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宽敞的宴会厅内灯光明亮,光影折射在每一处,让我的眼睛感到了些许的不适。周遭的人们都穿着精致的礼服,觥筹交错的声响与压低的笑声混合在一起,热闹得让人耳鸣。
我和温煦白站在角落。
她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眼神清冷而专注,站在我的身前,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我能够感受到周遭人的目光。
他们在想什么呢?想我和温煦白怎么会认识?想Ogilvy和观景之间是否有业务来往?想《玩家的逆袭》是不是温煦白负责宣发?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是很清楚为何温煦白会轻而易举地获得众人的目光。
只听到她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浅浅地挑了下眉,回应她的话,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
“这世界很小。”温煦白脸上的笑容变得明显了许多,她目光柔和,声音平静。
我不置可否,脚步微转,调整着自己的姿态,让眼睛背对着光源。
温煦白很轻易地就看出了我的意图,她配合着我的脚步。我们站到了一处,是偌大的厅内少有的几处昏暗角落。
“这个品牌是你负责的吗?”我抱着臂,姿态闲适而从容地询问面前的温煦白。
倒不是我有好奇心,实在是温煦白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这里,在旁人眼中好像我们两个有毛病一样。在对外的时候,我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温煦白好似并不意外我的主动开口,她眼神瞥了下刚刚还在聊天的那群品牌方们,轻声回应:“我正在试图说服Mr.Laurent,让我来负责。”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起她的工作?如果不算那次比稿会的话。她口中的Mr.Laurent,我是认识的。要帮她吗?他们刚才聊得很是开心的模样,需要我来牵线搭桥吗?
我并没有犹豫太久,在她话音落下后没有多久,就主动开口说道:“需要我帮你和Mr.Laurent引荐一下吗?”
话音落下后,我看到了温煦白眼中的惊讶。她的神情没有掩饰,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后,她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我。她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合作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让你这个代言人帮我牵线,那我的工作做得也太轻松,不具有专业性了。”
长得冷冰冰的人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我摇头笑了起来,也不管她手上的红酒是否是给我的,我从她手上拿了过来,浅浅地饮了一口,笑道:“温总很有职业道德。”
温煦白失笑,她走近了我一步,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周遭人扫过来的视线中滑过,继而落在我的唇边,淡道:“辛导很喜欢拿别人手中的酒。”
很喜欢是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拿别人手上的酒了?我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她,但在张口的瞬间想到了刚才我从苏晏禾手上拿了她的酒杯。那时候温煦白正在和Mr.Laurent说话,离得那么远她竟然也看到了吗?视力真不错啊。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手指摩挲着杯壁,漂亮的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晃荡,我缓缓抬眸,望着她,笑着回应:“温总猜错了哦,我只拿熟悉的人手中的酒。”
这年头女人处境都成什么样了,我哪里敢和别人贸然递过来的酒。
她好似听出了我话语之中的意思,神情变得认真了些许,问我:“是发生过什么吗?”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我是你熟悉的人吗?’”我回复着她,神态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轻松。
“那……我是你熟悉的人吗?”温煦白很快地接话,按照我的设想问了我。
这样的温煦白有点点可爱,我笑着望着她,点了点头:“当然。”我知道你的家世背景,知道你的喜好,知道你家里人叫你小白,怎么能不算是熟悉呢。
温煦白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流露出多么欣喜的表情,想来她也不在乎我是否与她熟悉这件事情。也是,人为什么要和自己契约的妻子熟悉啊,明明一切都只是因为协议而已。
对合作对象产生感情,是一件十分愚蠢的行为。
温煦白能在Ogilvy这样的公司中脱颖而出,她一定不会是一个蠢货的。而我,自然也不会做一个蠢货。
“所以,是曾经发生过不太好的事情吗?”温煦白再次开口,她的注意力还在我上一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上面。
我不确定自己今天不告诉她,她会不会继续问。但没来由的,我并不想欺骗她,于是我回道:“还好,人总是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事情实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我长成这个样子,又是业内出了名的没有家世背景,也没有大佬保驾护航的演员。被带去和投资方的应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形形色色的投资商里面有几个不是人的贱种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被揩油、被灌酒、被下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只不过我足够聪明,对自己也足够心狠。哪怕意识朦胧到视线朦胧得看不清眼前是人是鬼,我依旧能够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用藏在包里的小刀划破自己的掌心,让自己获得短暂的清醒的同时,以无辜的姿态出现在饭局中,迫使它们放我出去就医。
次数多了,这帮畜生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大家都是要脸的,它们自然也不会再强求。
当然了,这都是我在签约观景娱乐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我,背靠观景娱乐,紧抱昙总大腿,终于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搓扁捏圆的年轻女演员了。
“辛年。”温煦白叫了我的名字,让我有种她会开口安慰我的错觉。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那是我的来时路,要不是过去的生活太过操蛋,是不会有我现在的人生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上次在邺城有说,你要是来了申城告诉我。现在我们见面了,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吗?”她看着我的眼睛,忽然开口将话题扯远。
时间是有的,但要去哪里吗?我想了下,并没有太多想法,就开了口:“有的,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吧。”
温煦白听了我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挑起唇角,故作轻松地调侃:“希望这次不要发生上次的追尾事件,要不还要麻烦温总配合逸岚的对外口径。”
听到我这么说,温煦白的唇角极轻地弯了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像是月亮坠入浅湖,散发出别样的色彩。她回道:“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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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年,我们之间不要谈论麻烦,可以吗?”
与她这个公关总监比起来,麻烦的人是我。她都说了不要说麻烦,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笑着点头,答应了她。
过了会儿,我忽然想起了那时候在净音寺看到她的场景,出声道:“你想去寺庙还是酒吧?”
对于我把酒吧算入安静的地方温煦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她很淡地笑了笑,而后回道:“都可以,你选。”
就这样把选择权交给我了吗?她不应该是一个很强势很有掌控欲的人才对吗?这么体贴温柔怎么对得起这张生人勿近的脸啊?
我没有问她这个,抿了口酒,随口问:“上次在净音寺看到你,你怎么会去那里?”
“奶奶信佛,那天是帮她去净音寺做日常供奉。”温煦白侧头望向不远处的人群,神色平静地回答着我,“保佑咱们全家平安。”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样说着日常,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也是,我们都结婚两年了,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老妻老妻了。
心里这样想着,我垂眸笑了下,而后就听到温煦白问我:“你呢?”
我什么?我抬眸看向她,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问什么,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信神佛,但我还蛮爱去寺庙的。”
我爱去寺庙不是什么新闻,这些年来不拍戏的时候,各方路人最常偶遇我的地方就是各个城市的寺庙了。一开始还有人觉得这是我的新人设,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默认我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但实际上……
我什么都不信,哪怕是财神爷。
“因为安静吗?”温煦白反问。
她很聪明,我点了点头,笑着望向她,说:“对啊,因为很安静。我可以跪在佛像前,把工作中的纷纷扰扰告诉祂,让自己的大脑始终保持干净清爽的状态。”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保持大脑干净清爽。”温煦白淡笑。
我歪了下头,欣然接受。
宴会即将进入尾声,按例作为品牌代言人,我也得去和Mr.Laurent寒暄一番。在我转身想要和温煦白告别之际,她忽地望向了我。
“白兰颁奖礼,我会在现场,作为品牌代表。”
“意味着,我在申城的这段时间每天都能看到你咯。”我开着玩笑。
她被我这样的话搞得顿了一下,当她转过头来时,目光刚好落在了我的脸上。灯光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片淡淡的印子,她的语气很是沉稳,清晰地说:“是的。辛年,你会感到困扰吗?”
我为什么要感到困扰?我在申城就停留这么几天,品牌酒会遇见来谈合作的温煦白,白兰颁奖礼碰见品牌代表方温煦白,休息的一天和温煦白找个安静地方坐会,这不是很正常嘛?
为什么要困扰。
“温煦白,我也是人诶。工作这么忙,偷闲一天和自己熟悉的人找个地方玩,这很正常吧。”我抬眸看向她,眉目中带着温和的笑。
我的语气实在过于理所当然,温煦白抿了下唇,而后她抬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杯沿。
清脆的声响落在我们耳中,我听到她说:“那白兰颁奖礼后,我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