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老爷子说的这番话阮糖非常认同,她点了点头,
“当初师傅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她说我很有天赋才会破例收我做关门弟子。”
老太太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听出来自己这位孙媳妇的门派非同一般,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她便觉得有些奇怪,
“糖糖啊,奶奶一直想问你,你的成长环境怎么会拜入梅花派呢?”
寒老爷子也十分好奇,“据你所说,你的师傅应该是梅花派的掌门,能被她收为关门弟子可谓是一个大的机缘呐!”
阮糖的眸光悠远,遇见师傅时是最她低谷的阶段,甚至不愿意再提起。
她淡淡一笑,“可能是缘分吧。”
如果没有师父,她现在可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苟且偷生。
寒老爷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其实我来是想请小神医治疗一个病人。”
老太太的眼中带着些惋惜,
“老哥哥说的是你的孙子吧。”
寒老爷子扯了扯花白的胡子,身形有些佝偻,
“是我的孙子。”
阮糖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如实说道:
“我需要先见一下患者。”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我能力有限,没见到患者之前,不敢承诺一定能治好。”
寒老爷子一听她这么说反倒更加放心,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老太太见阮糖担心的看着自己,她笑着说:
“糖糖不用惦记我,我感觉自己的身上轻快许多,没什么事情了!”
阮糖点点头,
“那现在就去吧。”
她必须要快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家,否则大哥恐怕会亲自过来抓人了!
阮糖跟着寒老爷子回了寒家,建筑物十分复古,像是回到百年前的官宦府邸。
阮糖被引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里,寒老爷子停下了脚步,
“我的孙子就在里面,小神医请。”
阮糖推开门走了进去,卧室里的光线有些暗,丝丝缕缕的光线从雕花窗缝照在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多岁,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锁骨在薄薄的皮肤下凸起明显的弧度。
面容精致得仿佛手办娃娃,长长的睫毛随着微弱的呼吸而颤动,如同陷入困境的蝴蝶颤抖着翅膀。
寒老爷子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本不想进来,可对孙子迫切的思念又让他不顾身体走了进来。
“他叫寒云歇,三年前患上了一种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我用了很多种方法都救不了他。”
寒老爷子的身体几乎站不稳,他扶住柜子,
“我这一辈子救了太多的人,可现在却连最亲的人都救不了!”
他每见到躺在床上的孙子,痛苦和无力就会重新涌上来,让他恨不得替自己的孙子受罪。
阮糖的眉头微微皱起,“您保重身体。”
她取出梅花针,床上的人似乎有了感应,睫毛掀动,却无力睁开。
“我叫阮糖,是你爷爷请来替你治病的,我会用梅花针敲击在你的身上,不疼不用紧张。”
阮糖柔和的声音让寒云歇的睫毛停止颤抖,他苍白的唇轻轻蠕动,声音像是蜻蜓震动翅膀般微弱,
“谢...谢...”
手中的梅花针第一次落下时,阮糖的心里便一沉。
他比她想的还要虚弱,能活到现在全凭生在中医世家,要是换到平常人身上恐怕早就投胎了。
紧接着阮糖落下了第二针,她的额头上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没有再落下第三针,而是将梅花针收了回来。
寒老爷子十分紧张,“小神医,我孙子的病能治好吗?”
阮糖点头,“能,”
寒老爷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阮糖说:
“但很难。”
刚升起的高兴又压了下去,他试图安慰自己,
“只要能治就有希望!”
寒云歇的手指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睛,
“爷...爷...”
寒老爷子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歇是你在叫我吗?”
他快步走到床边,寒云歇缓缓抬起手拽住他的衣角,
“爷爷......”
寒老爷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老泪纵横,
“云歇不怕,爷爷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阮糖的喉咙发紧,她缓缓退出了房间。
等寒老爷子出来时正看见阮糖坐在台阶上,
“小神医怎么坐在这里?”
阮糖扶着发胀的脑袋站起来,
“寒老先生到这边说吧。”
两人往外走了两步,离寒云歇的卧室远了一些阮糖才开口:
“寒公子病得很重,就算治好恐怕也会终身坐轮椅。”
寒老爷子并没有失望,反而看起来十分亢奋,
“”只要让云歇能够好好的活下来,坐轮椅也可以!
阮糖理解他的心情,
“寒公子的病时间太长了,对身体的损伤很严重,需要长期的治疗,短期未必能看见效果。”
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必须要让寒家人提前知道的,所以阮糖尽量说得很详细。
寒老爷子只觉得她是在谦虚,
“小神医才见了云歇一面,他就能睁开眼睛叫我爷爷,我相信您的医术一定可以让我的孙子好起来!”
他比阮糖大好几轮,却用上了尊称,足以证明他的尊敬和信赖。
阮糖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
“我需要上好的百年人参,鹿茸鹿血等补品。”
寒老爷子捋着胡须,“可以问一下小神医要这些大补之物做什么吗?”
云歇的病情并不适合用这些药材,恐怕会适得其反。
阮糖猜到他想的,说道:
“运针需要耗费大量的精气,这些药材是给我自己用的。”
寒老爷子这才放心的应下,
“您放心,药材一定管够!”
阮糖轻轻点头,“有饭吗?”
她话题跳得太快,寒老爷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小神医还没吃饭呢吧!”
“这样我请您去月满楼!”
阮糖连忙拒绝,却架不住寒老爷子的热情,只能又上车。
车子缓缓停在月满楼门前,迎宾一看见这辆红旗国礼连忙扬起笑脸迎上去,
“寒国士您来了!”
寒老爷子的态度十分随和,他笑着点点头,
“我的雅间给我留着吗?”
迎宾弯着腰将人领进去,声音高昂,
“您的雅间一直都给您留着呢,里边请您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