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亦雪面上笑意倏然凝固,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小白状况。
小白呼吸微弱,脖颈处有一块不自然的红肿,上头还沾着些浮灰,依稀能辨出是个脚印,分明是被人一脚踹晕的。
“小白!”
【萨摩耶犬:生命值:83/100(昏迷)】
宿亦雪调出兽医系统面板,心下稍安,便施展治愈术。
绿光泛起,小白哼唧一声,悠悠转醒,瞧见宿亦雪就在眼前,登时便要跳起来涌进她怀里。
脑袋却兀然一顿,转来转去四下张望,不曾寻见想找的身影,急得啊呜嗷呜直叫唤。
宿亦雪心中一沉,当下即明了小白的意思:有生人进屋掳走了雪球!
“别急,不是你的错,会没事的。”
宿亦雪按住焦躁的小白,替它顺了顺毛,便要转身出门去寻雪球。
就在这时,虎星河收拾妥善前堂,正要去唤宿亦雪歇息,由他来照看这些毛团子便好。
一推开房门,见宿亦雪面色凝重,立马觉出情形不对,“怎么了?”
“有人闯进来打晕了小白,把雪球偷走了。”
雪球...那只狐狸?
瞧得宿亦雪脸色不佳,虎星河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小白脖颈上的伤痕,沉声道:“一刻钟前,我在厨房见过它,当时并未受伤。那贼定是这一刻钟内闯进来的,想必仍未走远,此刻去追兴许还来得及。”
宿亦雪点了点头,眼下虽毫无头绪,不知那贼人会带着雪球往何处去,但这已是唯一的法子,虽笨了些,却别无他法。
除非叫那兽医系统相助,既是它变出的雪球,合该负责到底。
可她连喊数遍,始终不得回应,也不知它是迟到还是早退...
“我们分头找,你去布庄附近查看,我到肉铺四面打听,最后在药铺店前会合...”
宿亦雪边说边起身,不料还未站直身子,小白猛地窜出窝狂吠,一边叫一边用爪子扒拉她衣角。
“你知道雪球在哪吗?”宿亦雪立即会意,“虎星河,走,我们跟着小白!”
小白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院门,朝着镇子方向一路狂奔,宿亦雪和虎星河紧随其后。
此时已过正午,日头正毒,多数百姓都回屋避暑,街上行人稀稀落落。
却尽数被小白这反常的举动引得纷纷侧目,更有那在街边玩耍的稚童,见狗狂奔以为要扑来,吓得啼哭不止。
宿亦雪只得潦草赔了个不是,又赶忙追着小白跑去。
但更多人只当出了什么新鲜事,皆跟上去凑热闹。
毕竟这晌午最是难熬,天热得很。干活不是,睡着也不是,便只得挪到屋外,在自家门檐下的阴凉处支了张躺椅,摇着蒲扇乘凉,实在无聊得很,倒不如凑个趣儿实在。
于是乎,就成了这样一番景象——
长街上,一队人马正在奔跑。
打头的是只萨摩耶犬,稍后些是并排追赶的宿亦雪和虎星河,再往后竟跟着一群凑热闹的街坊。
因着人多势众,正向反馈,这队伍越拉越长,终是成了一条见首不见尾的长龙。
这阵仗实在大,连路旁打盹的野猫都惊得跳上墙角。
队伍最终在长街中心停下。
原是小白滞在一家卖肉包的铺子前头,宿亦雪心下一凉,只当雪球已遭不测,被做成了肉馅。
却见小白摇着尾巴直流口水,许是馋劲儿上来。宿亦雪忙拍它脑袋一下,半是训诫半是激励道:若寻回雪球,便给它买包子吃到撑!
小白受了鼓舞,倒不累了,也不喘了,鼻子紧贴地面,一路向前跑去,速度竟比起初还要快上几分。
它时不时抬头四顾,又敏捷转向,末了停住,这回是真找到了。
只见前方站着一个瘦矮男人,东张西望,形迹可疑。
他怀里鼓鼓囊囊揣着个布包,一条白色尾巴软软垂落下来,瞧着便是雪球的模样。
小白冲着他厉声吠叫,那男子做贼心虚,肩头陡然一颤,下意识闻声望去,吓得浑身又一哆嗦。
乌泱泱一大群人,这阵势,简直像全镇的人都出来抓他,定要叫他狠狠受一通教训一样!
至于这般?他不过是在别人院里捡着只狐狸罢了!
男人脸色苍白,把怀里的布包抱得更紧,转身就想跑。
虎星河动作更快,一个箭步飞上前,不消三两秒便追上那男子。高大身影好似松柏,硬生生立在前头堵住去路,眸色寒凉地睨着他。
那男人被虎星河气势所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抢东西不成?”他强作镇定,声音却抖得不行。
“抢东西?”宿亦雪气得冷笑,走上前夺过那布包,打开,里面昏睡躺着的赫然就是雪球,“你怀里的,是我家的雪狐,还敢倒打一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家雪球?这分明是我家的!”
男人定睛细瞧,见后头街坊们只是七嘴八舌看热闹,并无亲友在场,胆子顿时壮了几分,嗓门也拔高了。
“我乃邻镇做布匹生意的张贵!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家底殷实,岂会做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这雪狐是我花重金购来把玩的,怎就成了你家的?”
他这一嗓子,倒是让围观众人交头接耳得更凶了。
有人认出来他,“诶?好像真是张记绸缎庄的张掌柜,确实是个生意人...”
“是啊,看着不像贼啊...”
“会不会是闹误会了?”
张贵见有人替他说话,腰板听得更直了,指着宿亦雪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平白无故污人清白,还带着这么多人围堵我,是何道理?”
却被虎星河怒目一瞪,瞬间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梗着脖子别过脸去,气势反倒更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宿亦雪未被他言语唬住,更不曾掉入自证的圈套中。
毕竟,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她抬眸冷笑,一字一句道:“张记绸缎庄?我当是什么呢,听都不曾听过。我家是开大酒楼的,名声传得远,便是比张记绸缎庄强上数倍。按你这般说法,我何苦冤枉你?定是你偷了我家狐狸无疑。”
“开酒楼的,那确是比卖布的强...”
“对啊,我记得张记绸缎庄是蛮简陋的。”
张贵听得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呸!什么大酒楼?我家铺子再寒酸,也比你家体面!”
?
这话倒引得宿亦雪起了疑,仔细打量几眼,认出这张贵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在她食肆用过饭的食客。
便道:“张贵?那我问你,你午时是否来我新世食肆用过饭?”
张贵眼神闪烁一下,梗着脖子道:“是又如何?我去你家饭馆吃饭犯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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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自然不犯法。”宿亦雪眸光锐利,“但你进门时,我看得清楚,你怀里可没揣着这么大个活物。怎么吃完饭出来,就多了一只雪狐?我身为新世食肆掌柜,可不知馆中吃饭还附赠狐狸!”
虎星河在一旁点头附和,表示他也不曾送。
这话引得围观群众一阵低笑,当时在食肆吃饭的几位客人也纷纷出声。
“对啊,我记得他,来的时候确实没带什么东西。”
“吃饭那会儿还挺正常的,没见抱着狐狸啊。”
张贵脸色一变,却仍强辩道:“你胡说!我当时就把狐狸揣怀里了,只是用外衫盖着,你们没看见罢!谁又能发誓保证,我绝对没带狐狸入馆?”
这话倒是将了一军。
当时食客们只顾吃饭,谁会特意去留意一个陌生客人怀里鼓不鼓?
一时间,方才作证的人也犹豫起来,确实没人敢百分百肯定。
“这...倒也没特别注意。”
“好像是有件外衫...”
见舆论风向又开始摇摆,张贵暗自松了口气,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副讲理的样子。
“好,就算你说这狐狸是你的,那我到要问问,你这狐狸是从何得来的?这般稀罕的雪狐,总得有个来路罢?”
旁人或许不知,他今日进城时,瞥见城墙根下贴着张寻狐启事,是一位唤作李东家的人发的,赏银高得连他都心头一动。
而那画中的白狐,却让他在一破饭馆中见着了,便忙抱起去领赏。
所以这女子绝非狐主,至多是个捡着狐狸的好心人。
张贵心下冷笑,待会他只消咬定这狐狸是自己前些日子走丢的爱宠,这般多人看着,还怕她不还?
宿亦雪确是明白了张贵的意图。
雪球是系统给的,这来路她当然说不清楚...才是怪了!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加班人,又不是甚么仙门正派,哪来那许多规矩,非要字字属实?
便张口就来:“这雪狐自然是我买的!前些日子去邻州进货时,在那边集市上瞧见,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怎么,我买个宠物,还要向张掌柜你报备不成?”
“邻州买的?”张贵猛然瞪大眼睛,满脸尽是不可置信。
他目光在宿亦雪身上打转,似是不解,这般温婉如玉的品貌,怎地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慌的!
张贵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噎得一怔,宿亦雪乘胜追击,“倒是你,口口声声说狐狸是你的,那你倒说说,你这狐狸又是从何而来?有何凭证?”
张贵支支吾吾道:“我...我自然也是买的!”
“哦?在哪儿买的?何时买的?可有票据证人?”宿亦雪步步紧逼。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张贵恼羞成怒,眼看在言语上占不到便宜,而且周围人对他愈发怀疑,他心一横,索性祭出大招,虚张声势喊道:“跟你这胡搅蛮缠的妇道人家说不清楚!报官!必须报官!让官老爷来断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还要告你诬告,勒索我的财物!”
“正合我意!”宿亦雪毫不示弱,抱起依旧昏睡的雪球,朗声对众人道,“各位乡邻都听到了,那就一同去官府做个见证!”
虎星河上前一步,无形中护在宿亦雪身侧,冷眼望向张贵:“走。”
张贵愕然,却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朝着官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