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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时亦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走吧。”


    席棹看着身形比自己瘦弱好几圈的人先一步出去,心底忍着笑,假装没看到刚才那掠过眼前的发抖指尖,抬脚跟了上去。


    操作员从头到脚一身的防护装备,裹得跟个宇航员一样,只露了双眼睛说:“我要先提取两位的腺体/液,这项操作会刺激到神经,痛感会比较明显,所以需要伴侣在过程中释放安抚信息素。”然后抬起双手示意,“剂量和浓度按照你们平常的习惯来就行,不用担心影响到我。”


    腺体/液?他其实是第一次听到这名词。之前只在网络上了解过一些有关ABO性别的基础知识,知道腺体长在后颈,但具体的构造和作用什么的还真没细看过,不敢看。


    操作员问:“哪位先来?”就在他无所谓的想先上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按住,那力道并不大,有意的话稍微用力就能挣开,但他在这瞬间明白了手主人的意图,愣是没动。


    “我先来。”单薄的身体趴上操作台,头被轻按着往下低,纤细的后脖就整个暴露在照明下。他看着那截脆弱的肢体和皮肤,越看越觉得浑身发麻。


    下一刻,当看到操作员取出一只加大号注射器,那针头直径足有两枚硬币厚的时候,他才隐约明白刚才那苍白的脸和颤抖的指尖是怎么回事。


    “宋先生,请放松,现在给您注射保护剂。”冰冷针头没入近乎透明的皮肤中,管里的浅色半流体被匀速推到底,他看到宋采舟的后脖上凸起一块果冻似的软乎晶体,很快变得通红,像吸饱了血。


    操作员用指腹轻轻地在那块外围按了几下,然后立刻换来一只正常大小的针头,小心地扎进凸起的正中,接上采集管,动作极缓地从里面抽出所谓的腺体/液。


    抽取过程持续了整整五分钟,他近乎呆滞地看着那管里的液体越来越多,趴着的人后脖上明显的凸起肉眼可见的平息下去,早就把某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操作员拔出针头旋转闭合后取下,转身把管子插进冷冻箱保存好,才用一种既不满又疑惑的眼神看过来:“席先生,您......”


    还趴着的人没抬头,只是循着声音来源,抬起一只手抓住操作员的衣角,低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收了声抱起冷冻箱往外走。


    他能感觉到那眼神中的不满更浓了,甚至还带着点不齿。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懵懵然地想到刚才好像是说要释放安抚信息素什么的,但实际上自己却完全忘了这事。意识到或许是自己“伴侣失职”的行为才引得人目光有异,他顿时感到无所适从。


    “别往心里去,不是你的问题。”趴着的人慢悠悠的艰难地坐起来,一张小脸血色尽褪,额头上还渗着汗珠,惨兮兮地挂着。“你也别怪她,他们不了解情况,总是用平常的标准来做事的,只是恰好我们俩都不正常。”


    “我没往心里去。”他勉强张嘴,用很轻的语气问:“你痛吗?”眼前煞白的脸好像在嘲笑这多余一问,耳边却飘来安慰的话:“有点,还行,我习惯了。”


    习惯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等脑子有所反应,身体就快了一步。他双臂揽过宋采舟,动作轻到像捧着一件昂贵瓷器,小声在那耳边说:“放信息素给你会好一些吗?”


    烟熏火燎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怀中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他后背:“行了行了快收回去,我没事,你这味道太浓了,安抚信息素哪有这么放的,回头我再教你这些。”


    “......哦。”他收起有些沮丧的心情松开手坐了回去,“你要和我说什么?”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要提取我们俩的腺体/液吗?”


    他茫然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是婚检的内容吗?和平常的抽血验血应该差不多吧?”突然脑门上被一根冰凉手指轻戳了一下,动手的人笑道:“你还真是一点不懂啊。”


    “听好,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腺体的重要性不亚于心脏,一个人可以没有信息素,但绝对不能让腺体受伤,那是会危及生命的。”


    他指尖一颤,想起自己前天晚上哭得狼狈不堪的样子,有些心虚地问:“比信息素失控还严重吗?”


    结果脑门又挨了一下,“信息素来源于腺体,你说呢?”面前人的脸色依旧苍白,“提取腺体/液是为了制作舒缓剂,既然你的信息素能安抚我的紊乱症,那用你的腺体/液制作的舒缓剂就也有效果,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这句话却让他的心一瞬间凉了下来,看着那双发白的嘴唇,悄悄垂下了眼睛:“我已经答应了帮你调理紊乱症,就绝不会食言,这样......还需要舒缓剂吗?”


    这回轮到对方愣住,随即轻笑几声说:“你想什么呢?那肯定是你亲自帮我效果最好,但你不是得去拍戏吗,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总得以防万一吧。”


    “而且。”语气严肃起来,“你还没有亲身体会过alpha的易感期,万一在拍戏期间出了事,我又恰好赶不过去的话,有舒缓剂能解决不少麻烦。”


    心底的温度开始重燃,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这周全的考虑欣慰,还是在期待着什么。只觉得易感期或许并不可怕,如果有宋采舟陪着的话,好像没什么值得害怕。


    “一会儿我就在旁边,稍微忍忍,很快就结束了,实在受不了的话千万不要憋着。”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抓也行咬也行,发泄出来就好了。”


    哄孩子一般的语气。


    他不以为然,直到自己趴上去,在照明灯的炙烤下感觉到那粗大针头扎进后脖,恍惚中甚至以为要刺到颈骨。


    冰冷的东西被推进体内,开始向四肢蔓延游走,激起神经的战栗。有火顺着经脉烧起来,他想颤抖,想痛呼,想任由身体反抗,跳起夺门而出。只要能让这种感觉消失,他什么都愿意做。


    操作台的皮面被用力地抓烂,里头的絮填满了每一道指甲缝,他想弓起身躲避,却浑身使不上力,身体紧紧贴着台面,觉得自己像张被烙扁的饼。


    “他刚才也是这么痛吗?”想到宋采舟也躺过这台子,也在这上面挣扎着感受过,而那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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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做什么?在边上呆愣愣地看着。


    想到这里,他痛呼出声,视线被一层热气熏得模模糊糊,潮湿的气息涌上来,镂空的台面下出现一滴深色痕迹,一点、两点......很快汇聚成了一小滩。


    “我在,席棹,我在。”和这无比温柔的声音一起靠近的,还有一股略带苦涩的茶香,不像是泡开的成茶,他反倒从那里面闻出了茶叶被炒干时的痛苦和煎熬。


    我就是茶叶。他想。想当被宋采舟碾进怀里的茶叶。


    先是腿被碾碎,然后是臀、腰、手臂,最后手指也没留下,他觉得自己没了身体,只剩一点残缺的灵魂。


    “好了,好了,结束了。”热源靠近,有双冰凉的手臂从背后拢住他,把残缺的部分补全了。“掉这么多眼泪,这么怕痛吗?”


    他被扶着坐起,软若无骨般靠在人肩头,迷蒙之中发现操作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近在咫尺的人嘴角绷得笔直,哪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痛,但能忍。”他把脸埋进那颈窝,努力嗅着。


    “能忍还哭成这样,你比我还娇气,你才是少爷吧。”


    “席大少爷。”


    席大少爷没力气反驳。身上的痛能忍,反正我只是一枚茶叶,可心里的怎么忍,茶叶那么易碎,是颗玻璃心。


    室内安静了半晌,良久后他嘴一扁,说了句:“你让我别忍的。”双手摸索着抓上那只纤细手腕,像倚靠着一根栏杆,“真的很痛。”


    “我知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算了,这样也好。


    “这就算提取完了吗?”


    “嗯,已经拿去配研中心了。”


    “哦。你说习惯了,是以前经常被这么......对待吗?”


    “也不是经常吧,半个月一次,为了调理紊乱症。”


    宋采舟觉得腕上的手突然使劲,然后很快松开了,侧过头解释:“没事,你不用半个月抽一次,舒缓剂一次的制作量够用三个月。”


    也许是omega天性作祟,他觉得这超大一只的家伙比那天晚上生人勿近的时候可爱多了,怕疼、会哭、还会撒娇。这算什么,养成吗?


    他抬手摸了摸那头短发,有些扎。“你这头发得养一养,不然以后不好做造型。”


    胳膊上缠着的两只大手松开了。


    “趁这段时间我给你找个老师吧,上上生理知识课,万一遇到点什么特殊情况,自己也好有个应对。”他是真觉得席棹聪明、听话,而且从没有反对过自己,这种被信赖的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结果没想到这念头还没到底,就听见一句:“不要。”


    “为什么?”他眨眨眼,反应过来,“这没什么好害羞的,上生理课在这儿很常见,不会有异样眼光,我保证找个嘴严的。”


    以为这回总该可以了,他低头想逗一逗人,结果看到那张俊脸冷得不行。怎么看着像是......生气了?


    “我信不过别人。”


    “你觉得我该学这些,那你给我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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