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给其他人当然都是有基本工资的:“舅舅没做过这个,是新手,按理说是要先试用的,试用期没有基本工资。”
张荷香差点儿没一口气把自己噎死:“那可是你舅舅啊,还试用?”
“每个员工都是这样,我也不能为了舅舅一个人坏了规矩,那以后还怎么服众?随便舅妈吧,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撂下话,舒梨就走了。
张荷香冲着她的背影诅咒:“小贱人,当了资本家就不认亲人了!对自家人像周扒皮!我看能嚣张到几时!”
骂归骂,还是游说老公去接下了这份工作。
舒玉洁的珠宝被舒梨拿了回去,家里本来就没底子了。
舒凯工资下降一大截,随时可能会被开掉。
舒明珠闹着要从供销社辞职。
两人还想在县城为儿子买房子呢,不多赚点钱怎么办?
舒建军虽然不情不愿,禁不起老婆唠叨,只能硬着头皮去送外卖了。
才送了几天,他腰肌劳损就犯了。
他没想到送货这差事这么累。
舒梨那死丫头也是黑心肠,完全把他当牛使。
这么多年,凭着变换妹妹的那些首饰,他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哪里受得了这种苦日子?
这天傍晚,舒建军踩着三轮车刚送货回家就扶着腰嚷,说明天不去了。
张荷香好说歹劝:“好不容易说服那丫头让你进她的厂了,怎么不做了?她说了,会慢慢提拔你的,你现在走了,不是浪费了这段日子我给她好酒好菜伺候着吗?没事,我今天又叫她过来吃饭,等会儿你再跟她说说,让她给你一些轻松的活计。”
舒建军气不打一处:“你就顾着你那点饭菜钱,再干下去,我老命都要丢了!跟她说?那丫头可黑了!把我当牛马使唤!”
张荷香嗤一声:“咱们家里这个情况,你还想当老爷呢?你有本事像你那个乱搞的妹妹一样,带些值钱的首饰回来,让我当资本家太太啊!”
舒建军气得没了胃口,扭头就走:“我不吃饭了。”
刚迈出家门,舒梨正好带着外婆和谢小念过来了,三人眼看舒建军气鼓鼓出了家门,许秀珍皱眉:“臭小子,吃饭的时间也不知道跑哪去。还指望你给他安排个工作能收收性子。”
舒梨看见舒建军口袋里飘出一张纸,掉在地上。
她让外婆和谢小念先进去,过去捡起那张纸,是一张县城百货商店的发票。
发票上购买的物品是一条产地上海的女士丝巾,还注明了丝巾的款式颜色:真丝,玫瑰红。
价格25块钱,购买人是舅舅的名字。
她一挑眉,舅舅为人最小气,居然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条女士丝巾……
这是送给舅妈么?不太可能吧,都老夫老妻了。
而且玫瑰红……这颜色太艳了,好像也不适合张荷香的年龄吧?
她将发票放进口袋,看一眼舒建军走远的方向,心思一动,顾不得吃饭了,匆匆跟上去。
这一跟踪,到了镇子东北角的一处平房。
舒建军左右看了一圈,看没人才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娟娟,是我,开门。”
一个丰臀细腰,三十七八岁的妇人走了出来,开门娇嗔:“死鬼,你还舍得来啊!”
说是这么说,还是赶紧让他进来,免得被人瞧见了。
舒梨对少妇有点印象。
记忆里,好像是永隆镇上一个寡妇,叫黄翠娟,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带着遗腹子守寡到如今。
她儿子叫宋吉祥,今年刚十八,没读书,成日游手好闲,是镇上出了名的混不吝,也曾撩过原身,但原身看他没油水可捞,根本不理他,弄得宋吉祥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
两人进了屋。
舒梨看见院子旁边有一处篱笆墙很矮,刚过腰,翻了过去,猫腰凑到屋子窗口下,只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一阵搂抱声和拉扯衣服声。
屋内,黄翠娟将舒建军推开:“这么久不过来,一来就这么猴急。”
舒建军半途熄火,浑身难受,讨好道:“不是不来,最近家里出了点事,这不,又被我家那口子逼着去舒梨厂里送货,每天累得腰痛都犯了,哪有时间?”
黄翠娟还是不高兴:“你啊,想起来就把我当回事。”
舒建军说:“我要是不把你当回事,这些年我能给你买好吃好喝的?还给你买了几个金耳环、金项链呢,连我家那口子我都没舍得买!”
窗沿下,舒梨冷笑,原来舅舅和这黄寡妇,早就搞到一起了。
这些年,他不但用自己妹妹的遗产吃香喝辣、供一双儿女参加工作,居然还养了个小三!
这日子还真滋润!
可怜亲妹妹被他见死不救霸占遗产,连唯一的女儿都不被善待。
黄翠娟还是哼哼唧唧的,不给他碰。
舒建军一腔火气憋不住了:“我还给你去县城的百货商店买了条围巾。真丝的,上海那边产的。”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挂着吊牌的丝巾给她。
黄翠娟一看那丝巾,怨气总算没了,戴上脖子,对着镜子笑:“好看吗?”
“你戴啥都比我那家黄脸婆强一百倍。”舒建军夸着,又迫不及待背后抱住相好的腰,跟公狗似的火急火燎想剥她衣服。
“就你嘴巴甜。不过今天可不行,我家吉祥要马上回来吃饭了,被他看见不好。”
舒建军在家里快烦死了,就想跑黄翠娟这儿发泄一下,一听有些失望,却也无奈。
毕竟宋吉祥就是个混混,谁的油水都要占,要知道自己和他老妈暗中搞到一起,能放过自己?
他可不想惹上这种人。
黄翠娟见他失望,手贴在他胸口揉弄,嗲着声:“别急,过几天不是周末嘛,我儿子要去别的镇上,到时候,咱们还是公社后面的小树林见。”
舒建军有了盼头,心情好些了,抱着姘头好好亲了几口:“行,到时候那你要好好弥补我。”
两人趁宋吉祥还没回来,搂抱在一块又啃又亲,弄得气喘吁吁,汗水淋漓。
舒梨感觉孕吐都快被两人恶心出来了,又看舅舅要随时离开,怕被发现,原路返回。
回了舅舅家,许秀珍疑道:“梨梨,你怎么才进来?刚刚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