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咚,噗咚!
忽然间,带队的御空境强者只觉心跳加剧,周身经络中的灵力多出数分暴戾。
动作不由一滞的同时,他又猛地感觉到手中惯用的兵刃在自行颤动,续而一阵滚烫自掌心传出,惊得他五指松开。
乒——
魔净兵刃坠地,数缕淡红流光自大地跃腾,瞬间将锋芒碾碎。
眨眼之后,一道虚影轮廓腾起,如同鬼魅般窜向自己原先的主人。
“什么情况?”
见状,御空境强者本能一惊,掌中灵力涌动,对准袭来虚影奋起一击。
却不想,掌力贯穿虚影而过,对方毫发无伤继续前行,瞬时缠绕上了自己的躯体。
更加强烈的暴戾感自周身散发,他的面孔都开始扭曲,下意识俯首一看,却见缕缕异样赤光自衣袍下渗出,煞是诡异。
嘭——
未等他再做更多猜想,忽然躯体膨胀爆裂,化作漫天血雾。点点猩红与先前的虚影一并落下,融入大地。
那淡红的纹路,因此越加鲜艳。
不远处,望着这一幕发生的女子缓缓收剑,耳边聆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惨叫与哀嚎声,只觉格外悦耳。
“再有一时半刻,吾主大计将成。”
“啊啊啊啊——”
“啊啊!我是……怎么了?”
“不要,别过来!”
各式各样的惨叫声从街道上传来,数不清的魔净兵刃自爆粉碎,它们的主人也紧随着步伐,爆体而亡。
本就沉睡着妖魔之力的鲜血,与那些残魂一并沦为祭祀大阵的干柴。
攻入城中的大军里,刃铁也有半数左右,他们一个个看着同袍莫名其妙身亡,亦是惊恐万分,下意识后撤战线的同时,忽然又发现了更可怕的一件事。
那就是有些巡捕与军士在魔净兵刃自毁后,并没有爆体而亡,而是周身冒腾着异样赤光,整个人肢体扭曲出诡异幅度,气息如同野兽般。
不等这些刃铁多想,已有变异的军士手足并用奔出,将他们恶狠狠扑倒,一阵撕咬,饱饮鲜血。
“啊啊啊——”
“他们,变成妖兽了!”
刚刚还士气高涨,可不过短暂,剩下的只有溃败与奔逃。残兵败将在妖兽与异变军士的围追阻截下,一个个倒下。
不幸中的万幸是,也有两者皆不是的魔净兵刃持有者,兵器虽毁,可人尚在,并且能够抵抗住体内的异变侵蚀。
“情况不对,退出斜岳城!”
强忍着心中蠢蠢欲动的嗜血感,丛风以脚尖勾起一支长矛,护在阵型前且战且退。
却不想,当他回到顾铮烛跟前时,却发现对方的两名护卫多宗多纺也遭受影响,一人异变,一人爆体而亡。
“吼吼——”
如野兽嚎叫着,多纺赤红着双眼,猛地回头扑向顾铮烛。
嗤!
但他的目标实际是另一侧的妖兽,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互相撕咬。
不过几个眨眼,多纺活生生撕裂了妖兽的半颗脑袋。
而后,他气喘吁吁倒在地上,看着一旁还在轮椅上的顾铮烛。
“顾大人,劳烦你,送我一程吧。”
“多纺,我带你出去!”
顾铮烛面对跟随了自己数年的同伴,哪里可能下得去手?
然而,多纺摇了摇头,苦笑道:“趁我……还能够保持几分人性,动手吧。如果有来世,我和哥哥还愿意追随大人鞍前马后。只恨此生,到此为止了……这些年来,多谢大人。”
“这些年来,谢谢你们的照顾。”
点了点头,顾铮烛抽出轮椅把手中的短剑,扭过了头。
嗤。
一剑封喉,多纺带着微笑逝去。
“呦,顾大人今夜的第一次出手,怎么是杀自己人呢?”
一个戏谑的女子声音响起,随着她现身,丛风挨上一记飞踹,砸地翻滚。
望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顾铮烛眼中愠色盎然。
“你们料到了步哲会有备份古籍给我,也猜到了我会从中参透出今日的星象。所以,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别的准备,然后诱我发起进攻?”
“一点都没错。而且主上料到了,以顾大人的性格,绝不能乖乖坐镇后方,也一定会踏足斜岳城。那样一来,两个条件可都满足了。”
……
“你们这一出计划,也太狠了吧?”
风中传来阵阵惨叫声,步哲不寒而栗。
对此,彩鹊咯咯笑着,很是得意。
“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年普拓帝国开疆拓土,铁蹄之下亡魂无数。相较今日,狠上百倍千倍。然后呢?再过数十年,世人只会记得那位皇帝的丰功伟业,又有谁人会诉说他的罪过?”
“歪理。功过是非,世人都会铭记于心。不敢说,不代表不会说。”
十指缓缓发劲,步哲抬起长枪,斜指上方。
“距离大阵成型,大妖复活重临世间,还有时间。在那之前,我会竭尽可能阻止你们!”
“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想着阻止?不妨告诉你,待到吾主重临世间,这斜岳城不过只是一个起点。同时更有外援入境,与我们左右呼应,为这新生的国度开拓疆土。至于你,孽凯撒,能够成为主上的得力干将,何必再做负隅顽抗?”
说到这,彩鹊忽然又玩味一笑。
“对了,你可知道今夜在这斜岳城中,除你之外还有另一位孽凯撒也入城了吗?还是你的熟人哦?”
“我的熟人?”
闻言,步哲一惊。
孽凯撒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会被误认为是刃铁,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自己所认识的几人,很快从中挑选出了一个合适人选。
“学姐?不,她应该不是。”
他自己又随即将其否定,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先前数次忽略的角色。
“你是说……顾铮烛也是孽凯撒?”
……
“阿箐,你还好吗?”
一把扶住浑身微颤的澹台箐,身披甲胄的喻霜心急如焚。
在两人周边,数十人爆体而亡,再有沦为异化妖物者,将爪牙对准了曾经的同袍。
所以现在她很犹豫,尚未爆体的澹台箐万一成为了另一种情况,自己又该怎么做?
“没事,我还可以。”
轻轻推开喻霜,澹台箐小口喘息着,逐渐恢复常态。她看着手中崩裂的细剑,又感受一下自己左臂中忽冷忽热的暴躁力量,强挤出一抹微笑。
“应该是我左臂内冰魔与那柄炎剑的力量都太强了,因此受的影响偏小,所以……”
“这一点,主上早就清楚。因此,数年前你可就被定位二号目标了。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响起,却见缕缕黑雾泛起,一名男子按着腰刀,出现在两女前方。
“是你?”
从对方现身的那一手,澹台箐立刻认出他就是那日假扮步哲闯入大营之人。
“对,是我。”
男人玩味一笑,随后自曝了另一件事。
“娄妍还有整个大院的人,都是我杀的。哦对了,想不到娄家的那位四小姐还是个雏儿,在她死前,我好好品尝了一番。就她那强忍着一声不吭的抵抗模样,可是别有滋味。”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