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另一只手抬起，指腹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与外面厮杀格格不入的温和。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取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型注射器，“继续被她控制，活在永恒的恐惧里；”
“或者，用这个假死药剂骗过她的监控，而我，会立刻派人接你弟弟安全回国。”
就在夜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手腕的瞬间，她眼中又闪过一丝本能的多疑：
“等等…你怎么能确定…这一定是真的解药？”
“而不是另一种控制？”
凌皓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掀起了自己左臂的袖口，露出手腕内侧一个几乎已经愈合的细小针孔，位置与夜莺被迫注射抑制剂的地方一模一样。
“因为三天前，”他平静地陈述，“我刚用同一批号的药剂，救回了被同样手段控制的四姐。”*以身试药，破除她最后的疑虑。*
夜莺怔怔地看着那个针孔，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瓦解，紧紧握住了那支注射器。
......
几乎在安抚夜莺的同时，凌皓的另一部分注意力，已经通过加密频道，与身处某处秘密画廊暗室中的柳如烟取得了联系。
全息投影中，柳如烟刚刚“欣赏”完凌皓与夜莺的互动。
“真是一出感人的信任戏码。”柳如烟慵懒地靠在丝绒沙发上，指尖晃动着酒杯，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诮，“不过凌皓，你确定要相信一个早已习惯了在刀尖上跳舞、习惯性背叛的女人？”
凌皓的投影正在“欣赏”画廊主厅悬挂的一幅名画《镜中少女》，画中少女一面纯洁无瑕，一面妖异诡魅。
“就像这幅画，”他头也不回地说，“正面是天使，背面是恶魔。”
“我要的，正是你的这两面。”
柳如烟轻笑出声，放下酒杯，走到投影前，虚拟的指尖仿佛能划过他的胸口：“萧策留下的那点欧洲网络？筹码太轻。”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贪婪，“我要幽冥会藏在瑞士联合银行地下金库的终极密码。”
凌皓猛然转身，投影的手精准地抓住了柳如烟那虚拟的手腕，目光如电：
“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位曾是欧洲传奇名媛的母亲，在失踪前，会是红女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面具碎裂：“你查我？”
“不是查，”凌皓另一只手亮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红女与一位容貌与柳如烟有七分相似的优雅女子并肩而立。
“是寻求合作。”
“你在红女和幽冥会外围潜伏这么多年，步步为营，不就是在等一个能向她复仇，让她身败名裂的机会吗？”
柳如烟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脸上那层惯有的慵懒与风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恨意。
“她杀了我母亲，并伪装成自杀。”她的声音仿佛淬了毒，“我要的不仅是她死，而是要她失去一切，身败名裂！”
凌皓的投影递过一枚造型古朴的黑色戒指：
“那就别再对我耍花招。你母亲的仇，我帮你报。”
......
与此同时，在云顶天宫深处某个未被战火波及的隐秘金库内，玉娇龙正焦躁地踱步。
当凌皓的真身带着一丝战斗后的尘嚣出现在门口时，她立刻急切地迎上去。
“主人！夜莺不可信！”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她在维也纳的安全屋里藏有…”
“有你的微型窃听器？我知道。”
凌皓打断她，径直走到一堆金砖前，看似随意地一脚踢开角落几块沉重的金砖，露出了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面是正在运行的微型发报装置，“就像我知道，你每天凌晨三点，会准时向红女发送加密的监视报告。”
玉娇龙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我是被迫的…她有最高控制权限…”
“不，”凌皓蹲下身，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你是她迄今为止，最成功、也最接近本体的克隆体。”
说话间，他指尖一缕精纯的金色光芒悄然注入玉娇龙的眉心，“可惜你忘了，或者说她没告诉你，‘阎罗’之力觉醒到一定程度，能模糊地感知到所有基于她基因蓝本的复制品的思维波动。”
玉娇龙如同触电般痛苦地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呻吟。
“那…那为什么还留着我…”她艰难地喘息着问道。
凌皓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因为我要你，给她发送最后一条情报：‘凌皓已中‘冥河’之毒，力量失控，速来云顶天宫收网。’”
玉娇龙猛地抬头，眼中充满恐惧：“她会杀了我的！对于失去价值的棋子，她从不留情！”
凌皓伸手，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
“她不会。因为她舍不得毁掉最像自己的‘作品’。”
他的指尖轻抚过她与红女酷似的脸颊，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怜悯，“就像我，也舍不得毁掉…这么好用的一枚棋子。”
片刻之后，在凌皓安排的同一间安全密室内，夜莺、柳如烟与玉娇龙三人齐聚。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夜莺突然拔枪，直指玉娇龙，眼神凌厉：“她刚用备用密码向红女发送了我们的坐标！”
柳如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指间薄如蝉翼的刀片已架在夜莺的脖颈上，寒意刺骨：“而你！偷偷复制了我戒指里的密钥！”
凌皓却仿佛对眼前的内讧视若无睹，平静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冰凉的茶。
“都把武器放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夜莺复制的密钥，是三天前就设置好的假货；玉娇龙发送的坐标，是我精心为她准备的陷阱。”
他的目光转向脸色骤变的柳如烟，“至于你母亲…她根本没死。”
“什么？！”柳如烟手中的刀片“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凌皓用戒指投影出一段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一位沉睡的优雅老妇人，正安详地躺在瑞士一家顶级疗养院的病房里。
“红女对她用了深度催眠，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亡’。”凌皓揭开了最后的真相，“人，一直在我的保护下。”
就在这时，玉娇龙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怪异的大笑，她猛地抬手，竟生生撕开了自己脸颊边缘的皮肤，露出了底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精密机械骨骼！
“主人，您终究还是漏算了一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得意，“我才是红女隐藏起来的真正本体！外面那个风光无限的‘红女’，才是最早被制造出来的克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