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 第96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紫禁城高大的朱红宫墙在冬日的阳光下投下冰冷的阴影, 索额图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脸色灰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更显眼的是,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面容姣好、穿着扎眼袍服的少年, 正是先前他带进毓庆宫企图献给胤礽的那对男宠, 此刻这两人也是面色惶恐,低眉顺眼,紧紧跟着索额图,生怕被丢下一般, 这诡异的组合引得宫门口值守的护卫都忍不住多瞥了几眼, 索额图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方才太子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呵斥,如同冰水浇头,让他至今神魂未定, 他正埋着头,恨不得立刻钻进轿子里,连同这俩“祸害”一起藏起来,却冷不防被人拦住了去路, “索相!索相留步!” 一个带着谄媚笑意的声音响起, 索额图抬头, 见是工部的一个郎中,姓李, 也是平日里巴结太子颇为积极的官员之一,此刻正满脸堆笑地朝他拱手。 “下官给索相请安!” 李郎中显然没看出索额图的狼狈, 只瞧见他刚从宫里出来,又是太子母族的顶梁柱,便以为是得了太子紧要的吩咐,越发恭维道: “索相真是深得太子爷信重啊,这年节休沐的日子,太子爷还要将您老请进宫中去商议大事,实在是辛苦,辛苦!” 这话听在索额图耳中,简直比直接骂他还难受, 他胸口一阵翻涌,老脸涨得通红,又迅速转为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郎中见他不答话,只当是默认, 更是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小心讨好地试探, “索相,下官、下官近日也得了一件稀罕物,想寻个机会孝敬太子爷,” “只是、只是摸不准太子爷近来到底喜好什么?上次送的字画,似乎……唉,还望索相能指点迷津,下官感激不尽。” “喜好?” 索额图扬眉,一股邪火混着屈辱直冲脑门, 他猛地甩开李郎中试图搀扶的手,声音因为极度的恼怒而变得尖刻刺耳, “太子爷的喜好,也是你能打听的?!” 李郎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索额图看着他这副蠢相,想起自己方才在太子面前也是这般惶恐狼狈,更是憋闷, 他凑近一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李郎中, 几乎是咬着牙,用一种极其讽刺和恶毒的语气低吼道: “本官如何能得知太子喜好?该送的你们不是都送了?美人、珍宝、古玩字画,还来问本官做什么,哼!” “难道太子爷还能喜欢男宠不成?!”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劈得李郎中目瞪口呆,张着嘴,半晌合不拢, 索额图说完,仿佛也用尽了力气,更是后悔自己失言,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再不看李郎中那副蠢样,猛地一甩袖袍, 几乎是踉跄着钻进了自家等候已久的绿呢大轿,连声催促:“回府!快走!” 那两个少年也慌忙跟着挤进了后面一辆简陋的青布小轿。 轿夫们不敢怠慢,抬起轿子快步离去, 留下李郎中一个人僵立在宫门外凛冽的寒风中,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索额图那句“男宠”,眼前晃动着刚才那两个少年的模样, 索额相为何突然如此说?是气话?还是……意有所指? 李郎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索相是太子爷最亲近的母族长辈,他的话,岂能是无的放矢? 难道、难道太子爷近来拒绝所有美人馈赠,真正的缘由竟然是……好男风?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再结合索相那羞愤难当、匆匆离去的模样,以及太子近来拒收所有美人厚礼的异常举动…… 李郎中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震惊、恍然和隐秘兴奋的神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仿佛窥破了什么了不得的天大秘密, 怪不得送礼送美人都碰壁,原来是路子不对!太子爷好的竟是这一口! 李郎中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也顾不上寒冷了,连忙整了整衣冠,匆匆朝着自己府邸的方向赶去,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去哪里寻觅那等“清新脱俗”、又能投太子所好的“妙人儿”了。 他不敢大肆声张,只悄悄唤来最信任的幕僚和家仆,命他们不惜重金,暗中寻访这等“妙人”, 务必要比索额图搜罗的那两个更出挑、更有“韵味”。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郎中府上的异常动静,很快便引起了一些同样想巴结太子却苦无门路的官员的注意, 几番旁敲侧击、酒酣耳热间的“推心置腹”后,一个极其隐秘却又如同野火般在特定小圈子里蔓延的流言悄然滋生—— 太子爷胤礽,近来不近女色,拒收美人, 其真正缘由乃是转好男风,尤爱年少清俊者, 索额图大人曾试图进献,未得青眼,可见太子爷眼光之高。 这流言荒诞至极,却又因太子近期反常的行为、索额图确实碰壁、以及李郎中等人隐秘的行动而显得有鼻子有眼, 一时间,某些投机钻营的官员仿佛找到了新的捷径, 私下里的搜寻目标,从绮罗粉黛转向了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 …… 大年初四,恢复早朝, 胤礽一入殿,便察觉数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自幼便习惯站在人群视线中心,也没发现异样。 直至初六这日,胤礽正与詹事府的官员商议春闱事宜, 何玉柱却面色古怪地蹭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 “爷,工部李郎中命人前来送礼……” 胤礽起初漫不经心,听着听着,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握着朱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混账!” 他猛地将朱笔掷在御案上,墨点溅开,污了奏章, 底下的官员吓得浑身一抖,噤若寒蝉。 何玉柱硬着头皮,声音更低:“奴才也是刚听闻,外头、外头有些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在胡乱揣测太子爷的喜好,竟、竟往歪处想了……”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原来,根子在这呢! 胤礽胸口剧烈起伏, 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流言的源头来自哪里, 定是索额图那老匹夫出宫后口无遮拦,或是他带着那两个腌臜东西招摇过市,引来了这等龌龊猜测! 这比索额图直接献男宠更让他愤怒! 这将他的名声置于何地? 若传到皇阿玛耳中……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查!” 胤礽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眼神锐利如刀, “给孤彻查!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最先散播这等谣言?还有,那些私下里找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孤记下来!” “嗻!”何玉柱连忙应下,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今日议事到此为止,你们都退下!”胤礽烦躁地挥退詹事府的官员。 众人纷纷应“是”,快步退了出去。 转眼间书房便只余胤礽一人, 空荡荡的书房内,他来回踱步, 他生平最恨被人误解、尤其是被安上这等莫须有的污名, 这流言若坐实,他这太子之位恐怕都要动摇! 流言如暗潮,虽未明面翻腾,却已悄然浸润了紫禁城的某些角落, 没等胤礽查出个所以然,这歪风便以另一种更直接、也更胆大包天的方式,吹到了他面前。 次日午后, 胤礽在书房批阅奏折略感疲乏,便命人换了清淡的香茗,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 书房内只留了两个新来的小太监在一旁伺候茶水。 其中一个小太监,名唤如意, 生得格外清秀,眉眼细长,皮肤白皙,动作间总带着一股不同于寻常内监的柔媚, 他见太子闭目养神,便对另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人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外间守着。 如意自己则轻手轻脚地端起刚沏好的茶,走到榻边, 却不似平常那般恭敬地放在小几上, 而是微微俯身,将茶盏递到胤礽手边,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音:“太子爷,您尝尝这新进的云雾,奴才瞧着汤色正好。” 他俯身时,身上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寻常太监皂角气的甜香似有似无地飘来, 递茶的手指纤细白皙,指尖隐隐透着淡淡的粉色, 递茶的动作也慢了些,有意无意地,那冰凉的指尖似乎要碰到胤礽的手背。 胤礽并未睡着,只是阖眼养神, 他闻到那异常的香气,又感觉到逼近的体温和过于轻柔的语调,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 但并未立刻发作,只以为是新来的太监不懂规矩, 依旧闭着眼,淡淡“嗯”了一声,伸手去接茶盏。 如意见他没有排斥,胆子稍大, 在胤礽接过茶盏的瞬间,指尖竟状似无意地轻轻从胤礽的手腕内侧滑过, 那触感冰凉又带着一丝刻意的挑逗。 胤礽猛地睁开眼! 目光如电,直射向如意, 如意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心肝一颤, 脸上却强自镇定,甚至挤出一抹羞怯又讨好的笑容, 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女子的媚态:“太子爷,您、您觉得这茶可还入口?” 就在这时,外间似乎传来些许细微的动静, 另一个小太监,名唤双喜, 此刻端着个小小的甜白瓷碟走了进来,碟子里是几块精致的点心, 这双喜年纪更小,约莫只有十四五岁, 容貌更为稚嫩俊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此刻却也是面泛红晕,眼神躲闪又带着渴望, 他走到榻前,并不将点心放在几上, 而是怯生生地直接捧到胤礽面前,声音细若蚊蝇, “太子爷,这是、这是小厨房新做的枣泥山药糕,最是温补,您、您用一块吧。” 他说话时,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捧着碟子的手也微微发抖, 那副情窦初开、欲语还休的模样,若是换了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只怕立刻就要心猿意马。 两个清秀小太监,一左一右, 一个故作柔媚,一个强扮羞怯, 身上都带着那股不正常的甜香,意图再明显不过。 胤礽先是一愣, 随即,索额图那张老脸、那些关于“男宠”的污糟流言, 以及眼前这活生生的、令人作呕的勾引场景,瞬间在他脑中连成一线, 他原本压下的怒火“轰”地一下直冲顶门, 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为骇人的铁青。 ———— 另一边石蕴容收到凌普送上的消息,又结合一些模糊的前世记忆, 终于将牛痘预防天花之法的细节完善厘清,写成了条陈, 她斟酌片刻,觉得此事还是要事先知会胤礽一声才好, 况且夫妻一体,就算她不让胤礽知晓,在外人看来这也是东宫的功绩, 既然如此,她何不选择更有利于她的法子? 念头转了一圈,她当即便命瑞兰将条陈仔细收好,缓步往前院书房走去。 可刚到书房院门外,便觉气氛有些异样, 以往常守在外面的何玉柱不见踪影,只有两个面生的小太监缩在门口,神色慌张, 石蕴容心下微疑,眼神制止了两人的通报,自行走了进去, 书房内静悄悄的,却弥漫着一股甜腻得有些异常的香气, 她心中疑虑不由更大,缓步绕过屏风,便看到—— 胤礽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身形似乎有些僵硬,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两个生得十分清秀的小太监正跪在地上, 一个衣衫似乎被茶水泼湿,黏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正仰着脸,眼波含水,带着惊惧和一丝未褪尽的媚态望着太子, 另一个年纪更小些的,则是面色绯红,捧着的点心碟子打翻在地,他 本人也跌坐在地,一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眼神怯怯却又不住地往太子身上瞟。 地上是碎裂的瓷盏和滚落的糕点,狼藉一片, 那甜腻的香气,正是从这两个小太监身上散发出来的。 石蕴容的脚步顿在原地。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眼前正在发生什么,或者说,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股冰冷的寒意倏地窜上脊背,让她扶着屏风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想起太子近日对后院的冷淡,想起他对自己孕期体贴却总隔着一层纱的态度,甚至想起他坚决推拒所有美人馈赠的“反常”…… 原来,根子在这里?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打扰了 荒谬、恶心、还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交织着涌上心头, 但她终究不是前世那个只会哭泣绝望的太子妃了,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只剩下了一片沉静的冰冷。 这时,胤礽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过身来, 看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石蕴容时,脸色骤变, 先是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随即被更大的怒火取代—— 既是气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更是气这污糟场面竟被她撞见, “石蕴容,你……”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石蕴容却在此刻微微福身,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打扰太子爷了,看来臣妾来得不是时候,太子爷先忙,臣妾告退。” 她没有多看地上那两人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两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说完,便转身,扶着瑞兰的手,缓步离去, 背影挺直,步伐稳定,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意。 胤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太监, 随后,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花架上,名贵的珐琅花瓶应声而碎, “狗奴才!你们好大的狗胆!”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用这等龌龊手段来玷污孤的书房?” 如意和双喜早已吓瘫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太子爷饶命!奴才不敢!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敢?”胤礽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两只蝼蚁, “何玉柱!何玉柱死哪里去了?” 办完事赶回来的何玉柱听到这一声怒吼,心道不好,忙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 一见这满地狼藉和胤礽暴怒的模样,再看到地上跪着的那两个形容不堪的小太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吓得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奴才在,奴才该死,奴才失察!还请太子爷恕罪!” “把这俩腌臜东西给孤拖出去,”胤礽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重打一百大板,打完了直接扔到辛者库去做苦役,永不赦回。” “嗻!嗻!” 何玉柱冷汗淋漓,连忙招呼外面的粗使太监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哭喊求饶的如意和双喜拖了出去。 几日后,胤礽照常在书房处理朝务, 书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却规矩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何玉柱略显紧张的通传: “爷,梁总管来了。” 胤礽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让他进来。” 帘栊掀动,梁九功躬身走了进来,脸上是惯常的恭敬,“奴才给太子爷请安。” “梁谙达此时过来,是皇阿玛有何吩咐?”胤礽试探道。 梁九功垂着眼,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 “回太子爷的话,万岁爷口谕,召太子爷即刻前往乾清宫东暖阁见驾。” 没有说明缘由,只是即刻召见, 这种不寻常的急切,让胤礽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 他定了定神,问道:“梁谙达可知,皇阿玛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梁九功的头垂得更低了些,语气愈发谨慎: “万岁爷的心思,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万岁爷方才看了份折子,脸色很是不豫,太子爷您,还请快些过去吧。” 这话已是极限的暗示, 胤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那便走吧。” 踏出毓庆宫,冬日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跟随在梁九功身后,走在通往乾清宫的漫长宫道上,胤礽只觉得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乾清宫东暖阁内,龙涎香的气息沉凝厚重,却压不住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 康熙帝端坐在御案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手里捏着一份密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胤礽行礼。 康熙没有立刻叫他起来,而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将那份密折重重拍在案上, “保成,”康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朕近来,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糟言语,竟都牵扯到你的身上,说什么毓庆宫风气不正,有悖乱之事,你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胤礽心头猛地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皇阿玛明鉴!儿子绝无此等龌龊之行!定是有人蓄意构陷,污蔑儿子清誉!” “构陷?”康熙冷哼一声,将那份密折重重拍在案上, “无风不起浪!” “朕问你,你毓庆宫内的膳房花喇、哈哈珠子德住、茶房雅头、膳房额楚,这几个人,你可知晓?” 胤礽一愣,这几人都是他宫中有些头脸的奴才, 但并非近身伺候,他一时不明白皇阿玛为何突然提起他们。 康熙见他怔忡,眼中怒意更盛, “就是这些狗奴才,窥探上意,行为不端,竟敢在你住处行那悖乱之举,带坏了风气,才引得流言四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身为储君,御下不严,竟让此等事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 胤礽瞬间明白了, 皇阿玛这是要快刀斩乱麻,将流言的根源直接扣在这几个奴才身上, 用他们的血来洗刷他的“污名”, 同时也是对他最严厉的警告和惩罚—— 若非你行为有失、御下无方,何至于让奴才钻了空子,闹出此等丑闻?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不敢争辩,更不能说出索额图才是始作俑者, 那只会将事情牵扯得更深,更难收拾, 他只能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咽下,再次叩首, “是儿子疏忽,御下无方,请皇阿玛重罚!” 康熙盯着他看了良久,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既知罪,便回去好好反省,约束宫人,整顿毓庆宫风气!” “若再让朕听到半点闲言碎语,朕决不轻饶!” 康熙厉声道, 随即又对侍立一旁的梁九功吩咐: “传朕谕旨,毓庆宫膳房花喇、哈哈珠子德住、茶房雅头,行为悖乱,秽乱宫闱,着即处死,额楚,圈禁家中,永不叙用。” “嗻!”梁九功躬身领命,快步退下传旨。 “儿子……谢皇阿玛恩典。”胤礽伏在地上,声音沉闷。 “退下吧。” 康熙挥了挥手,仿佛耗尽了力气,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 胤礽退出乾清宫,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冷, 花喇、德住、雅头成了平息流言的替罪羔羊, 而额楚的圈禁,恐怕也是皇阿玛知道些内情却不愿深究的妥协, 皇阿玛用最血腥的方式保全了他的颜面,却也用最无情的方式提醒他—— 他的一切,都悬于皇阿玛一念之间。 只是,皇阿玛为何知道得这么快? 除了当时在场的何玉柱和那两个已处理的小太监, 唯一可能知晓内情,甚至可能看到些许端倪的,就只有—— 那日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石蕴容。 疑心一起,便如野草疯长, 胤礽胸中的恼怒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他阴沉着脸,直奔毓庆宫正殿而去。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太子爷何必同臣妾解释 正殿, 石蕴容刚用完一盏燕窝, 此刻正倚在软榻上,拿着一件绣了一半的小儿肚兜比划着, 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弧度。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宫人惊慌的请安声, 帘栊被猛地掀开,胤礽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地盯着她。 石蕴容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肚兜, “太子爷怎么来了?” 不同那几个小太监厮混了? 说实话,她现如今属实有些不想看到他, 没别的,就下意识恶心。 胤礽没回话,几步跨到榻前,挥手屏退了左右侍立的宫女太监, 暖阁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石蕴容!” 胤礽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好大的本事,孤倒是小瞧你了。” 石蕴容挑眉,缓缓站起身,迎上他迫人的目光, “太子爷何出此言?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子爷如此动怒。” “不知?” 胤礽冷笑一声,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前几日书房里那点污糟事,除了你,还有谁特地会去皇阿玛面前嚼舌根?” “现如今孤被狠狠下了面子,你满意了?” 石蕴容瞳孔微缩,康熙竟如此快速便知晓了此事? 但更让她心寒的是胤礽这不容分说的指责。 她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几分冷意, “太子爷以为,是臣妾向皇阿玛告的状?” “难道不是?”胤礽语气讥讽, “当日除了你,还有谁在场?孤竟不知,你何时成了皇阿玛的耳报神!” 石蕴容看着他被愤怒和猜忌扭曲的脸, 心中那片因他近日些许转变而升起的微弱波澜,彻底平复了下去, 她甚至极淡地笑了一下, “太子爷真是高看臣妾了,臣妾若有那般通天本事,能直达天听、搬弄是非,先前又何必困于这四方宫墙之内,为些许流言蜚语烦心?” “真的不是你?”胤礽狐疑地目光扫过来。 石蕴容顿了顿,看了眼他因愤怒而紧握的拳头, “太子爷不妨细想,若真是臣妾所为,臣妾图什么?” “是图您此刻的兴师问罪?还是图让您与皇阿玛之间生嫌隙?臣妾腹中怀着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损害太子爷清誉,于臣妾有何好处?” 胤礽被她一连串冷静的反问噎住, 尤其是最后一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像一根针,刺破了他被愤怒充斥的头脑,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无法反驳。 石蕴容却不再看他,转身重新坐回榻上,拿起那件小肚兜,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绣纹, 侧影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您若不信,臣妾也无话可说,” “皇阿玛圣明烛照,宫中何事能瞒得过他老人家?有疑心臣妾的功夫,您还不如约束约束自身,免得再叫旁人捉住小辫子。” 这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胤礽心里,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认定了自己与那些奴才有什么龌龊,所以才会有此“小辫子”被人捉住? 在她眼里,他就是这般品行不端、饥不择食到连身边奴才都不放过的人? “你胡说什么?” 胤礽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都微微颤抖, “孤何时……那日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竟敢……孤当场就处置了!孤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腌臜东西?” 他试图解释, 可那日的场景如此不堪,他如何能详细描述两个小太监是如何勾引自己的? 那只会让他更觉屈辱。 正殿外间的廊下,李嬷嬷、瑞兰和福月几人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方才里头太子爷闯进去时脸色就难看得很,虽听不真切具体言语, 但那陡然拔高的声调以及瓷器隐约的碎裂声,都无一不让她们忧心, 李嬷嬷此刻急得直搓手,凑到同样候在门外、脸色发白的何玉柱身边,压低声音问: “何公公,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爷怎的发了这么大的火?” “娘娘还怀着身子,最是经不得气恼的。”瑞兰蹙着眉,担忧地望着紧闭的殿门。 福月也跟着点头。 何玉柱心里叫苦不迭, 那等污糟丑闻,他哪里敢透露半个字? 太子爷严令封口,万岁爷更是直接杀了人平息事端, 这要是从他嘴里漏出去,他有几个脑袋够砍? 可眼前这三位都是太子妃跟前最得脸的人,又不能完全不理。 他只得苦着一张脸,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含糊其辞地应付道: “哎哟,嬷嬷,快别问了,这事儿、这事儿它……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总之是些、些说不清的误会,牵扯到前朝的事儿,太子爷心里也憋着火呢,不是冲着太子妃娘娘来的……具体的,奴才实在不敢多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李嬷嬷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何玉柱这态度,分明是知道内情却不敢说,想必事情定然极为棘手隐秘,甚至可能……难以启齿, 再联想到近日宫里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一时间,廊下陷入一种压抑的沉默,只余下寒风吹过廊柱的呜咽声。 殿内, 石蕴容静静地看着他激动地辩解,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仿佛在看他拙劣的表演,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语气疏离更甚, “太子爷何必跟臣妾解释,是与不是,您心中自然清楚,” “臣妾人微言轻,不敢多言,只是盼着太子爷能谨言慎行,莫要再授人以柄,毕竟,这毓庆宫,不止您一人。” 她这话,既是点出自己怀有身孕,利益与共,更是暗指他行为不检会牵连她和孩子, 听到胤礽耳中,却坐实了她坚信他品行有亏的认知。 胤礽看着她那副“我早已看透你”的冷静模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又瞬间变得冰凉, 他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憋屈, 他气她不信他,更气……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不堪的形象! 夹杂着伤心和暴怒的情绪让他口不择言: “好!好!瓜尔佳氏,你便是如此想孤的!孤在你心里,便是这般龌龊之人!真是、真是好的很!” 他想说更多,想狠狠斥责她的不信任, 可看到她护着小腹的手和那淡漠疏离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猛地一甩袖袍,转身便走,步伐又快又重,带着一种近乎狼狈的仓皇。 “臣妾恭送太子爷。” 身后传来石蕴容平静无波的声音,如同最后一把冰刀, 胤礽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正殿。 石蕴容看着那晃动的帘栊,缓缓坐下,指尖冰凉。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机会来了! 眼瞧着胤礽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与未消的怒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外面候着的李嬷嬷、瑞兰、福月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互相对视一眼,也顾不得规矩,连忙掀开帘子进了内室, 一进去,就看到石蕴容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微微垂着眼眸,一只手无意识地、一下下地轻抚着隆起的腹部,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悲也不怒,却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人心慌, “主子!” 李嬷嬷最先扑到榻边,看着太子妃这般模样,心疼得老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 “您、您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头,仔细伤了身子和小阿哥啊!” 她下意识地将矛盾归因于寻常的夫妻争执,劝道: “太子爷许是前朝事忙,心情不畅,说话重了些,您千万莫要往心里去。这夫妻之间,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您如今怀着皇嗣,最要紧的是宽心……” 瑞兰也急忙倒了一杯温热的安神茶奉上,忧心忡忡地附和:“是啊娘娘,嬷嬷说得是,太子爷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您且放宽心,快喝口茶顺顺气。” 福月更是红着眼圈连连点头:“主子,您说句话呀,别吓奴婢们……” 石蕴容依旧沉默着,甚至没有抬手去接那杯茶, “前朝事忙”、“心情不畅”,在她听来无比讽刺—— 哪是什么前朝事,分明是后院见不得人的污糟事! “放宽心”,可她如何能对丈夫可能好男风这等事放宽心?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眼前三张写满真切担忧却完全不明就里的脸庞, “本宫无事。” 她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主子……”李嬷嬷还想再劝。 “下去。”石蕴容加重了语气。 三人不敢再言,只得忧心忡忡地行了礼,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石蕴容维持着那个姿势, 良久,才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胤礽出了正殿,冬日的冷风灌进衣领,却吹不散他心头那团乱麻, 一边隐隐的愧疚自己不该那般武断地怀疑石蕴容告状, 另一边却是更强烈的恼怒, 她竟真的那般想他, 在她心里,他就是这等不堪之人吗? 再加上那“好男风”的污名如同跗骨之蛆,一想起来就让他恶心得胃里翻腾, 几种情绪交织撕扯,他急需一个出口, 一个能让他暂时忘却这些烦扰、证明自己“正常”的出口, 脚步不由自主地便转向了后院,径直朝着王格格的屋子走去。 房里,王格格正对镜自怜,懊恼前次勾引太子未成反遭斥责, 忽听得外面宫女通传“太子爷驾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慌忙对镜理了理云鬓,扯了扯衣襟,做出最娇弱堪怜的姿态,迎了出去, “妾给太子爷请安。” 她福下身,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太子脸色,见他面色不豫,心中更是窃喜,觉得正是自己表现温柔解语的好时机, 胤礽淡淡“嗯”了一声,径直走进屋内坐下。 王格格见状连忙亲手奉上热茶,挨着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委屈地开口: “太子爷,您今日能来,妾真是、真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半咬着唇,侧垂下头,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 “妾还以为,那日不懂事惹恼了爷,爷再不愿见妾了……” 说完仰面去瞧他,眼圈微微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若在平时,胤礽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哄两句, 但此刻他满心都是正殿里那冰冷的对峙和难以言说的憋闷,哪有心思应付这等小意温柔? 尤其这话还勾起了他那日被勾引的恶心回忆, 他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生硬:“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孤既来了,自然不会不见你。” 这敷衍的态度让王格格心下一沉, 她不甘心,便愈发靠得近了些,声音愈发娇嗲: “太子爷,您不知道,这些日子妾日日想着爷,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就盼着爷能消消气,可怜可怜妾……” 胤礽看着她刻意矫饰的表情,听着那千篇一律的讨巧话, 再对比正殿里石蕴容哪怕误会也依旧保持的冷静甚至是尖锐的讽刺,只觉得眼前之人索然无味,甚至有些厌烦, 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隐隐又有上升的趋势, 他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或是能让他暂时忘忧的温柔, 而不是这等需要他费心去哄骗、去回应的做作姿态 王格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 甚至眉宇间的不耐愈发明显,心中更慌,竟不知死活地伸出手,想去拉扯他的衣袖, “爷~”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胤礽袖袍的瞬间,他猛地站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动作之大,甚至带倒了旁边的茶杯, 茶水泼了一地。 王格格吓得僵在原地,手还伸在半空。 胤礽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心中那股腻烦达到了顶点, 他一句话也懒得再说,转身便大步朝外走去。 “太子爷!太子爷!” 王格格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追到门口,带着哭腔喊道: “妾知错了,爷您别走!” 然而,胤礽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走得更快,直接拐出了院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王格格瘫软在门边,又气又恨,泪水涟涟。 而胤礽,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了旁边—— 平日里最为安静、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林格格的屋子。 深夜,大阿哥府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胤禔摒退了左右,只留了心腹幕僚在侧, 但他依旧觉得不够稳妥,焦躁地踱了几步后,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明珠府上。 明珠虽已不如早年那般权倾朝野, 但树大根深,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其老谋深算,仍是胤禔极为倚重的智囊。 一路疾行,终赶在宵禁时分赶到明珠府邸, 门房见大阿哥深夜突然来访,虽惊异却不敢怠慢,连忙将人引至内书房, 明珠已准备歇下,闻讯匆忙披衣起身相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恭敬: “阿哥爷深夜驾临,可是有要紧事?” 胤禔顾不上寒暄,挥退下人, 刚一坐下,便压抑着兴奋,压低声音道:“明相,机会来了!”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孤与你们势不两立 明珠听完胤褆所言,捻着胡须,不动声色,“哦?王爷所指何事?” “你还不知道?” 胤禔身体前倾,眼中闪烁着攫取的光, “毓庆宫出事了,皇阿玛雷霆震怒,处死了花喇、德住、雅头三个奴才,还圈禁了额楚,” “名义上是说他们行为悖乱,秽乱宫闱,可你想想,什么样的‘悖乱’能惹得皇阿玛亲自下旨杀人?还偏偏是太子近前的人!” 明珠老眼里精光一闪, 他自然早已收到风声,甚至比胤禔知道的更细致些,但他依旧故作沉吟, “哦?竟有此事……阿哥爷的意思是?” “这还用问吗?”胤禔语气急切, “定然是太子行为不检,闹出了天大的丑闻,皇阿玛为了保全他的颜面,才拿几个奴才顶罪!” “如今外头已经有流言,说太子……哼,好男风!” 他吐出这几个字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快意,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正好可以借此上折子弹劾太子德行有亏,不堪为储君!” “就算不能一举将他拉下马,也能让他在皇阿玛和满朝文武面前颜面扫地。” 明珠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附和, 而是端起手边的温茶,轻轻呷了一口,才缓缓道:“阿哥爷稍安勿躁,” “皇上既然已经快刀斩乱麻处置了奴才,就是存了心要压下此事,保全太子,” “此时若有人贸然上折子,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指责皇上包庇太子?此乃大忌。” 胤禔眉头紧锁,不耐道:“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着这大好机会溜走?” “自然不是。”明珠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老辣, “弹劾,要看怎么弹,直接攻讦太子德行,是下下策,我们不如……换个法子。” 胤褆眸光一闪,紧紧盯着明珠,“什么法子?” “阿哥爷可联络几位御史,” 明珠压低了声音,字句清晰,“让他们上折子,不直接提太子,只弹劾内务府管教不严,致使宫闱之内竟出此等骇人听闻的悖乱之事,请求皇上严查相关官员失职之罪,并整肃宫廷风气。” “这折子,看似打的是内务府,实则句句都在提醒皇上和众人,这等丑事是出在毓庆宫,如此一来,既点了火,又不至于引火烧身。” 胤禔眼睛一亮,“明相高见!” “如此一来,皇阿玛就算想护着太子,也必须得给朝野一个交代,太子的名声,算是臭了!” 明珠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错,而且,经此一事,皇上对太子的信任必然大打折扣,”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太子经此打击,方寸已乱,日后……还怕抓不到更致命的把柄吗?” 胤禔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太子焦头烂额的模样, 他重重一拍桌子:“好!就依明相之言!爷这就去安排!” …… 毓庆宫近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低气压笼罩着, 胤礽自那日从正殿负气而出,又接连在后院闹出动静后,便将自己关在前院书房,除了必要的政务召见,几乎不见任何人, 他心中憋着一股邪火,既恼恨流言的始作俑者,又郁闷于石蕴容的不信任,更对皇阿玛那番看似保全实则警告的处置耿耿于怀, 整个人变得愈发阴郁易怒,连何玉柱等近身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正殿那边,石蕴容对外界风雨恍若未闻,依旧每日安静养胎,打理宫务也一丝不苟, 只是对胤礽那边的事情,不再过问半句。 就在这诡异的平静中,胤禔与明珠策划的攻势,悄然展开了。 这日早朝,气氛原本寻常,几件无关紧要的政务议毕,眼看就要散朝, 一位素以刚直敢言着称的御史,突然出列,高声道:“微臣有本奏!” 康熙抬了抬眼皮:“讲。” 那御史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微臣弹劾内务府总理大臣海拉逊及其属官凌普,管教无方,失职渎职!致使宫禁重地,竟发生奴才行为悖乱、秽乱宫闱之骇人听闻丑事!” “虽蒙皇上天恩,已将那等悖主奴才明正典刑,然根子在于管理松懈,规矩败坏!” “长此以往,宫规何以肃立?皇家颜面何存?微臣恳请皇上严惩内务府相关失职官员,彻查整顿,以儆效尤!” 这番话,字字句句没提“毓庆宫”,没提“太子”, 但“宫禁重地”、“悖主奴才”这些词,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向了事件的源头—— 毓庆宫。 朝堂之上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嗡嗡议论声,所有目光或明或暗地都投向了站在最前方的胤礽。 胤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 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怀疑、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比直接指着他鼻子骂更让他难堪。 又有两位御史出列附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言辞虽略有不同,但核心都是指责内务府管理不善导致宫闱丑闻,要求严查整顿。 康熙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无波,眼神却深邃得令人心悸, 他扫了一眼下方垂着头、浑身紧绷的胤礽, 又看了看站在皇子队列中、嘴角难以抑制微微上扬的胤褆,心中已然明了, 这哪里是弹劾内务府,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嗯。” 康熙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尔等所奏,朕知道了,宫闱之事,朕自有主张,内务府管理确有疏漏,海拉逊罚俸一年,以示惩戒。至于整顿宫规,” 他目光缓缓扫过满朝文武,最终落在胤礽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继续道:“太子。” 胤礽浑身一凛,出列:“儿子在。” “你署理内务府也有些时日了,” 康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 “此次毓庆宫之事,你御下不严,难辞其咎。” “朕命你,即日起,亲自督导内务府,拟定详细宫规整顿条陈,呈报于朕,若再有不肖之事发生,朕唯你是问!” “儿子……领旨谢恩。”胤礽叩下头去,声音艰涩。 “退朝!” 康熙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朝臣们山呼万岁后,各自散去。 胤礽僵在原地,只觉得那些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胤禔走过他身边时,脚步微顿,几乎是用气音轻笑了一声, 虽未说话,那得意与嘲讽却毫不掩饰。 胤礽猛地抬头,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却碍于还在乾清宫只能死死忍住。 待回到毓庆宫书房,再也压抑不住,将满屋的瓷器摆件砸了个粉碎, “老大!明珠!还有那些落井下石的狗东西!孤与你们势不两立!”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就说本宫气着了 胤礽近日忙于政务,除了夜间偶尔会去林格格房里歇息,便不见人影, 后院不知朝堂上的事,只看着太子这幅做派,还以为是石蕴容失了宠, 这日,几位格格按例去给石蕴容请安后,聚在小花园的暖亭里喝茶闲话, 王格格捧着暖炉,眼角瞟了一眼坐在角落、依旧一副低眉顺眼模样的林格格,捏起嗓子, “唉,说起来,还是林妹妹有福气,” “咱们这些人呐,怕是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林妹妹在太子爷心里的分量了,如今这满毓庆宫,可不就只剩下林妹妹还能见得着太子爷的面儿么?” 这话一出,其他几位格格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她们确实许久未见着太子了, 林格格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脸上飞起两团红云,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她怯怯地抬头,小声道:“王姐姐快别这么说,太子爷、太子爷只是政务繁忙……” “繁忙?” 王格格嗤笑一声,用团扇掩着唇, “再繁忙,从前也没见冷落正殿那位呀?如今倒好,连正殿都少去了,偏偏只记得林妹妹你,可真是让姐姐我羡慕的紧。” 程格格看了看林格格,又看了看王格格,也酸溜溜地接口: “是啊,林妹妹如今可是独一份的恩宠,正殿么,若不是那个肚子……啧啧。” “妾等入宫晚,自进了这毓庆宫,便见太子与太子妃夫妻和睦,伉俪情深,” 王格格挑眉,意有所指, “怎么如今听程姐姐这话,倒像是并非如此了。” 她这请教疑惑的姿态让程格格很是受用,当即抿唇一笑,凑近二人几分,低声道: “你和林妹妹入宫晚不晓得,正殿从前可没那么受宠,甚至都比不上从前的李侧……咳,” 意识到自己失言,程格格连忙住口,调转话风, “总之,若非看在那个肚子的份上,太子爷才不会给她好脸呢!” “更不用提像林妹妹这般盛宠了,要我说,像妹妹这般受宠的,毓庆宫后院可是头一个,李妹妹,你说是不是?” 一直未开口的李格格闻言,抬眼深深看了程格格一眼, 而后才扯了扯唇角,露出个灿烂的笑,附和道:“可不是,到底还是林妹妹福气好,” “照这架势,没准过几日,便能听到林妹妹的好消息了。” “好消息”三个字一出,众人纷纷心中一凛, 都是妾室,谁不想要个孩子傍身做依靠了, 若是被林氏抢了先,那…… 侧福晋位置如今可还空着呢! 念及此,众人再看向林格格的眼神都变了, 可嘴上却愈发殷切了, “哎呦,那敢情好,若林妹妹真有幸……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姐妹们啊。” 这些或明或暗的吹捧和酸话,像是一阵阵暖风,吹得林格格那颗原本安分守己的心,渐渐有些飘飘然起来, 她想起太子爷近来虽沉默些, 但来她这里时,确实不曾发过脾气,偶尔还会问两句起居…… 难道,太子爷真的对她有所不同? 难道,她真的熬出头了? 她不敢表露太多,只越发低下头, 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光亮,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波澜。 ———— 次日晌午,毓庆宫正殿内静悄悄的,只闻得窗外偶尔几声雀鸟啼鸣, 石蕴容正倚在临窗的软榻上小憩,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李嬷嬷带着几个小宫女在外间做针线, 就在这时,帘子被掀开,带人去取午膳的福月走了进来, 她双眉紧蹙,眸中隐含怒气,手上一个没注意,食盒“咚”的一声砸到桌上, 李嬷嬷被这动静惊得眉头一皱,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福月?” 轻唤一声后,眼神示意她内室主子在歇息。 福月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慌忙朝内室看去,见主子似乎未被惊醒,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眼李嬷嬷。 李嬷嬷将她拉到殿外,“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福月咬唇点头,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低声解释道: “方才在膳房遇见了林格格身边的大宫女,您是没瞧见那张狂的样子,纵使我在跟前,都不给面子,” “甚至高声显摆林格格是如何得太子爷心意,连夜里用的安神香都是太子爷亲自过问的,言语间还提到正殿,没有半点恭敬,” “我教训了几句,当面应的好好的,转头却阴阳咱们正殿如今不受宠什么的,也就她带人跑的快,否则我便将人给扣下了。” 李嬷嬷听得心头火起,脸色铁青, 这林格格,往日瞧着闷声不响,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没想到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货色, 才得宠几天,身边的下人就敢如此猖狂。 从前的大李氏,那么得宠也没见敢这般轻狂, “反了天了,我这就去林格格院里,好好问问她,是怎么管教下人的,真当这毓庆宫没规矩了不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福月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李嬷嬷的衣袖, “嬷嬷,您别去,那林格格如今正得宠,您这样去,她若在太子爷面前颠倒黑白,岂不是给主子惹麻烦?” 两人正拉扯间,内殿的珠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随后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 “嬷嬷,不必去了。” 李嬷嬷和福月同时一惊, 回头看去,只见太子妃石蕴容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由瑞兰扶着,站在寝殿门口, 她身上只穿了件素色的寝衣,外头松松披了件缎袍, 脸色在阳光映照下显得有些透明,一只手还习惯性地护在小腹上。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李嬷嬷连忙上前,和瑞兰一左一右扶住她,心疼道,“可是被吵醒了?” 石蕴容微微摇了摇头, 目光掠过一脸愧疚的福月和怒气未消的李嬷嬷,最后落在李嬷嬷脸上,缓缓道:“不必去林格格那里了。” 李嬷嬷急道:“主子!难道就任由她们……” 石蕴容抬手打断她,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嬷嬷,你去太医院,请胡太医过来一趟。” 李嬷嬷和福月都愣住了, 李嬷嬷迟疑道:“娘娘,您、您身子不适? 石蕴容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疲惫和难受, “嗯,心口闷得厉害,头也有些晕,许是、许是方才听了些不痛快的话,气着了。” 李嬷嬷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和福月对视一眼,唇角一勾,应道:“是,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石蕴容:装昏被发现了? “等等。” 石蕴容叫住李嬷嬷,补充道:“若有人问起,便照实说,我身子不适,请太医来看看,至于缘由……”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就说,是气的,旁的一句话,都不必多说。” 不必多说,却已足够引人遐想。 李嬷嬷心领神会,重重点头:“老奴明白。” 说完便步履匆匆地出了正殿。 …… 前院书房内,胤礽正对着一份关于整顿宫规的条陈焦头烂额, 何玉柱脚步匆忙带着惊慌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爷,不好了,正殿那边,太子妃娘娘动了胎气,太医已经过去了!” “什么?” 胤礽猛地从书案后站起,脸色骤变, “早间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何玉柱硬着头皮,将福月在膳房受辱、林格格身边大宫女丁香口出狂言,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 他每说一句,胤礽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尤其听到林格格的宫女竟敢公然讥讽石蕴容“拿着鸡毛当令箭”,甚至暗示“风向变了”时,胤礽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了, “混账东西!” 他一把将书案上的奏折笔墨全部扫落在地, 何玉柱吓得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胤礽胸膛剧烈起伏, 眼前闪过石蕴容那平静的脸,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猜忌和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 再对比眼下她怀着身孕竟被一个卑贱的宫女如此作践, 一股强烈的愧疚和心疼如同毒蚁般啃噬着他的心, 他之前还觉得或许是小题大做,此刻却只剩下滔天的怒意, 这怒意既是对那不知死活的宫女和林格格,也是对着自己, 更是对着这糟心的一切! “好!好一个林氏。”胤礽的声音冰冷刺骨,“何玉柱!” “奴才在!” “传孤的令,林格格身边大宫女丁香,言行悖乱,以下犯上,藐视尊位,即刻拖出去——杖毙,” “林氏御下不严,纵奴生事,不敬太子妃,即日起禁足一年,非诏不得出房门,罚俸一年,让她在自己院里好好反省,若再敢生事,孤绝不轻饶!” “嗻!” 何玉柱心头一凛,连忙应下,出去传令, 书房内,胤礽独自站在一片狼藉中,喘着粗气, 处置的命令下了,但他心中的烦躁和愧疚却并未减轻分毫,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害怕去正殿面对那个女人。 …… 正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安神药香, 窗棂半掩,光线柔和,却驱不散那股压抑的气氛, 石蕴容闭目躺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铺在枕畔,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一只手搭在锦被外,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着,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胡太医刚诊完脉,正捻着胡须,对围在床边的李嬷嬷、瑞兰等人细细叮嘱: “饮食需清淡,可多用些莲子、百合宁心安神,夜间燃些温和的安息香亦有助于眠……” 李嬷嬷和瑞兰听得连连点头,满脸忧色。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帘栊被掀开,胤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 屋内众人见状,连忙跪地请安:“太子爷。” 胤礽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床榻上那抹脆弱的身影上,眉头不自觉地紧锁, 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快步走到近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太子妃情况如何?腹中皇嗣可有大碍?” 胡太医忙躬身回道:“回太子爷,娘娘此乃心脉郁结,肝气不舒所致,暂无大恙,皇嗣脉象也尚算平稳,只是……” “只是什么?” 胤礽不耐地打断他这些文绉绉的开场白,“说重点!” 胡太医被噎了一下,连忙言简意赅: “只是娘娘心有郁结之气,长久下去,于养胎极为不利,务必请娘娘日后静心休养,切勿再受气恼,保持心境愉悦方是上策。” “郁结之气……” 胤礽喃喃重复了一句, 眼神复杂地看向床榻上似乎昏睡不醒的石蕴容,心中那份愧疚感愈发沉重, 他自然明白这“郁结之气”从何而来—— 有他之前的误会冷落,更有今日被卑贱宫人气恼的委屈。 “孤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让太子妃好好休息。” 胤礽沉声吩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 “是。” 李嬷嬷、瑞兰等人担忧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石蕴容,又看了看面色不豫的太子,不敢多言,只得屏息静气地退了出去, 胡太医也躬身告退。 室内顿时只剩下夫妻二人,以及更漏滴答的细微声响, 胤礽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就站在床榻边,低着头,目光沉沉地落在石蕴容脸上, 那双平日里或威严或急躁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关切,有懊悔,有心疼,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仿佛想从她苍白的睡颜中看出些什么,又仿佛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锦被之下,石蕴容的心跳渐渐加快, 她本是装昏,想借此避开可能尴尬的对话,也维持住自己“受害者”的姿态, 可这个混账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只是这样长久地、专注地凝视着她, 那目光如有实质,几乎要穿透她的眼皮,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热度,甚至能听到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一种不确定的猜想悄悄蔓延——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还是看穿了她是在装睡? 以他的性子,若真看穿了,会如何反应? 拆穿她?还是…… 各种念头在她脑中飞速闪过,让她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搭在锦被外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收得更紧, 她极力控制着呼吸,维持着平稳的节奏, 但胸腔里的心脏却擂鼓般跳动,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就在她几乎要坚持不住,考虑要不要“适时”醒来时,胤礽终于有了动作,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在床榻边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似乎想替她掖一下被角,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住, 最终只是轻轻拂过被面,又收了回去。 这个小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反而让装昏的石蕴容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还是这样好 “你刚刚手指动了下。” 胤礽低沉的嗓音响起。 石蕴容锦被下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随即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地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虚弱和赧然,微微侧过头, 避开了胤礽直直望下来的目光, 她张了张口, 本想顺势说些请罪或解释的话,将“动胎气”的戏做足,却不料胤礽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见她醒来,似乎松了口气, 但语气依旧有些硬邦邦的,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情绪,直接切入正题, “孤已处置了林氏和她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女,宫女杖毙,林氏禁足一年,罚俸一年,往后,不会再有人敢来气你。” 他说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血腥的戾气, 石蕴容听得心中微震, 没想到对于这个新宠,他说罚便罚了, 这可是在上辈子不会有的事,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又听胤礽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种近乎荒谬的调侃: “孤到是好奇,怎么面对孤还敢挥拳头甩鞭子,偏偏面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反而被气的动了胎气,那股厉害劲儿哪去了?” 石蕴容闻言,心中不由一松, 原来他没发现她动胎气是装的。 “这不是担心伤了您的心头爱让您心痛嘛,若是臣妾直接出手罚了,到时候您来个冲冠一怒为红颜,臣妾岂不就成了这紫禁城里最大的笑柄了?” 她这话夹枪带棒, 若是往常,胤礽听了这等讽刺,早就恼了, 可此刻,他看着她虽然脸色苍白(大误),却依旧能牙尖嘴利地反唇相讥,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哪怕是怒气,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他心中那块压着的大石反而松动了一些,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甚至冲淡了之前的愧疚和烦躁, 他忽然发现,比起那个完美无瑕、规行矩步却冷冰冰的太子妃, 眼前这个会生气、会讽刺、甚至敢暗中较劲的她,反而更……真实,更让他觉得踏实。 于是,在石蕴容略带诧异的注视下,胤礽非但没有生气, 嘴角反而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虽然很快又压了下去,但脸色却缓和了许多, 甚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庆幸? 他低声道:“呵……还是这样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石蕴容彻底愣住了, 还是这样好? 哪样好? 是跟她争吵好?还是她牙尖嘴利好? 她设想过他可能会愧疚道歉,可能会恼羞成怒,甚至可能冷漠以对, 却独独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湖水,激起了一圈微小的、却无法忽视的涟漪。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方才那股故意装出来的怨气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真实的茫然, 她下意识地又将脸侧了回去, 避开他那变得有些复杂难辨的目光,耳根却微微热了起来。 …… 太子妃动胎气,随即太子雷霆处置林格格及其宫女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宫中, 不到半日,梁九功便捧着赏赐到了毓庆宫正殿, 两支上好的千年老山参,一匣子珍稀的血燕,还有几匹流光溢彩的江宁织造进贡的软缎, 梁九功满面堆笑,传达着康熙的口谕: “万岁爷听闻太子妃娘娘凤体违和,特赐下这些药材衣料,给娘娘补养身子,万岁爷说,请娘娘务必静心养胎,勿要为些许小事动气,一切自有皇上和太子爷为您做主。” 话音未落,太后的赏赐也到了, 相比康熙赐下的药材,太后赏的多是安神的香料、寓意多子多福的金玉摆件, 太后身边的乌嬷嬷更是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安慰了半天, 话里话外也是让她宽心,保重皇嗣为重。 这两拨赏赐和安抚,看似关怀, 实则更是表明了宫中最高的两位主子对此事的态度: 太子妃这一胎,不容有失,任何惊扰到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林格格的下场,便是明证。 石蕴容半倚在榻上,脸色依旧带着些许敷粉后的苍白,恭敬地谢了恩, 让福月好生打赏了二人, 待人走后,殿内恢复安静,她看着那些名贵的赏赐,眼前却满是胤礽走前的神色, 他异常郑重严肃, “不管你信不信,孤从不男风,也从未养过男宠。” 胤礽的性子她清楚,虽偶尔混账高傲些,但从不屑于说谎, 他既这样说,难不成先前她看到的那些全是误会? “娘娘,” 李嬷嬷轻声唤她,打断了她的思绪,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万岁爷和太后娘娘如此厚赏,可见对主子和小阿哥的重视,经此一事,看谁还敢再轻慢了正殿。” 瑞兰也笑着附和:“是啊娘娘,太子爷也替您出了气,往后定然清净了。” 石蕴容收回飘远的心思,看向她们, 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看不出情绪的弧度:“是啊,清净了。” 她轻轻抚上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活力, 这孩子,是她的软肋,却也可能是她最坚实的铠甲。 “嬷嬷,”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 “将皇上赏的血燕,分出一些,炖得烂烂的,晚些时候给太子爷送一碗过去。” 李嬷嬷一愣,有些不解:“娘娘,这是皇上赏给您补身子的……” “我如今喝着安胎药,饮食需清淡,用不了这许多,” 石蕴容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太子爷近日劳心政务,也该补一补,就说是我的意思。” 若是真的误会了他,如今他几近面对全天下的指责,她总该有些表示, 当然,此举,也并非单纯示好, 一来,是做给康熙和宫里人看,显示她贤惠大度,时刻惦记着太子, 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胤礽那边的反应。 李嬷嬷虽不明白深意,但见她神色坚定,忙欢天喜地的应下来, 只要娘娘夫妻和睦,她便高兴。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进退维谷 前院书房, 胤礽面前摊开着需要批阅的奏章,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康熙和太后的赏赐这么快就到了正殿,他自然收到了消息, 这既在他意料之中,也让他心情复杂, 一方面,这证实了皇阿玛对太子妃这一胎的极度重视, 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处置方式的默许,让他松了口气, 另一方面,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监督和压力? 他眼前又闪过石蕴容苍白着脸却依旧伶牙俐齿讽刺他的模样, 还有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还是这样好”, 他当时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还跟她解释自己没有好男风、养男宠? 现在想来,竟有些莫名的……尴尬, 却又有一丝诡异的安心。 何玉柱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禀报:“爷,李嬷嬷来了,” “说太子妃娘娘惦记太子爷劳心,特地将万岁爷赏的血燕炖了,让送一碗过来给太子爷尝尝。” 胤礽执笔的手一顿,墨汁在奏章上晕开一小团污渍, 她……这是在向他示好? 还是仅仅遵循规矩?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让她进来。” 李嬷嬷低着头,恭敬地将一个精致的甜白瓷盅放在书案一角,传达了石蕴容的关切之意。 胤礽看着那盅冒着热气的燕窝,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更甚, 他挥了挥手让李嬷嬷退下,对着那盅燕窝发了会儿呆, 最终,还是伸手拿起了汤匙, 燕窝炖得火候极好,软糯清甜, 可吃在嘴里,却品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一碗燕窝,像是一个小小的信号,打破了两人之间自那次争吵后冰冷的僵局。 可面对整顿宫规,他却犯了难, 瞧着面前摊开着厚厚的宫规旧例以及内务府近年来的账册概要,胤礽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整顿宫规,皇阿玛金口玉言交到他手上, 这本是个戴罪立功、重塑形象的机会, 可真正着手,才知是何等烫手的山芋, 千头万绪,从何整起? 裁撤冗员?清查账目?严明赏罚? 每一项都牵一发而动全身,触动无数人的利益。 而其中最棘手、最绕不开的一块石头,便是内务府总管——凌普, 凌普在毓庆宫乃至内务府经营多年,树大根深, 许多见不得光的银钱往来、人事安排,都经由凌普之手, 可以说,凌普就是毓庆宫在外廷钱袋子和关系网的具象化身, 他以往许多“不便”之事,都倚仗凌普去办, 若要整顿,拿凌普开刀,无疑是最能彰显决心、也最能震慑宵小的选择, 杀鸡儆猴,没有比杀这只“自己家的鸡”效果更好了, 足以向皇阿玛和满朝文武证明,他胤礽此次是动了真格,大义灭亲,绝不姑息。 可是…… 胤礽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想起很早之前与石蕴容的谈话, 凌普似乎暗中已倒向了太子妃, 他虽然恼怒,但当时时间节点敏感,加之凌普确实还能为他捞取好处, 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按捺未动, 如今呢? 如今他刚与石蕴容的关系有了些许微妙的缓和, 那碗血燕的滋味似乎还在舌尖,她那句“还是担心伤了您的心头爱”的讽刺言犹在耳, 虽刺人,却比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活气, 若此刻他骤然对凌普下手,她会如何想? 她会认为这是他对她势力的清洗? 是对她先前“笼络”行为的报复? 还是仅仅视作他政治上的必要手段? 胤礽发现,他竟然有些拿不准, 或者说,有些不愿去冒这个风险, 他不想刚刚缓和的关系,因为一个奴才而再度陷入冰点, 那种被误解、被冷待的滋味,他近日尝得够多了。 更何况,凌普知道太多毓庆宫的阴私, 若逼得太急,狗急跳墙,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这已不是简单的御下不严,而是牵涉到储君位子安稳的大事。 “唉……” 胤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进退维谷。 一方面,是皇阿玛审视的目光,是朝堂上无数双等着看他笑话的眼睛,是他必须做出的政绩和姿态, 另一方面,是后院那刚刚露出一丝缝隙的缓和,是可能引发的剧烈反弹和不可控风险, 他需要一把既能斩断乱麻,又不会伤及自身的快刀, 或者说,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凌普“体面”退场,或者能让石蕴容理解,甚至……支持的契机。 ———— 两日后,寿康宫, 太后端坐在上首的软榻上,正与几位前来请安的妃嫔说着话, 惠妃、荣妃、宜妃等人依次而坐,下首还坐着阿哥福晋们,殿内气氛看似融洽和睦。 忽听得殿外太监一声清晰的传报:“太子妃娘娘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霎时间,殿内所有的交谈声都低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探究,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齐刷刷地投向了殿门口, 只见宫女打起帘子,石蕴容扶着瑞兰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件宽松的杏黄色缎绣福纹旗袍,虽腹部隆起明显,但步履依旧沉稳,仪态端方, 太后一见到她,脸上立刻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不等她完全行礼,便连忙对身旁的乌嬷嬷道: “快,快扶住她,这孩子,有着身子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乌嬷嬷应声上前,稳稳地扶住了石蕴容的胳膊, 石蕴容就着乌嬷嬷的搀扶,还是微微屈膝行了个常礼,声音温婉:“孙媳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万福金安。” “快起来,到哀家身边来坐。” 太后慈爱地招招手,示意宫人在她榻边设了个铺着厚厚软垫的绣墩, “身子可好些了?不是早说了让你安心在毓庆宫养胎,不必日日过来请安,怎么又过来了?” 语气里带着嗔怪,更多的是关心。 石蕴容笑着走上前, 将自己温热的手轻轻搭在太后伸出的手上,顺势在绣墩上坐下,解释道: “劳皇玛嬷挂心,孙媳身子已经好多了,” “只是日日待在毓庆宫里,也觉烦闷得紧,便想着来给皇玛嬷请安,顺便也能同皇玛嬷说说话解解闷呢。” 两日前的动静那般大,太后派了最器重的嬷嬷亲自带着厚赏去看望安抚, 她如何能不亲自过来谢恩, 否则乾清宫不去,寿康宫也不来,岂不是显得她太过恃宠而骄?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生子秘方? “哀家瞧着你这肚子不小,几个月了?” “回皇玛嬷,八个月了。” 石蕴容含笑回答,手下意识地轻轻抚了抚肚子。 坐在下首的惠妃这时笑着插话道:“太后娘娘您瞧,太子妃这胎怀相真好,气色也养得不错,瞧这肚子的形状,臣妾瞧着,准是个健壮的小阿哥!” 她语气热络,仿佛只是长辈寻常的关怀和夸赞。 石蕴容转向惠妃,微微颔首,笑容得体, “借惠妃娘娘吉言,若能如娘娘所说,自是再好不过。” “太子妃福气深厚,定会如愿以偿的。”惠妃笑道。 石蕴容回以一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聊的热络, 然而,殿内其他人都不是傻子, 惠妃是大阿哥胤禔的亲额娘, 而太子前脚刚被弹劾德行有亏、焦头烂额,大阿哥后脚便隐隐有春风得意之势, 此刻惠妃这般热情地夸赞太子妃的胎,言语间还特意点出“小阿哥”, 落在有心人耳中,难免品出几分异样, 是真心祝福? 还是暗含机锋,提醒众人太子地位不稳,太子妃这一胎至关重要? 荣妃端着茶盏,垂眸不语,仿佛专心品茶, 宜妃则拿着团扇轻轻摇着,眼波在惠妃和太子妃之间转了转,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几位年轻的阿哥福晋更是屏息静气,不敢多言,只悄悄观察着这无声的交锋。 殿内一时间静默下来,只闻得檀香燃烧的细微声响,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映出些许浮尘,平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微妙与紧张, 太后却恍若未觉殿内那瞬间的凝滞, 她笑吟吟地将目光转向坐在宜妃下首的五福晋他塔喇氏,朝她招了招手,语气里带着长辈独有的亲昵和催促: “老五家的,你和老五也得加把劲儿,多努努力,哀家还等着再多抱个重孙子呢!” 他塔喇氏没料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 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白皙的脸颊迅速飞起两团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皇玛嬷,孙媳、孙媳记下了。” 坐在一旁的宜妃见自己儿子和儿媳被点名,也立刻笑着凑趣, 用团扇虚点了点五福晋的方向,对太后道: “太后娘娘您可别催得太紧,瞧把这孩子羞的,不过您放心,臣妾也日日盯着他们呢,定让他们早日给您添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儿!” 太后被宜妃这话逗得朗声笑了起来, 殿内原本那点因惠妃和太子妃对话而产生的微妙紧绷,仿佛被这阵笑声和家常的催生话题给冲散了, 其他妃嫔和福晋们也都很给面子地跟着笑了起来,纷纷出言打趣五福晋,或是说着讨巧的吉祥话, 气氛很快又重新变得热闹而和谐,仿佛刚才那短暂的静默从未发生过。 石蕴容也随着众人弯起了唇角,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对面笑得一脸慈和,正与身旁荣妃低声说着什么的惠妃身上, 不动声色地端起手边温热的奶茶,轻轻呷了一口, 借着氤氲的热气掩去了眸底深处的一抹深思。 请安结束,众人陆续离开, 石蕴容也扶着瑞兰的手,往外走去, 寿康宫门口,早已等候在旁的暖轿稳稳地停在那里,杏黄色的轿帷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瑞兰小心地搀着她,走到轿门前, 一旁侍立的王以诚连忙躬身,动作轻巧地打起轿帘,露出里面铺设着厚厚貂皮坐褥的座椅, 石蕴容在轿门前略停顿了片刻,并未立刻俯身入内, 她微微侧首, 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寿康宫那庄严的匾额,又扫过宫墙下肃立侍候的太监宫女们, 最后投向远处层叠的琉璃瓦宫殿飞檐,眼神沉静无波, 阳光将她杏黄色旗袍上绣着的福纹映照得泛起淡淡金辉,隆起的腹部在宽松的袍服下依然显眼, 她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略微被风吹动的袖口, “娘娘,轿内暖炉已经备好了。”瑞兰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石蕴容这才收回目光,对着瑞兰微微颔首, 然后略一低头,扶着瑞兰和王以诚凑上来的手臂,想要入轿, 却不妨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怯意的呼唤: “太子妃娘娘留步。” 石蕴容动作一顿,扶着瑞兰的手转身, 便看到五福晋他塔喇氏带着贴身宫女,正快步从后面赶上来, 脸颊因走得急而泛着红晕,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五弟妹?” 石蕴容有些疑惑,“可是有什么事?” 他塔喇氏走到近前,福了福身子,声音轻柔:“打扰娘娘了,妾身见娘娘回毓庆宫,正好同路,不知可否……与娘娘一道走走?” 她说着,目光带着恳求,似乎不只是想同路那么简单。 石蕴容看着她那怯生生又带着愁绪的模样,心下明了了几分,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可以,正好我也嫌轿子里闷,走走也好。” 说罢,便示意暖轿跟在后面,自己与五福晋并肩沿着清扫干净的宫道缓缓而行。 冬日的阳光没什么温度,但照在宫墙的黄琉璃瓦上,依旧反射出些许晃眼的光,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 他塔喇氏偷偷瞧了瞧她平静的侧脸,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娘娘,您身子可大安了?前两日听说您动了胎气,可把我们吓坏了,如今瞧着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石蕴容侧首对她笑了笑,语气温和:“劳五弟妹挂心,已经无碍了,只是还需静养,” 她顿了顿,自然而然地也将话题引回对方身上, “倒是你,瞧着似乎清减了些,可是近来有什么烦心事?若是身子不适,可要早早请太医瞧瞧。” 他塔喇氏闻言,眼圈微微泛红, 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 “多谢娘娘关心,妾身、妾身没什么病,只是心里……” 她欲言又止,看了看左右,声音压得更低, “娘娘,不瞒您说,我这心里头,实在是慌得很。” 她叹了口气,细声细气地诉苦: “您也知道的,妾身上头有宜妃娘娘这正经婆婆,还有太后娘娘这位太婆婆,五爷他、他又……” 提到五阿哥,她面色更加黯然, “妾身出身不高,又不得五爷喜欢,如今成婚也有些时日了,肚子一直没动静,今日皇玛嬷又当众提起子嗣的事,妾身、妾身回去后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宜妃娘娘了。”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和一丝希冀, “娘娘,您是最有福气的,又得太子爷爱重, “妾身,今日冒昧,就是想向您讨个主意,您可知有没有什么灵验的……生子秘方?”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含在嘴里吐出来的,带着羞窘和急切。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成了这妯娌间的“闺阁顾问”了? 石蕴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了然,亦有些许怜悯, 她放缓了脚步,语气诚恳地宽慰道: “五弟妹,你还这般年轻,孩子的事儿讲究缘分,急不来的,至于秘方……” 她对上他塔喇氏希冀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是药三分毒,那些来路不明的方子,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免得伤了身子根基,反倒得不偿失。” 他塔喇氏顿时黯然地低下头,手指绞着帕子, “这些道理,妾身也清楚,可宫里宫外都看着,太后娘娘和宜妃娘娘也盼着,妾身、妾身实在是……” 她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无力感。 沉默了片刻,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涩,再次开口: “那……娘娘,您可知……可有……让夫君喜欢的法子?” 问出这句话,她几乎将头埋到了胸口。 石蕴容被她这接连的问题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也感到些许头疼, 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涉及夫妻闺阁之私的问题,才能既不伤人,又能起到点拨之效, 就在这时,旁边一条宫道的岔路口,传来一道端庄温婉的声音, “太子妃娘娘、五弟妹,真是巧啊。” 听到这声音,石蕴容和他塔喇氏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正从旁边的宫道款款走来,一身藕荷色的旗装,气质沉静端庄, 脸上是温婉得体的笑容,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宫女, “娘娘。”她走进,对着石蕴容福身行礼。 “都是一家子姐妹,四弟妹何必多礼。” 石蕴容脸上露出真切几分笑意, 虽知她与老四一样心机深沉,但她之前几次提醒, 再加上前世,在一众妯娌中,四福晋是少数和她能说的来的, 她对乌拉那拉氏印象还算不错, 嗯,起码比老八福晋好, 此刻见她出现,正好解了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五福晋闺阁之问的围。 “四嫂安。” 五福晋他塔喇氏也连忙敛衽行礼,只是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和愁容。 “刚从皇玛嬷那儿出来,远远瞧见娘娘和五弟妹,便过来打个招呼,方才人多不能细问,娘娘身子可大安了?” “劳四弟妹惦记,已无碍了,”石蕴容笑着回应,顺势便发出邀请, “我正与五弟妹边走边聊,四弟妹若是不急着回府,不如一同走走?” 四福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正好,妾身也许久未同娘娘好好说话了。” 于是,三人便并排沿着宫道缓缓而行, 石蕴容自然而然地便将话题引到了五福晋身上, “方才正与五弟妹说起子嗣的事,她年纪轻,心里着急,我正宽慰她呢,四弟妹是过来人,不若也帮着我开解开解她?” 四福晋闻言,看向一旁依旧愁眉不展的他塔喇氏,眼中流露出理解和同情, 她自己是经历过这个阶段的, 甚至她曾经的德妃,比起直来直去的宜妃,心思更为深沉难测,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五弟妹,你的心情,四嫂能明白。”她语气温和的开口, “只是这子嗣一事,确实如娘娘所说,最是急不得,也强求不来,” “我还没弘晖时,也跟你一样着急,暗地里喝了不知多少苦药,把身子喝垮了不说,孩子也一直没能怀上,后来不抱希望不再喝药了,反倒是怀上了,” “可见,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你如今最要紧的,是调理好自己的身子,放宽心,整日忧思反而不美。” 相比石蕴容,乌拉那拉氏的话更带着一份过来人的慰贴, 他塔喇氏听着,默默点了点头,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只是眼底仍有一丝忧虑, 反观乌拉那拉氏,劝完了五福晋,话锋却是一转, 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愁, 目光看向石蕴容,带着几分无奈和请教意味, “不瞒娘娘说,我今日也是心里有些憋闷,才想着慢慢走回去,” “自从德、那位被贬为庶人,十四弟又被皇阿玛圈起来严加管教之后,我们爷的性子……是愈发冷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心疼, “如今回府,常常一个人在书房一待就是大半日,话也说不上几句,我瞧着、瞧着心里既难受,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娘娘您见识广,又与太子爷琴瑟和鸣,不知、不知可否指点弟妹一二,这该如何是好?” 她说着,眼中也流露出与五福晋相似的希冀光芒,只是更加含蓄内敛。 一时间,石蕴容左边是眼巴巴望着她、寻求“得夫君欢心”妙法的五福晋, 右边是一脸诚挚、请教如何化解自家爷冷遇的四福晋, 她看着眼前这两张都写满了对丈夫在意、却又无计可施的姣好面容, 再想想自家那个时而暴跳如雷、时而阴阳怪气、时而又冒出几句莫名其妙话语的太子爷,只觉得一阵无言以对,额角隐隐作痛, 她自个儿那一摊子还没彻底理清呢,如今倒要成了这妯娌间的“闺阁顾问”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 石蕴容勉强扯出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嘴角却有些僵硬, “两位弟妹……” 她斟酌着用词,感觉比应对康熙的考问还难, “这夫妻相处之道,本就没有定规,尽心伺候、贤惠端庄自然是本分,但有时……或许也不必太过拘泥,” 她顿了顿,在两人专注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继续道: “偶尔换一换相处的方式,或许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四弟妹若觉着四弟性子冷,不妨在他专注于政务时,送些不显眼却贴心的小物件,一盏参茶,一方镇纸,不必多言,放下便走?或者,在他难得闲暇时,聊些府外有趣的见闻,而非总是家长里短?” 她又看向他塔喇氏, “五弟妹年纪轻,性子活泼些本也无妨,或许,不必总在五弟面前太过紧张小心?偶尔流露些真性情,让他看到你不同于旁人的地方?这……所谓的反差之感,有时反而能让人感到新鲜。” 她这话说得含糊,与其说是指导,不如说是一种基于自身处境的模糊推测, 毕竟,她和胤礽的相处方式,堪称紫禁城独一份,毫无参考价值。 喜欢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请大家收藏:()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