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顶寺后山有个小凉亭,凉亭再往前,便是被护栏围住的悬崖。
如果是夏天的话,凉亭应该会被成荫的绿树围绕。
但奈何现在是初春,树木还未生长出新叶,只有一群光秃秃的树枝。
也许是白日里阳光正好,也许是好运本就眷顾少年,所以即便没看到绿树成荫,天边滚滚的火烧云,也足矣惊艳少年的眼眸。
“好漂亮。”易甜拿出手机狂拍。
原晚菁见了,也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我们来合张影吧,我带了相机。”
麻烦了一下庙里的小师父,几人站在色彩夺目的天空下,不约而同绽开了笑颜。
易甜:“我真服了,德西你又扮鬼脸。”
“这是我的象征,我包独树一帜的!”
去丹邦顿:“嘁,蠢货。”
林筱:“亭增贡布,你有点挡住我和非乐的镜头了。”
亭增贡布:“有吗?那我往里站站。”
楚非乐:“笑一笑。”
“什么?”
“我说,你笑一笑。”
德西:“耶松,光站着拍照有什么意思,和我一起扮鬼脸,快。”
耶松次旦:“求我。”
“求你。”
“……?”
黎酥云:“噗~真扮鬼脸?你别太宠他了。”
耶松次旦:“唉,舍命陪君子。”
去丹邦顿:“班长,你在走神?”
原晚菁:“这是我拍好的pose,老铁们,能不能快点,我要绷不住了。”
易甜:“好了好了,不闹了,快准备。”
“三。”
“二。”
“一。”
咔嚓!
按下快门,绚丽的火烧云,搞怪的众少年,全都定格在这一刻。
^^
九人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德西看着自己的战绩,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消耗的太多了,就是要多整点宵夜补充能量啊。”
大包小包的食物将整个桌子排满了。
原晚菁扶额,摸着自己的胃,“今晚生死局。”
亭增贡布有些心不在焉,放下烧烤便打算回楼下。
“亭增,你不吃吗?”耶松次旦问。
男生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饿,倒是挺困的,你们吃吧。”
林筱撸了一把串,“他怎么了?我咋感觉他这两天没什么兴致?”
去丹邦顿:“唉,谁家里发生这些破事,都开心不起来。”
“啊?”
五个女生神色迷茫。
德西也长叹一声,“亭增家里的情况一直不怎么好,这段时间恶化了,我们才和他一起提前来淮阜的。”
“他心理压力其实很重,今天能维持心态跟我们出门已经很好了。”耶松次旦道。
易甜:“怪不得,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有关亭增贡布的私事,男孩们不会在没经过他同意的前提下对任何人说,女孩们也不会未经过本人同意就不断追问。
“其实……”楚非乐犹豫了会儿,还是道:“今天我们在寺里写木牌的时候,他木牌没丢上去,被我捡到了。”
“你看到他写的什么了?”原晚菁问。
“算看到了吧?”
黎酥云:“什么意思?”
楚非乐:“他除了写上自己的名字,别的什么都没写,空白的。”
说着,她从兜里摸出一张空白的木牌。
“我带回来了。”
“他没写?”黎酥云沉默了会儿。
“意料之中。”耶松次旦:“可能真的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瞥见楚非乐衣服上滴落的油渍,原晚菁提醒了句:“非乐,小心你的衣服。”
“妈呀。”楚非乐拍了拍,“没事,还好我衣服是橙色的,不显眼,洗洗就行。”
德西:“唉,这个亭增,回头我找个时间带他上去再写一次,盯着他好好许愿。”
“不用,那上面有他的牌子。”想了想,楚非乐又道:“不过他亲手写的肯定更好。”
林筱挠了挠头,“他的木牌不是在你这里吗,树上的是?”
“我想着与其丢个空白的上去,还不如我帮他重新写一个,总比空着强。”
“你写了什么?”
“很简单,就四个字。”
-
楼下,室内的灯光全灭,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才得以看清沙发上坐着的少年。
亭增贡布指尖掐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从德西那里偷来的。
他弯腰在桌上摸索到了一把打火机,学着兄弟们的样子,点燃烟卷。
浓烈的烟草味,第一口就把他呛得连连咳嗽。
亭增贡布不会抽烟,初次尝试。
虽然被呛到了,但他感觉并没有那么糟糕。
生涩地咬着烟,腾升的白雾飘荡在眼前,逐渐熏得他睁不开双眼。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第一次,是几个小时前,在寺里的时候……
后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亭增贡布找了个借口,一个人走到了庙前烧香的地方。
天色缓缓暗沉,他在炉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烟雾迷了他的眼。
亭增贡布抬手揉揉眼睛,往旁边移了几步。
好巧不巧,树上的一张木牌突然掉落,就这么正正好砸在他脑袋上。
“嘶……”
亭增贡布捡起木牌,在看清上面的字时,却猛地一愣。
那秀气的字迹,绝对不是出自他手。
可署名却是他的名字。
一旁经过的小师父见了,上前为他解惑。
“施主。”小师父踮脚看了眼木牌,笑道:“这张木牌我有印象,你的木牌下午不小心掉落,是与你同行的一位施主为你新写了一张挂上去的。”
亭增贡布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走来的一行人身上。
他抿了抿唇,“小师父,劳问一句,方便给我指一下是哪个吗?”
小师父没有伸手指,只是道:“是那位穿着橙色衣服的女施主。”
亭增贡布瞧着手心的木牌,眸光闪了闪。
他拿起墨笔,在那四个字旁写上了缩小版。
随后,长臂一甩,将木牌丢在树梢。
枝头微微摇曳了下便停住。
小师父见状,露出了笑容。
“双倍祈愿,施主放心吧,这一回,木牌定会稳稳挂在树上,不会再落下来了。”
亭增贡布对小师父表达了谢意,盯着平静的大树,口中轻喃:
“……平安喜乐。”
……
过了这半年,今年高二的学生即将步入高三,十八中的教师们都为他们捏了把汗,严抓了每一位学生的学习。
整个高二下册,黎酥云在课堂上都是头悬梁锥刺股般度过的。
就连周六,高二全年级也被安排了补习课,在这个夏天为一年后的高考做起跑前的练习准备。
六月,时间来到一周一次的星期日,学生们都很珍惜。
114宿舍里开了空调,冷嗖嗖的。
黎酥云缩在被子里,脑海里想着自己刚刚完结不久的漫画。
前段时间回乡下的时候,她怕之后没时间更新,和编辑崔绒商量了一下,便把大结局的章节一次性发了出去。
自从签约了鼎漫文化,她手下的那部作品就跟着她转移到了鼎漫app。
谁曾想,原本在崇漫app只有一丁点水花的漫画到了鼎漫,竟然小小的火了一把。
这倒是让黎酥云有些惊讶。
崔绒说她的风格很适合鼎漫,作品小火之后,公司也开始渐渐关注到这部作品。
其实,在崇漫app连载的时候,黎酥云给作品取的名字非常抽象,是签到了崔绒手下后,在她的建议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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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更名为了——
《诸千引》
一本玄幻群像。
它的故事并不短,原本应该持续更新,不会这么早结局的。
可崔绒说,她的上司那边似乎对这部作品有了不一样的图景,又考虑到黎酥云现在还是在读高中生,便将《诸千引》分为了几部。
这个月完结的,只不过是《诸千引》的第一季。
黎酥云现在学习紧任务重,前两个月还要边兼顾学习便画漫画,属实是累身又累心。
按照鼎漫安排的,先将《诸千引》第一季完结,她也终于可以轻松一点,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
第一季完结的时候火急火燎,崔绒说可能有个好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等上面确定了,就通知她。
黎酥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
这个学期班主任管手机管的很严,有时候周日会发一下,有时候连续两个星期,黎酥云都见不着自己手机的影子。
安静的宿舍里,兀地响起了一声叹息。
林筱:“早知道开学前在淮阜玩的时候多宠幸一下我的手机了,现在天天这么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没有人搭理她。
“我知道你们都醒了,听到你们翻身的声音了,别装死。”
易甜:“现在才高二你就受不了了?几个月后升高三,有咱们受的。”
“这周邢老师没发手机,我只能祈祷她下周一定要发了。”黎酥云真诚祷告。
她真的很好奇崔绒说的好消息。
楚非乐:“一定要发,晚菁,邢老师有没有跟你透露点小道消息?”
原晚菁无奈道:“我上次摸底考成绩下滑了,邢老师没叫我去喝茶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和我透露?”
“唉~”
宿舍响起了一阵哀叹。
或许是见同学们表现的不错,下一个周日来临时,邢芸如便下发了手机,还不忘叮嘱大家别玩过火了。
周六下午拿到了手机,黎酥云一路上心情都很忐忑。
崔绒说的好消息,她到现在还是很好奇。
手机开机需要点时间,回到了宿舍,黎酥云才点开微信。
本想直接点开崔绒的头像,可置顶的联系人里,奶奶发来了消息。
黎娥兰知道她这学期很少能碰到手机,所以没事不会给她发信息。
疑惑地点进聊天框,看到上面的文字时,黎酥云不由一愣。
爸爸的债务……
减轻了?
黎娥兰【你爸爸说,他原本加上利息要还五百万的债,但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债主那边松口了,只用按照流程走,三年内还满五十万。】
【你好好上学,大人的事不用担心,我告诉你也是希望你知道这个好消息后,能不用那么忧心你爸爸。】
【你爸爸的公司正在起步中,后续肯定会越来越好,三年内还满五十万不是什么大问题。】
黎酥云眼眶微热,但到底是没有掉小珍珠。
她指腹在屏幕上来回敲打,删删减减。
黎酥云【我知道了,谢谢奶奶,我会好好学习的。】
说起债务,她想起了一个人。
严初。
当时黎归借钱东山再起,等发现合同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名下所欠的金额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百万。
因为这个事,黎酥云和严初在高一的时候还有了点摩擦。
可现在,债主那边松了口,愿意和黎归走正常流程还贷。
那么,被下了手段滚到五百万的债务便不复存在了。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
毕竟黎归最大的债主,就是严初的父亲。
黎酥云瞳底浮起了浅浅的笑意。
听说严初已经从十三中转学了,不知道转去了哪所学校。
但不管去了哪里,黎酥云都会一直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