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催啊,马上就好!”
其实并非瞳芸动作慢,而是在剑锋接触碎片的那一刻,她就发现情况与上一次完全不同。
之前在荒村取得的第一枚碎片,完全就是被那女猎魔人当做胜过凡铁的锋利刀刃使用,自始至终并未吸收过多少灵力。
而眼前的这一片,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某能工巧匠作为素材之一,与灵器长枪熔铸为一体。
长年累月的镌刻符文共鸣,再加上使用者的灵力注入,以及对于天地灵气的汲取吸收,致使碎片之中赫然积蓄了一股庞大的灵力,并且又与长枪连接为一体。想要单独拔出,必须将整体的铭刻灵阵撕碎出一个缺口才行。
这些,就是当前必须面对的难题。
立足一片奇异空间中,瞳芸双手十指不断拨动触碰虚空,每一次动作下,指尖处皆是泛起圈圈淡色涟漪。彼此之间,无形连接呈现,进而隐约汇聚而成一座巨大阵图。
而在那副阵图的最中心位置,无数幻化锁链嗦嗦抖动,似乎将什么未知之物封印于此。
“可以的,我能做到……阿哲,再等等,很快就要好了……”
“你要是再好不了,就等着给我收尸吧。要撑不住了啊!”
心中竭嘶底里一吼,步哲双臂连同招架的双剑一并微颤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手,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狠话放太早了些?
左仲强可不管这些,杀招已出,自虚无中现形的鬼魅妖兽利爪抡动,交错寒芒迸射激发。
“休想!”
几乎同一瞬间,一声娇喝凌空落下。
剑势共同呼啸之刹,又有璀璨雷霆率先击落。
银骑的驰援,终究是赶到了。
轰隆隆——
雷鸣,剑吼。
涤罪教条于神圣中低语,源自圣廷的高等武学,恰恰是对抗妖魔之力的最优选择。
三道妖魂应声粉碎,漫卷的余势冲击却又止步于左仲强跟前,随着他腾出的左手狠狠一握,雷霆与剑意一并崩裂。
在银骑略带震惊的目光中,他一记肘击正中前者胸甲,霸道劲力瞬激重重无形波涛,受击身影暴退,一路烟尘飞扬,直至撞碎侧面宫殿墙壁。
“好了,又到你了!”
不屑于去看对方生死,左仲强目光收回到眼前,掌下大枪继续压制的瞬间,忽觉一丝怪异感。
充斥枪刃中的强横灵力,怎么好像在流失?
不对,不是流失,是被强行抽出!
眼下唯一的可能,也只有一个。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物归原主而已。”
奇异空间中,瞳芸的小脸染上一抹妖艳,笑得格外狰狞。当她抬手之刹,身后巨大阵图完整显现,一线荧光波动,连接断剑内外。
乒!
崩裂,大枪之上一枚侧刃完完整整脱落,末端连接的部分迅速焚为灰烬,仅剩下的金属残片在与下方断裂剑锋二次触碰的那一刻,凭空消失不见。
眨眼后,那柄断剑肉眼可见锋芒延伸半寸有余,续而反削掀起的磅礴剑意,空前绝后。
铛——
挥斩,所向披靡。
暴退,左仲强只觉身形完全不受控制,特别是握住大枪的右臂,剧颤到他几乎失去肢体知觉。
双足奋力一扎,妖魔力涌动中,再有两道妖魂虚影左右搀扶,这才堪堪稳住身形。当他定睛再看前方,只见步哲抡动着那一柄气息大变的断剑,气势也与先前判若两人。
【等级上限提升】
【当前等级上限:御空境三阶】
【武技槽位提升】
【当前武技槽位使用:7/8】
【剑境技-重构,效果提升】
【当前所有契约技,效果提升】
伴随着步哲的小口调息,一对绯色咒文在他双眸中迅速淡去。
现在的他,完全感觉不到先前的伤痛,更没有一日一夜里激战与赶路到来的任何疲倦感。反而,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感。特别是四肢之内,那股涌动的爆发力量感,恍若即将喷涌的火山一样,炙热而狂暴。
【等级提升】
【当前等级:洞悉境五阶】
“瞳芸。”
“嗯?怎样,新力量的感觉不赖吧?嘿嘿。”
“要上了。”
“啊?”
嗖——
飒沓再起,御风而行瞬间逼近的同时,一抹淡青流光充斥于剑锋之上,这就步哲所拥有契约技得到强化之后,新带来的力量。
每一步飒沓,都将为接下来的第一击增添更强的挥斩威力。
铛!
枪剑相撞,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狂暴劲风,左仲强双眼微眯,怒不可遏。
“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可能胜过现在的我!”
周身魔净刺青色泽更加鲜艳,一缕缕涌动赤光汇聚至他持枪手臂之中,奋起一击挑刺,瞬破来袭剑势。
然而,追击扎出的锋芒,依旧仅仅只是击碎一道留在原处的残影。
“还在用这等雕虫小技吗?”
第一时间感知到移形换位后的对手所在位置,左仲强左臂发劲一振,三枚虚幻兽爪挽动而起,从不同方向完成合击。
却不想,身形重现的步哲腾身一踏,足尖点在虚无之中激起一重淡青涟漪,竟如同踏至实质地面一般,完成借力。瞬时跃起一记翻腾,轻而易举躲开截击。
“不仅是任意平面,就是虚无之处,也可短暂踩踏行走了吗?”
遨逸的力量也得到提升,他大喜过望,因为这一次的闪躲,恰恰身形一翻回到了左仲强跟前,彼此目光对上。
即是如此,那正好试一试同样作为契约技,得到新一轮增强的最后一项。
眠瞳术,发动!
绯色咒文妖光闪烁,睡魔眩惑凝无形之刃,狠狠刺入对手双眼。
一时间,左仲强陷入失神状态,恍惚如堕梦境。
抓住这个机会,步哲抡剑蓄势,烁锋的灭杀之力迅速积蓄。
致命一击,封喉!
嗤——
剑光闪烁,一弧璀璨寂灭之余,瞪大双眼的头颅已然与躯体分离,摔砸在地,滚动着流淌出一长串血污。
摇晃几下,那具无头尸身屹立不倒,手中长枪无力下垂一拄,却恰恰支撑起了这具残躯。
没有去留意这些,步哲匆匆奔向破碎宫殿的另一头。
在那里,翻倒的废墟中银骑颤颤巍巍起身,原本威武的甲胄表面已浮现不同程度的凹陷,大量划痕遍布通体。
“还好吧?”
“死不了。嗯?你杀了他?”
一把握住对方递来的手,步哲就势一拽,助其起身。
而后,他装傻笑道:“运气好罢了,加上他轻敌。怎么,要留活口?”
“当然没那个必要,只是……多少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说到这,银骑目光瞭向远处,面罩下的双目再是一瞪。
“好像,情况不对……”
“什么?”
步哲一怔,急忙回首,神色亦是一变。
“喂喂,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