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将她从门外冰冷的夜色中接引回家。
玄关处新换的地毯柔软舒适,空气中飘着她最爱的白茶香薰气息。
“还知道回来。”
阮砚秋第一个从客厅冲过来,连拖鞋都穿反了。
他站在玄关阴影处,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似随意的站姿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那双总是淡漠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担忧,在她身上仔细巡视,最终停留在她手臂上一道浅浅的擦伤上。
"下次再玩失踪,"他声音低沉,"我就天天在微博发寻人启事,让八千万粉丝一起找你。到时候全网都会知道,阮家的小公主不见了。“
这话听着像是玩笑,但阮糖看见他眼底的认真。
”糖糖!“
阮洪江几乎是跑着从书房出来的,连拐杖都忘了拿。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此刻眼眶泛红,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声音哽咽:
”瘦了,脸色也不好。
是不是受伤了?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了?"
阮糖握住父亲冰凉的手,轻轻搓揉着给他取暖,
"一点小擦伤,已经好了。我去处理了一些私事,让您担心了。"
"什么私事需要瞒着家里人?"
阮砚舟快步从楼梯上下来,连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他的目光敏锐地越过她,看向门外那辆刚刚驶离的黑色迈巴赫,以及车身上那些显眼的弹痕。
“刚才路上是不是出事了?那些弹痕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阮砚松也急匆匆从画室跑出来,手上还沾着未干的钴蓝色颜料。
见到阮糖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大哥动用了所有海外关系找你,三哥推掉了三个重要通告,连爸爸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阮糖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家人,是她拼了命也要守护的温暖。
“对不起,让爸爸和哥哥们担心了。”
她轻声说,目光在每个家人脸上停留,
“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
阮砚秋冷哼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敢有下次?”
就在这时,阮砚舟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的来电提示音。
他接起电话,听着听着脸色就沉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我们在M国的能源项目被当地政府突然叫停,说是环保评估不过关。"
阮砚舟声音凝重,"这个项目我们投入了五十亿,前期工作都做完了,现在突然被卡。"
"这不可能。"
阮洪江皱眉,"那个项目的环保标准远超当地要求,我们还特意请了国际顶尖的环保机构做了评估。"
"更蹊跷的是,"阮砚舟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恩利家族在当地的分公司刚刚拿到了这个项目的特许经营权,条件比我们当初谈的还要优惠。"
恩利家族,阮家在海外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
阮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记得当年她的走失,恩利家族也在其中掺了一脚。
"恩利家族..."
阮糖轻声重复这个名字,指尖微微发凉。
阮砚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有我们在。"
就在这时,阮砚松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接完电话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我刚接到策展人的电话,下个月在巴黎的个展被主办方单方面取消了。"
"为什么?"阮砚秋问,"那不是你准备了两年的大型个展吗?"
"对方说收到匿名举报,指控我的作品涉嫌抄袭。"
阮砚松苦笑,指了指画室里那幅即将完成的大型油画,
"真是无稽之谈,那是我花了半年时间在西藏写生创作的《转山》,每一笔都是我的心血,怎么可能抄袭?"
阮砚秋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热搜第一条赫然是“阮砚秋耍大牌,欺凌新人演员”,配图是他脸色苍白地从保姆车下来的画面。
“这是那天我在片场胃病发作时的照片。”
阮砚秋声音冰冷,“当时我急性肠胃炎,疼得说不出话,助理急着送我去医院。现在倒成了耍大牌的证据。”
阮糖静静听着,心中已然明了。
这不是巧合,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阮家的全方位打击。
阮洪江重重一顿拐杖,眼中闪过厉色:"看来有人觉得阮家好欺负。"
就在此时,管家林伯匆匆进来,面色为难,
"先生,顾家的顾然少爷和顾薇薇小姐来访,说是...听说阮家最近遇到些麻烦,特意来关心一下,还带了几个记者在外面。"
阮洪江重重一顿拐杖,眼中闪过厉色,
"让他们进来!
我倒要看看,顾家想玩什么把戏。"
顾然带着妹妹顾薇薇趾高气扬地走进来,身后果然跟着两个拿着相机的记者。
顾然穿着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阮伯伯,"顾然假惺惺地说,声音大得足够让门外的记者听见,
“听说阮家最近遇到些困难,我们特意过来看看。唉,真是世事难料啊,阮家风光了这么多年,怎么就...”
他故意欲言又止,目光在阮家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阮糖身上。
顾薇薇更是直接走到阮糖面前,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语气轻蔑,
"这就是刚从乡下接回来的阮小姐吧?
听说以前在沈家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养女,连大学都没读完?现在回到阮家,却赶上这么多倒霉事,该不会是个扫把星吧?"
这话一出,阮家三兄弟脸色顿时铁青。
阮砚秋第一个上前,一把将阮糖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
"顾薇薇,注意你的言辞,我妹妹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阮砚松也站到阮糖另一侧,平时温文尔雅的画家此刻目光锐利,
“顾小姐,我们阮家的家教,还轮不到外人来评判。”
阮砚舟更是直接走到顾然面前,高大的身形带着压迫感,
“顾二少,如果你们是来落井下石的,现在就可以走了,阮家不欢迎这样的客人。”
阮洪江重重一顿拐杖,声音威严,
“我女儿在外受苦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家,是我们阮家最大的福气。
谁敢再说她一句不是,就是与我阮洪江为敌!”
顾然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强装镇定,
“阮伯伯别生气,薇薇年纪小不懂事,我们今天是真心来帮忙的。”
他故意提高音量,让门外的记者都能听见,
“听说阮家在海外项目上遇到困难,我们顾家愿意出资接手。还有砚松的画展,我们也可以帮忙协调..."
"不必了。”
阮糖轻轻从哥哥们的保护中走出来,对家人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从容地看向顾然。
"顾二少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她语气平和,”不过阮家的事,还不劳外人操心。“
她目光扫过顾薇薇手中的包,微微一笑,
”倒是顾小姐这个爱马仕限量款,我记得真品的内衬应该是鳄鱼皮,怎么你这个看起来像是普通小牛皮?
该不会是买到假货了吧?"
顾薇薇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把包藏到身后,
“你、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我在专柜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