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重新调出“深渊堡垒”的全息结构图，将其放大。
“红女最喜欢坐在观众席上看戏。”
他的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夜莺、柳如烟和玉娇龙三位姿色、心计皆属顶尖的红颜，“不如我们给她演一场精彩的——比如，关于忠诚与背叛的…即兴表演？”
玉娇龙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那层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的精致人皮面具，露出了底下与红女有着七分相似的眉眼，只是更加年轻，也更显脆弱。
“既然主人早就猜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凄然，“我确实是母亲派来的…最后一道保险。”
“你是红女的女儿？”凌影猛地拔枪对准玉娇龙，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是克隆体。”玉娇龙纠正道，笑容苦涩，“母亲说…只有当凌皓亲手杀了我，见证并执行至亲克隆体亦算一种至亲）的消亡，克服最后的‘人性弱点’，才是真正完美的、毫无瑕疵的‘阎罗’。”*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成就他的“完美”。*
凌皓抬手，轻轻按下了凌影持枪的手。他走到玉娇龙面前，指尖缠绕着温暖而危险的金色光芒。
“所以她派你来看我会不会心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定命运的重量。
指尖轻轻拂过玉娇龙冰凉的脸颊，金光渗入，那与红女相似的眉眼轮廓似乎柔和了些许，“告诉你母亲——我收下这份‘礼物’了。”
就在气氛诡异之际，叶红鲤突然切断了指挥中心所有对外的通讯线路，只留下内部加密频道。
“全员注意，”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计划变更。根据刚解密的最高权限情报，真正的目标是…”
凌皓接上了她的话，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层层伪装：
“红女藏在北极冰盖下的原始基因库。”
他看着瞬间呆滞的众人，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公海的‘深渊堡垒’，只是个吸引我们火力的幌子。
而且，这栋楼里…还有第三个内鬼。”
他话音未落，凌冰的刀锋已经如同闪电般架在了五姐凌月的脖颈上，冰冷的刀锋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五姐，”凌冰的声音比刀锋更冷，“你刚才试图向外发送的加密频率波段…属于幽冥会长老会专用。”
凌月瞬间泪流满面，身体因恐惧和愧疚而颤抖：“他们抓了妈妈…说只要我定期提供情报，就保证妈妈的安全…我…”她泣不成声。
凌皓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伸手，从桌上拿起之前玉娇龙呈上的那柄装饰华丽的匕首，五指微微用力，坚硬的合金匕首竟被他徒手捏碎！
从匕首的残骸中，他取出一粒几乎看不见的微型胶囊。
“果然如此。”他对着那粒胶囊，仿佛在对着某个看不见的观众说话，“红女，听到这里，该满意了吧？”
那粒微型胶囊突然自动激活，投射出红女清晰的全息影像。影像中的红女，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红衣，优雅地鼓着掌。
“不愧是我最杰出的作品。”红女的脸上带着欣赏与一丝癫狂的交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不过，我亲爱的孩子，你还是算漏了一点——”她的影像突然开始扭曲，信号变得不稳定，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脚下的云顶天宫…才是真正的‘深渊堡垒’！”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整栋云顶天宫建筑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墙壁上原本光滑的金属饰板层层翻转，露出了后面密密麻麻、闪烁着幽冷光芒的能量武器端口！
天花板和地板也在移位，隐藏的防御系统和攻击性装置纷纷现身。
凌皓在震动中稳如磐石，眼中金光前所未有的炽盛，如同实质般涌出，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会议桌旁的所有人都笼罩在内，挡住了第一波无差别的能量射击。
“正好……”凌皓嘴角勾起一抹狂放而冰冷的笑容，他猛地俯身，一拳轰向脚下剧烈震颤的地面！“我早就想…重新装修这里了！”
轰隆——！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加固过的地板被他一拳轰穿，碎石与金属碎片四溅。
透过破开的大洞，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建筑的下层结构之中，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幽暗红光的幽冥会标志，正缓缓亮起，如同苏醒的恶魔之眼。
最终的战场，不在公海，不在北极，就在他们视为家园的云顶天宫。棋局，从一开始就在红女的棋盘之上。
......
云顶天宫化身的“深渊堡垒”在脚下震颤，幽红的幽冥标志如同地狱睁开的眼瞳。
然而，在这片混乱与背叛的漩涡中心，凌皓却展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
他的金色光罩抵御着第一波自动武器的袭击，但他知道，真正的战争，在于人心的攻防。
他并未急于冲向那显露的幽冥核心，而是身形一闪，利用对建筑结构的熟悉，带着夜莺（林晚）迅速转移至一间相对完好的安全屋。
这里隔音良好，暂时隔绝了外界的轰鸣。
“林晚，”凌皓的声音平稳，将一份薄薄的纸质档案推到面色苍白的夜莺面前，上面是一个清秀少年在阳光下微笑的照片，背景是北欧某处宁静的疗养院，“你弟弟在北欧的疗养院，过得不错。”
他看着夜莺瞬间剧震的瞳孔。
继续道，“红女用特殊药物控制了他三年，现在，该是他解脱的时候了。”
夜莺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自持，她轻轻触碰照片上弟弟的脸庞，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你…你怎么找到他的？我明明…”
我明明已经抹去了所有痕迹…
凌皓伸手，温暖而有力的手掌按住了她冰冷发抖的手，传递过一丝令人安心的力量。
“你故意在维也纳任务中留下的那串摩斯密码线索，太明显了。”
他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和挣扎。
“下次若想骗过红女那样多疑的人，首先，要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伪装多年的坚强在这一刻崩塌，夜莺的泪水无声滑落：
“我不是故意背叛…她每周…每周都给我看弟弟被折磨的实时视频…我…”
那些画面是她无法摆脱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