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黄翠娟擦了雪花膏,用头油把乌发梳得油光锃亮,换上舒建军给自己买的V领连衣裙,出了家门,哼着小曲儿,朝公社走去。
快到目的地,突然有一个小男孩追了过来:
“黄嫂子,你是住镇上柳叶巷宋家的黄嫂子吗?”
黄翠娟回头一看,一疑:“是啊,怎么了?”
小男孩一脸焦急:“有人看到你家院子有火光,不知道是不是失火了,别人让我来找你回去看看!”
黄翠娟吓了一跳,哪还顾得上去偷情,撒腿就朝家里跑去。
小男孩看她跑了,舒了口气,望一眼角落处的舒梨,快步过去,自豪地说:
“姑姑,我演得像不像?”
舒梨笑出来,摸了摸谢小念的头,竖了个表扬的大拇指。
……
公社后的小树林,舒建军等了半天都不见姘头来,有些急了。
这小骚货,怎么还不来?
等得他都急出火了,等会儿来了一定要变本加厉收拾收拾。
终于,脚步声响起,踩着树叶的嘎吱声,走进了林子。
他欣喜若狂,摸着黑就过去,一把抱住来人,胡乱亲着,还上下其手:
“你可算来了,等得我都快冒烟了!”
来人挣扎起来。
“害臊什么?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还装吗……”舒建军越搂越紧,又去扯她衣服上的扣子:“心肝,今天你可别想那么快就跑,我家黄脸婆回娘家了,咱们今天时间多大把,慢慢来。”
来人一个激灵,挣得更厉害,就像发了怒,见他扒拉自己裤子,弓起膝盖朝着他命根子狠狠一顶!
“哎哟——!”舒建军疼得惨叫一声,撒开手,捂住下身,不满地嚷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
对方愤怒:“舒建军!你对得起我!”
舒建军一听熟悉的声音,顿时就三魂没了七魄,借着洒进来的微弱月光一揉眼,看清了——
面前人不是黄翠娟,而是张荷香!
他大惊失色:“媳妇,怎,怎么是你……我……“
张荷香撸起袖子大骂:“好你个老色胚子,原来修屋子早就修到了那个骚寡妇的床上!平时给我买件衣服都舍不得,跟她花那么多钱买条丝巾眼睛都不眨!你要不要脸啊?”
说着,又嫉又气,扑过去对着舒建军又捶又咬。
两夫妻扭打到了公社门口,动静太大,虽然是夜晚还算惊动了周围的街坊。
不少人跑出家门围观,听了几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禁不住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起来。
“够了,回去再说!”舒建军见人越来越多,脸搁不住。
张荷香恨不得把这对奸夫淫妇砍死,哪顾得上他的面子,一边抓挠他的脸一边哭骂:
“你跟那骚寡妇抱在一起时不怕丑,这会儿怕什么丑?舒建军,你都多大年龄了,儿子闺女都快结婚了,还跟人搞破鞋,你知不知羞啊?就为了爽那两分半,跑这么远,不累啊?”
围观的群众都哈哈笑起来。
舒建军一张脸涨得通红,这脸算是丢干净了,在大伙儿的笑声中,将老婆的手狠狠抓住,硬生生拖了回去。
*
天亮了,舒梨刚起来洗漱完,准备去厂里,就听舅舅家的邻居来报信,让她和外婆回去劝劝架,说舒建军和张荷香打了一晚的架,再闹下去就快出人命了。
许秀珍得知昨晚儿子的事,恨铁不成钢骂了句“孽子,活该”。
舒梨让谢小念自己去上学,陪着外婆过去了。
舒建军和张荷香闹了一晚上,打累了,正瘫坐在院子地上,中场休息。
舒建军鼻青脸肿,脸上全是被指甲挠过的血印,衣服也被撕得稀烂。
家里的电器、碗碟都砸碎了一地。
张荷香拿着把菜刀,呼哧带喘,正在养精神,等下一回合。
就跟案发现场似的。
舒明珠为了劝爸妈,今天没上班,在旁边说破了喉咙都没用,一看奶奶来了,都快急哭了:“奶奶,你快来劝劝我妈吧!”
张荷香看许秀珍来了,更是撒泼打滚,举着菜刀要去砍老公:
“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还劝什么?我给他生儿育女,他在外面跟小寡妇风流快活!”
许秀珍拉住她:“他确实是个混账东西,可你杀了他,自己也要坐牢,值得吗?”
又对着舒建军吼:
“混账,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种玩意,一把年纪了,居然做这种事!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快跟你媳妇道歉!”
张荷香只是虚张声势,哪敢真的杀夫,“砰”一声丢下刀,一拍大腿就盘坐在地哭起来:
“道歉有啥用?妈,舒建军都承认了,他和那骚寡妇都好了好些年了,这些年,他经常给钱那寡妇,送了不少贵价货,连金项链、金戒指都送了好几个,天杀的,我在家里给他当牛做马,省吃俭用,他却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说到激动,又扑过去挠丈夫。
舒建军的脸上瞬间又多了两条血痕,一口气涌上来,忍不住回嘴了:
“就你这黄脸婆,粗鲁泼辣,我去找别的女人也不奇怪~!”
这下捅了马蜂窝,张荷香母老虎一样扑过去,再次和老公疯狂扭打起来。
舒明珠一个人拦不住,哭着望向许秀珍。
舒梨怕伤到了许秀珍,将她拉到一边,等夫妻俩打得差不多了,坐在地上喘气,才道:“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舅妈,你看你想怎么样才消气就直说吧,要离婚,我这就带你上法院。”
张荷香一听离婚两个字,一个激灵。
她虽然恨透了丈夫的背叛,可没想过离婚。
离了婚,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家庭妇女下半辈子咋办,狠狠一咬唇:“离婚?离了婚方便他和那妖精继续逍遥快活吗?”
舒建军气急:“既然不离,你就别闹了,好好过日子!我都保证不和她来往了,你还要咋样?”
张荷香哼一声:“你去把这些年送给那寡妇的东西,全都拿回来,我就不闹了!”
舒建军讪讪:“都给人家了,还怎么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