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科特军校校长沃尔夫·威尔逊。
他还是铁塔般的身材,书生气的面容。他看向方道夜的眼神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满是探究和欣赏。
维克多不认识他,但他认出了站在他身边的男人,亲自来到医院,将他从病床上带进实验室的z2207驻军处处长。他因此确认了对方的敌友:“星球之家?”
“对。”沃尔夫说,“星球之家。”
和维克多看他的眼神不同,他看着维克多,表情平静,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你背叛我们也不奇怪。你叔叔还有苏醒的希望,你和他又都年轻,不管这希望多渺茫,你都等得起。”
沃尔夫和他周边的其他人不同,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秽气,干净得犹如异类。
实验体追了上来,但和刚才的反应不同,它没对沃尔夫他们做出任何攻击举动,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一副为谈话让出空间的贴心态度。
“看到了吗?”沃尔夫说,“它很聪明。那群学者天天嚷着什么以虫的生态是不可能发育出脑子的,所以人类的智慧终将战胜虫族……你怎么看?”
方道夜没有回答。
沃尔夫很有耐心:“你很强。福尔特和我说你能一刀将A级劈成两半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夸大其词,但那只A级的尸体上确实除了刀痕之外没有别的。再加上你刚刚应对危机的举动……你这么强,如果让你去和虫母对抗,你觉得自己能有几分胜率?”
方道夜仍没有说话。
沃尔夫身边的男人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但沃尔夫没有指示,他只能将自己的怒火憋回去。
“你赢不了的。”沃尔夫最终说,他像是在告诫方道夜,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赢不了的。”
“懦夫!”
沃尔夫循声对上维克多喷火的双眼,唇边笑容淡淡,并不生气:“也许是吧。我为这场虫族与人类之间的战斗付出太多,已经不想再把身边这些人命白白填进无底洞中了。”
“没发现你的姐姐到现在都没说话吗?她也很清楚,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
“我只是想说你蠢,又觉得你可怜而已。”方道夜说。
沃尔夫眉心跳动,笑容愈深:“是吗?那我倒很想知道,你和虫母之间,到底是谁更强大。”
他话音落下,身边等待已久的男人立即动作,将手环上一条早就准备好的消息发了出去,触须们也听懂了话中意味,欢欣鼓舞地扭动着,等待着自己被承诺过的血食。
片刻过后,无事发生。
方道夜微笑起来。
她主动开口,打破了此刻沉寂的气氛:“你想激活阵法?基恩他们和我的学生们在一起,现在应该已经在福尔特校长面前了。哦,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学来的阵法,学得乱七八糟不说,里希特和我早就破坏了其中一个布阵点,你们竟然到现在都没发现?”
“原来那叫阵法?你怎么知道——”
“将军!!”
一支小队匆匆赶来,带头人一脸严肃,附耳对沃尔夫低声说了些什么。其他人也许无法听清,但夜游神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赞恩不会为我们拖住福尔特太久。”
没等到应许之物的触须们按捺不住地躁动起来,沃尔夫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
“非常抱歉。”他干脆对那个破破烂烂的实验体道,“出了点意外。”
触须根根立起,尖端朝向沃尔夫,像是在无声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您一直想要的这孩子,我们一定会为您奉上。”沃尔夫从衣领中拿出一枚空间钮,光影闪动,一台高大的机甲取代他站在原地,而他的声音继续从机甲头部两侧的扩音装置中传了出来,“包括这位您一直很想杀死的……‘天敌’。”
*
“方老师呢?”
金发少女裹着一身腥味昂头闯进会议室内,身后紧跟着进来了另外四个学生,莫娜极快地环视一圈,对其他看着她的同伴们摇摇头。
“薇诺娜!”
赞恩面露惊讶:“你怎么来这了?是来找爷爷的?”
“赞恩爷爷。”薇诺娜不卑不亢,对他行礼,“不,我来找我的老师。”
“找老师?”赞恩更惊讶了,“老师们现在不都在医疗部集合检查伤员了吗?你怎么会来这找?”
他注意到金发少女整理过但仍带着些许黑色污渍的衣角,以及手背和脸颊上的红痕,说话的语调放得更柔了一些:“薇诺娜,你受伤了。还有你的朋友们。这次危机能这么快得到解决,都是多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放心吧,剩下的事有我们处理,你们抓紧去医疗部检查治疗一下。说不定,你要找的那位老师也正在那里等着你们呢。”
摩尔斯特是新贵族。这一家的荣耀可以说完全是家主赞恩·摩尔斯特靠着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奋战得来。他对敌人手段残酷,但对自己人却十分温柔,别说加赫拉本校学生,整个星际都有不少他的崇拜者。
“赞恩爷爷。”
颇有声望的长辈夸赞并未令薇诺娜缓和神色。她那双翠绿眼眸紧紧盯着站在自己对面,一脸和煦笑意的男人,其中的探究犹如利剑,仿佛随时会直射而出,揭破任何欺瞒她的假面。
“我爷爷呢?”
会议室内一片沉寂,五双眼睛安静地等待着赞恩的答案。
这五个学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将他围了起来,赞恩心中有些失笑:“……唉。你真是……”
*
又一声脆响。
“你的刀是什么材质?”
方道夜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时间。夜游神的刀专斩秽气,而沃尔夫则是个灵魂纯净之人,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她的武器无法伤害到他,而机甲的所有攻击在碰触到她之前也均失效,在几发对准方道夜的炮弹莫名消弭后,迅速反应过来的沃尔夫立刻将枪口转向了更好的目标。
维克多,和里希特·罗兰。
方道夜的动作仍然迅速而果断,在机甲一旁辅助攻击的触须们已经被她砍得秃了一小半,但沃尔夫能看出她的疲惫,他一向擅长观察敌人破绽,哪怕之前他观察的对象是根本没有自我意识的虫子,他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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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极其微小的动作中看出它们的下一步意图。
他再一次预见了自己的胜利。
“怎么样?”沃尔夫说,“你只是保护两个人,面对还不是完全体的虫母,再加上一个如今只是勉强能和A级缠斗的我就这么吃力。今后你需要保护的人会更多,而最终要面对的也不止是几条虫母的触须……”
长长的叹息声后,是更强劲的攻击:“人类真的要一直这样进行无谓的反抗吗?反抗的结局会是什么?真的要落到最后一个人类也被虫族吞噬的地步,才肯悔悟吗?”
那几根触须的佯攻和沃尔夫的战术相比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方道夜接连闪躲,默默在心里骂了句狡猾的人类。
机甲内,沃尔夫微微一笑。
抓住了。
他能明白为什么福尔特那家伙会说这女人是救世主。她的力量确实很强大,再加上治愈精神海的能力,和极其敏锐的直觉——她应当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战术指导,但在他的有意诱导下,竟然一直坚持到现在才踏入陷阱。
哦,她发现了。
但是晚了!
即将穿透天敌胸口的触须激动到颤抖,它几乎已经能够感受到温暖的血液在自己身上流淌,而这会是它所得到的最好的祭品。
它落空了。
一切只发生在短暂的一秒之内。软倒在方道夜怀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黑白色的巨大身影悍然出现在三人身侧,一爪子狠狠朝围堵方道夜的机甲拍去,沃尔夫反应极快,却还是没能避开像是能预料到他要往什么方向躲避的爪子。机甲重量不轻,仍被一下拍飞,沃尔夫勉强在机甲快要砸到地面时稳住了操作,但从机甲腿部和肩侧炮口闪烁的紫色电弧来看,这台机甲应当无法再次进行大幅度活动了。
而那支尖锐离方道夜胸口只有一拳距离的触须则被狠狠咬了一口,咬得本就被夜游神砍得小了一圈的触须痛到抽搐。更令它害怕的是,那只大狗的牙齿上带着熟悉的气息,被咬过的地方迅速开始溃烂,毒性之烈连大蚀蠊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方道夜拎着维克多掉进了一堆长毛里。也可以说是这团触感绵软的毛主动接住了他们。长毛的主人喉咙里低低地滚出咆哮声,但在回头看向背上坐着的人时又忍不住吐出一点粉色的舌头来,蓝眼睛一弯,露出个方道夜很熟悉的笑脸。
“……米洛?”
超大只黑白花团子没回答,头顶两只尖耳一动,将视线再次转向地上烂泥样平摊鼓动着的触须团,眼神警惕。触须团被它一看立即开始装死,这次受伤过于严重,它好不容易才将溃烂的部份切干净,变得更小了,可受不了被这只怪异的精神体再啃一口。
“你居然能醒?”沃尔夫的声音透着意外,“……运气真是好。但你这样的状态能坚持多久呢?据我所知,那女人治愈能力有限,你精神海破碎成那样,她治不好吧。”
里希特懒得和他解释那是福尔特·温莎为了试他和赞恩而说的谎言,他从衣领中拿出那枚自受伤后再未启用过的空间钮,唤出了专属于自己的那台机甲。
方道夜无法对人类下狠手,那就由他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