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蕴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了然,亦有些许怜悯,
她放缓了脚步,语气诚恳地宽慰道:
“五弟妹,你还这般年轻,孩子的事儿讲究缘分,急不来的,至于秘方……”
她对上他塔喇氏希冀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是药三分毒,那些来路不明的方子,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免得伤了身子根基,反倒得不偿失。”
他塔喇氏顿时黯然地低下头,手指绞着帕子,
“这些道理,妾身也清楚,可宫里宫外都看着,太后娘娘和宜妃娘娘也盼着,妾身、妾身实在是……”
她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无力感。
沉默了片刻,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涩,再次开口:
“那……娘娘,您可知……可有……让夫君喜欢的法子?”
问出这句话,她几乎将头埋到了胸口。
石蕴容被她这接连的问题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也感到些许头疼,
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涉及夫妻闺阁之私的问题,才能既不伤人,又能起到点拨之效,
就在这时,旁边一条宫道的岔路口,传来一道端庄温婉的声音,
“太子妃娘娘、五弟妹,真是巧啊。”
听到这声音,石蕴容和他塔喇氏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正从旁边的宫道款款走来,一身藕荷色的旗装,气质沉静端庄,
脸上是温婉得体的笑容,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宫女,
“娘娘。”她走进,对着石蕴容福身行礼。
“都是一家子姐妹,四弟妹何必多礼。”
石蕴容脸上露出真切几分笑意,
虽知她与老四一样心机深沉,但她之前几次提醒,
再加上前世,在一众妯娌中,四福晋是少数和她能说的来的,
她对乌拉那拉氏印象还算不错,
嗯,起码比老八福晋好,
此刻见她出现,正好解了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五福晋闺阁之问的围。
“四嫂安。”
五福晋他塔喇氏也连忙敛衽行礼,只是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和愁容。
“刚从皇玛嬷那儿出来,远远瞧见娘娘和五弟妹,便过来打个招呼,方才人多不能细问,娘娘身子可大安了?”
“劳四弟妹惦记,已无碍了,”石蕴容笑着回应,顺势便发出邀请,
“我正与五弟妹边走边聊,四弟妹若是不急着回府,不如一同走走?”
四福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正好,妾身也许久未同娘娘好好说话了。”
于是,三人便并排沿着宫道缓缓而行,
石蕴容自然而然地便将话题引到了五福晋身上,
“方才正与五弟妹说起子嗣的事,她年纪轻,心里着急,我正宽慰她呢,四弟妹是过来人,不若也帮着我开解开解她?”
四福晋闻言,看向一旁依旧愁眉不展的他塔喇氏,眼中流露出理解和同情,
她自己是经历过这个阶段的,
甚至她曾经的德妃,比起直来直去的宜妃,心思更为深沉难测,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五弟妹,你的心情,四嫂能明白。”她语气温和的开口,
“只是这子嗣一事,确实如娘娘所说,最是急不得,也强求不来,”
“我还没弘晖时,也跟你一样着急,暗地里喝了不知多少苦药,把身子喝垮了不说,孩子也一直没能怀上,后来不抱希望不再喝药了,反倒是怀上了,”
“可见,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你如今最要紧的,是调理好自己的身子,放宽心,整日忧思反而不美。”
相比石蕴容,乌拉那拉氏的话更带着一份过来人的慰贴,
他塔喇氏听着,默默点了点头,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只是眼底仍有一丝忧虑,
反观乌拉那拉氏,劝完了五福晋,话锋却是一转,
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愁,
目光看向石蕴容,带着几分无奈和请教意味,
“不瞒娘娘说,我今日也是心里有些憋闷,才想着慢慢走回去,”
“自从德、那位被贬为庶人,十四弟又被皇阿玛圈起来严加管教之后,我们爷的性子……是愈发冷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心疼,
“如今回府,常常一个人在书房一待就是大半日,话也说不上几句,我瞧着、瞧着心里既难受,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娘娘您见识广,又与太子爷琴瑟和鸣,不知、不知可否指点弟妹一二,这该如何是好?”
她说着,眼中也流露出与五福晋相似的希冀光芒,只是更加含蓄内敛。
一时间,石蕴容左边是眼巴巴望着她、寻求“得夫君欢心”妙法的五福晋,
右边是一脸诚挚、请教如何化解自家爷冷遇的四福晋,
她看着眼前这两张都写满了对丈夫在意、却又无计可施的姣好面容,
再想想自家那个时而暴跳如雷、时而阴阳怪气、时而又冒出几句莫名其妙话语的太子爷,只觉得一阵无言以对,额角隐隐作痛,
她自个儿那一摊子还没彻底理清呢,如今倒要成了这妯娌间的“闺阁顾问”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
石蕴容勉强扯出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嘴角却有些僵硬,
“两位弟妹……”
她斟酌着用词,感觉比应对康熙的考问还难,
“这夫妻相处之道,本就没有定规,尽心伺候、贤惠端庄自然是本分,但有时……或许也不必太过拘泥,”
她顿了顿,在两人专注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继续道:
“偶尔换一换相处的方式,或许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四弟妹若觉着四弟性子冷,不妨在他专注于政务时,送些不显眼却贴心的小物件,一盏参茶,一方镇纸,不必多言,放下便走?或者,在他难得闲暇时,聊些府外有趣的见闻,而非总是家长里短?”
她又看向他塔喇氏,
“五弟妹年纪轻,性子活泼些本也无妨,或许,不必总在五弟面前太过紧张小心?偶尔流露些真性情,让他看到你不同于旁人的地方?这……所谓的反差之感,有时反而能让人感到新鲜。”
她这话说得含糊,与其说是指导,不如说是一种基于自身处境的模糊推测,
毕竟,她和胤礽的相处方式,堪称紫禁城独一份,毫无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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