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白的手，从镜中缓缓伸了出来，突破了结界。
修长有力的手指握住镜缘，他慢慢从镜中伸出外面，柔顺的乌发垂在桌上。
他目光始终死死盯着沈怀，像盯紧猎物的蛇。
沈怀想逃，又想靠近，身体在中间值中僵直住。
他身姿优雅，如蛇逶迤般爬了出来。
“啊……你怎么像鬼一样？”沈怀尝试像过去一样揶揄道，“你知道吗？我们那边有部电影，里面有个女鬼叫贞子。那我赐名你师子如何……”
他静静立在淡白月光下，猩红血水之中，眸中没有笑意，仍是冷冷的，像含着千年不化的冰霜。
沈怀还坐在床上，忽然感到一阵惊悚，向后方角落缩了缩。
再一眨眼，他消失了。
沈怀心内一松，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长舒了一口气，将被褥向身上拉拢了些，想继续睡过去。
忽然她脚腕被冰凉的肌肤环住。
沈怀惊恐抬头，见晏师鬼影陡然瞬移至床边，双手捉着她两处脚腕，两点星眸却还死死黏着沈怀脸。
他衣袖上未沾半点血水。而沈怀衣衫却早已被浸湿，濡成贴紧的红。
“你想……做什么？”沈怀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亲吻，还是杀戮？你是梦，还是鬼？”
冰冷的触感像冷血动物爬行过的痕迹，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似贴非贴，隐隐约约地向上滑行，流动。
沈怀知道了。此乃春梦。
她一把捉住那游移的手腕，如数次梦中一样，熟练地抽开腰绳。
晏师呼吸一滞。
他应该移开目光的。
怎能屈服于欲望，就忘记了报仇？
她可是下了死手，亲手杀死了自己。
她蓄谋已久，在自己爱意丰盛时亲手将一切决断，让他从此往后日日夜夜都要受那场景折磨，痛得像每时每刻在焚身。
可雪景过于皎洁，红梅过于艳丽，像待采撷的果，轻盈坠着，邀请他伸手。
鬼使神差地，他那本该掐住她脖颈的手，伸手去摘了。
啊，是甘甜的雪中果，还是最苦涩最辛辣的毒药？
他轻咬上去，伸舌品尝，在雪地落下纷纷落落的梅花瓣。手也不忘来时的任务，覆上她雪白长颈。
似是而非。此刻一切都似是而非。
他手微微收紧，似要令其窒息，却又没有，只是仿佛捏着猫的脖颈的力度，不让那灵活的小东西跑了。
艳红唇舌，森白牙齿，是魔魅的伥鬼，作恶多端，力度时重时轻，像要撕扯得猎物血肉模糊，却又实则像猎犬伸着舌头安抚主人。
沈怀紧皱着眉，似在痛苦，又却像过于欢愉。
他们之间似乎杀机暗涌，又更多是情潮湍急。
沈怀一手攥紧床单，一手扣住他后脑勺，一下下用五指梳着他长发，感受着湿热的暖意。
“乖孩子。”她垂眸，爱怜地望着他。
晏师停下了，望向她眼眸，见到了溢满的欲。
他又想起她杀死自己时，那双无欲无求、无悲无喜的淡漠眼眸。
没有一点情。
她怎么能这样？他愤愤不平想。
凭什么只有他时时刻刻被情火焚得痛苦不已？
而她只偶尔因他皮囊，挑起谷欠火？
恨！恨！恨！
他合该教她跌入更一层地狱，尝尝什么才是真的烈火焚心。
沈怀感觉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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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像踩在云雾中，有柄达摩克利斯剑坠在头上。
他会在哪一刻露出鬼魅真身？
又会以何种方式于梦中向她寻仇索命？
忽然心重重一跳，只觉镜花水月散去般，周围景物于怀众人落了实感。
是晏师将幻境散去了。
什么血水，镜妖，都是无相质，唯有怀里的人是真实的。
可沈怀觉得他才更像梦幻泡影，如露如电。
她猛地推他，道：“离我远点。”
晏师身姿晃也不晃一下，反钳住她手臂：“方才怎么不说？”
“我只当是梦。”沈怀整好衣襟，别开目光，不与他对视，“若是真人，你合该离我远些。”
晏师忽地俯身压了过来：“可你眼眸没那么说。”
她向后退了几尺，躲他。他生硬地伸膝顶入她并拢的□□，向侧方一撞，撞开她严防死守之处。
霎时，他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下意识闭上眼睛，却还是不断能回想到何等艳丽。
但他理应惩罚她。因而他强迫自己克服初次的生涩、羞赧，摘掉了指上的沉香戒。
沈怀不住地向后缩，被他捉住脚腕拉了回来。
晏师未入门，只逡巡徘徊了几下。
他不懂，表情迷惑地举起手指，望着上面丝丝黏连的水。
又望向她羞红的脸色。
他感觉应该让她堕于更深一点的欲，但他一时迷茫。
他自幼被严苛教育，从不接触淫.书春宫。又是个情重于欲，重得多许多的人，因而更不会去接触什么理论。
一时僵持。
许久，沈怀面无表情先开口：“请问您这是在放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