂渊。


    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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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也随着景回的视线,看向她身后默默坐在轮椅上的陆颂渊。


    “那日深山火药爆炸,连老来跟朕禀报,是你的人及时发现,阻止了更大的爆炸。”


    景文帝眼睛如鹰隼般锋利,问出和景回当夜一样的疑问:“缘何你的人会在深山附近?”


    陆颂渊垂下眼帘,恭敬地说道:“回陛下,青越和昼雪不曾来过上京,前几日昼雪说想吃边城的糯米团子,青越便趁空闲之时去给她买了。”


    “嗯?”


    陆颂渊这般说,景文帝和景回对视一眼,景文帝问道:“这般,你的人可有受伤?”


    “谢陛下关怀,并未受伤。”


    景文帝问道:“此次你及时阻止国库损失,又拼命救了朕的阿珠,朕要重赏你,你可有什么心爱之物吗?”


    陆颂渊面上受宠若惊,行礼道:“不敢!臣所做都是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他说着看了景回一眼,说道:“臣还是那句话,陛下肯让臣陪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无恙,便是陛下对臣最大的恩赐了。”


    他说完后,殿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景回眼神复杂地看着陆颂渊。


    婚前她便知晓陆颂渊对赐婚有所图谋,这几日过后,这种感觉更甚。


    毕竟身有疾还能拼命护住一算不上相熟的人的做法,实在令人费解。


    景文帝端起茶杯饮了口茶,瞥了景回一眼,才看向陆颂渊道:“按照祖宗礼制,你二人成婚后,阿珠应当跟着你回北境。但前日她受伤之事过后,朕还想让阿珠多陪在朕身边几年,你便陪着她一同留在京城几年吧,顺便养养你腿上的伤。另,依照你的战功,早就可以封侯拜相,但现下你身子不便折腾,便先在朝中挂职,做朕的禁军统领吧。”


    陆颂渊在上京,已然是超一品,这禁绝统领职位虽是不高,但所做皆是围绕景文帝,并且需时常出入皇宫,甚至掌握上京兵力布局。


    陆颂渊对此求之不得,他状若思考片刻后,说道:“臣谨遵陛下旨意,只是北境若有战事,还请陛下准臣回去守国门。”


    景文帝深深看了陆颂渊一眼,“朕有爱卿,乃之大幸。”


    “陛下谬赞。”


    两人各有心思,景回眼神在他们之间看了看,问道:“父皇可派人查过深山之事?”


    “御史台的人查过。”


    景文帝收回目光,毫不吝啬的从另一边的匣子中拿出几张证词递给景回,“阿珠看看。”


    景回拿过来翻开,只见上面写的与白智拿给景回的证词基本一致。


    可见这群驼风人要么便是说的实话,要么便是身后之人太过厉害。


    “死局。”


    景回放下证词,“但终可破。”


    景文帝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说道:“说得不错。阿珠,此事朕还是交给你,年前给朕查清楚。”


    景回领命:“是!”


    景文帝看了陆颂渊一眼,对景回说道:“虽然成婚了,但功课不可荒废。阿珠,你懂朕的意思吗?”


    那些皇子心中所想,景文帝和景回最是清楚,现下景文帝这般说,景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身负重任之下,景回心中十分感激景文帝。


    她起身行礼道:“儿臣明白,儿臣遵旨。”


    不论景文帝日后如何打算,景回现下应下,便是绝不会辜负景文帝多年的看重。


    “纵有千万奇人,都不及朕的阿珠万分之一。”


    成婚之后,景回自认为已经长大了,现下听见这般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父皇!”


    景文帝哈哈大笑,陆颂渊看着说笑的父女二人,安了大心。


    还不到午膳时辰,景回起身给二人各自斟茶。


    景文帝饮了口茶,忽然问陆颂渊道:“上次朕精力不济,并未来及问你,驼风人所说的塔干,是何物啊?”


    景回看向陆颂渊。


    陆颂渊摇摇头道:“回陛下,臣不知塔干为何物,更不知那人为何那般污蔑臣。至于他口中兵力,更是无稽之谈。连累殿下受伤,臣心中很是愧疚。”


    他说的掷地有声,景文帝都愣了下。


    “咳咳咳。”


    景文帝的咳嗽声震天响,“罢,朕已经命人前去驼风了,阿珠和你受这么重的伤,驼风人若不想再起战事,该给个交代。”


    “是,多谢陛下。”


    这厢三人说完,便到了午膳时辰,贵妃也来了此处。


    见过礼后,一同前去宴厅,一顿不远不近的皇家午膳用完,今日的回门宴便算结束了。


    景回和陆颂渊跟景文帝回到养心殿说了会儿话后,景回说道:“父皇,儿臣想去看看阿姐。”


    景文帝方才晴天的脸骤然转阴,“那个混账,看她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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