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雨如千丝万线,织成细密的帘,一只落叶被秋风吹落,落在窗前。
顾月疏看着楼下行色匆匆的人们,心里总觉得闷闷的,她想应是空气潮湿的缘故,等雨停便好了。
午饭后,顾月疏同素商一起睡了会午觉,醒时她躺在床塌上,外边雨打窗扇的声音依旧没有停。
不知怎的,那种烦闷的感觉仍然没有消解,眼下只能等萧砚之回来再说了,希望没发生什么大事。
素商看她神色不好,静静地坐在一旁陪她。
没成想,长风这时忽然回来了,隔着门问道:“方便开门吗?”
顾月疏赶紧起身把门打开,长风衣角浸湿,肩上也湿了不少,顾月疏眼皮一跳,暗感不好,问:
“怎么了?”
“殿下让我来跟您说…”长风半句话没说完,忽然呛了凉风,咳嗽起来,缓了一会继续道,“城外灵山突发石洪,恐会引起恐慌,殿下赶去处理了,让您待在酒楼里,先别出去。”
顾月疏忙道:“好!我就待在这里等他回来,哪里都不去,你赶紧去帮忙吧。”
长风走了,顾月疏感觉自己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遍布全身,但她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不添乱都是帮忙了。
习字吧。
顾月疏跟素商就这样在书案前练了一下午字,两个人,没一个字好看的,而且都有越写越丑的趋势。
顾月疏叹了口气,搁下狼毫。外边的雨小了一些,但还在下,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除了干着急,顾月疏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顾月疏和素商用完晚饭,天已浓黑,萧砚之回来了,脸色算不上好,素商很识趣地对顾月疏道:“姐姐,我想到楼下听人说书。”
“注意安全,别跑酒楼外面了,”顾月疏点点头,问萧砚之道:“你用饭了没?”
萧砚之道:“还未。”
顾月疏道:“很严重吗?你先叫水沐浴,我让小二上餐食吧。”
“嗯,”萧砚之将身上半湿的外袍脱下挂到一边,“前段时日灵山才发石洪,很多商队和行人都尽量避开了这一段路,所以没发生太大的伤亡,只是…”
此时小二在外面敲门,问:“客官,浴桶来了,方便进去吗?”
萧砚之拉开门,几人抬着浴桶进来,待他们出去,他继续道:“只是恰巧有队商队从那里经过,死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陈俭恪的二公子,叫陈池。”
闻言顾月疏心里咯噔一声,怎会如此之巧,萧砚之看出了她的疑虑,道:“陈家长子陈穆科考入仕,陈家次子经商,这次许是运货急,便没绕路。现下尸首已经找到了,被家仆送回岱川发丧。”
顾月疏凝重地点点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希望他家人节哀顺变吧。”
饭菜上来,萧砚之真好沐浴完,他吃的很急,看来是很饿了,顾月疏猜测定是中午也没好好吃上饭,遂道:
“殿下慢些,饿久了,一时吃快了伤胃。”
萧砚之道:“无妨。”
但他的筷子还是慢下了些,道:“灵山的那段路已经被江嗣派人封起来了,我们过两日雨停些,就回岱川。”
“是要回去安抚一下陈大人吗?”
顾月疏虽然一开始对陈俭恪有些不喜,可经此一遭,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免叫人同情。
萧砚之点点头,道:“他丧子之痛,还是我在时出的事,总得做些什么。”
顾月疏说道:“天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
江城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几人在一个天气放晴的日子启程回了岱川,只是同来时不一样的,便是回去时多了一个素商。
回到岱川,萧砚之和顾月疏都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
彼时秋雯和沈白桦在衔花筑用饭,见到素商,皆是惊奇,秋雯给二人添了两双筷子,调侃道:“姑娘真是看见可怜的小姑娘便走不动道了。”
顾月疏正色道:“这两日萱姨可来过?”
沈白桦道:“前两日才来过,你找她有何事,她这两日应当还是在家的。”
顾月疏道:“我想给这孩子找个好点的教书先生,想问问萱姨,小瑞卿在哪里念书。”
秋雯道:“她今日应该在家的。”
“好,我等会带着她去看看,”顾月疏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素商的碗里,说:“你还没给两个姐姐自我介绍一下呢。”
素商有些紧张,忽的站起身,碰掉了碗上搁着的筷子,说:“姐姐们好,我叫尹素商。”
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沈白桦温柔道:“好的,姐姐们知道了,坐下来吃饭吧。”
素商红着小脸,坐下来默默扒饭,顾月疏道:“这里是自己家,多吃点长身体,没关系。”
秋雯看着素商这小豆芽菜的身板,心说这能吃多少,但很快,她便见识到了素商的食量。
在素商吃了第三碗饭时,顾月疏问她:“饱了没?没饱再去添。”
素商搁下筷子,害羞地点点头道:“饱了。”
“走,我们一起去把碗筷洗了,”顾月疏站起身,“等会我带你去找教书先生。”
**
“萱姨在家吗?”顾月疏敲了敲小院的门,另一只手了还拎着一兜鸡蛋,素商站在她身旁,好奇地看着这扇门,“奇怪,难道是出门了?”
这时,门忽然开了,一只小脑袋探出来,他看见是顾月疏,眼睛亮了亮,向里面大声喊道:“娘!顾姐姐来了!”
里面的妇人这才跑了出来,道:“有人敲门你怎么不叫我,我在里面也没听见。”
李萱把门推开,道:“这孩子,也不跟我说一声。”
顾月疏笑眯眯的,客气道:“没关系,小瑞卿真棒,还会开门了。”
李萱和小瑞卿对跟在顾月疏身后的小姑娘很是好奇,眼神都在打量着她。顾月疏进了门,坐下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说:
“萱姨,我来是想找你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好的教书先生。”
李萱问:“原来是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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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啊,是这个孩子要上学吗?她多大了?”
顾月疏道:“她七八岁了,该是上学的年纪了,只是才开蒙,我想着小瑞卿也才刚去教书先生那,所以来找你打听一下。”
“这说来,我当时来岱川没什么钱,孩子又到了该念书的年纪,”李萱给她二人倒了杯水,“没办法的时候,有人跟我告诉我,有个性情古怪的女老师,教书不要钱,但是她不是什么学生都收,让我实在没钱就去她那试试。”
“谢谢,”顾月疏接过被子,问:“如何呢?”
李萱道:“我觉得还不错,听说她去年中了秀才,教孩子们应该是够用的,你要不带孩子去试试。主要这孩子是个姑娘,很多男先生们不愿意收女学生,不过让您家里那位出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顾月疏微思索了一下,道:“教学有时候也是老师和学生双向奔赴才行,若是老师不情不愿收了学生,也不行。谢谢萱姨,那个老师家住哪里?我选个好日子登门拜访一下。”
从李萱家里出来,顾月疏觉得择日不如撞日,直奔目的地,带着素商到了那个叫张珪玉的女秀才家里。
离李萱住的地方不远,顾月疏老远看见了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在院子里喂鸡,她心里有些诧异,这看着不像知识分子啊,难道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来都来了,问问吧。
顾月疏垫着脚尖,问那农妇道:“嬢嬢好,请问张珪玉老师住在这附近吗?”
“你们找她干嘛?”那农妇抬眼看了她们一眼,继续喂鸡,“就住这里。”
顾月疏道:“是想来问问她还收不收学生,我妹妹要念书。”
农妇道:“跟我进来。”
顾月疏道了声谢,赶忙拉着小素商跟着那农妇进了屋里。
那农妇问道:“几岁了?”
“七八岁了,”顾月疏小心观察了一下四周,很是清贫的家,“请问张老师不在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那农妇道:“我就是张珪玉。”
果然人不能貌相!顾月疏有些尴尬道:“那请问您还收学生吗?我是被小瑞卿的娘推荐来的。”
张珪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问:“七八岁了,可曾读过什么书?”
问基础如何,那应该就是愿意收孩子的意思了吧,顾月疏猜测,说:“不曾。”
张珪玉皱了皱眉,不喜道:“七八岁才送姑娘来开蒙吗?那你们家是准备让她念几年书?不会是学点诗词歌赋,想叫她好嫁人吧!”
出言尖锐,顾月疏慌张道:“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这这…”
这怎么说?难道在素商面前跟别人说她是捡来的?
正当顾月疏进退两难时,素商道:“老师好,我家里人都死了,是前几天才被姐姐捡来的。”
张珪玉闻言面色缓和了很多,她摸了摸素商的脑袋问:“那你想上学吗?”
素商点点头,认真道:“想!”
张珪玉满意地笑了,道:“那老师就收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