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云已经能精准地把握安神咒的效力了。
每当清晨看到林安那双清澈而毫无戒备的眼睛时,巨大的罪恶感都会噬咬着刘景云的道心。
可每当夜幕降临,那份渴望又会如附骨之疽,让他无法抗拒。
他知道这是错的。
他就在这甜蜜的罪恶与痛苦的清醒之间,反复挣扎,甘之如饴。
他甚至开始用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安安体质似乎偏寒,自己阳气充盈,抱着他睡,能助他调理身体;他睡着时呼吸不畅,自己为他渡气,也是为了他好……
这些荒谬的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羞耻,却又成了他每晚心安理得的借口。
而林安,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自己最近睡眠质量越来越好,精神头也足了,连带着刷手机都更有劲了。
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修仙世界的空气好,灵气足,外加刘景云这个“好兄弟”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对刘景云的好感度,那是“噌噌”地往上涨,已经快把对方当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然而,问道崖上这份与世隔绝的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源头,正是被刘景云三令五申,严令拒绝的百花谷。
陈玄忠实地执行了观主的命令,将百花谷送来的一应礼物,尽数退回,言辞客气却坚定,不留一丝余地。
百花谷那边,吃了数次闭门羹,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愈发坚信,问道崖上住着的,是一位真正不染凡尘的世外高人。
对于这位“先生”的好奇与敬畏,也达到了顶点。
送礼不成,她们便换了法子。
这一日,流云观山门外,来了一位不一样的客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鹅黄衣裙,容貌娇俏,眼神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执拗。
她自称是百花谷的内门弟子,名为“柳莺”,不求见先生,也不送礼,只说是久慕流云观道法,想在观中做一名杂役,洒扫庭除,以表诚心。
守山的弟子不敢擅专,层层上报,最后传到了主管观中杂务的钱长老耳中。
这位钱长老,在观中也是一位老人了,修为不俗,只是道途早已无望,便专心于观中庶务。
他对刘景云这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观主,心中不是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尤其是看着观主将所有心神都放在那个来历不明的“先生”身上,更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百花谷那些被退回的礼物,有不少都是他看了都眼热的奇珍。
在他看来,与邻里交好,互通有无,才是宗门长久之道。观主此举,实在过于清高,不近人情。
此刻听闻百花谷竟派了弟子要来做杂役,他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他亲自见了那名叫柳莺的少女。
“你当真只想做一名杂役?”钱长老捋着胡须,眼神中带着审视。
柳莺躬身一礼,姿态放得极低:“弟子不敢有丝毫妄念,只求能日日聆听流云观晨钟暮鼓,感受道法之地的清净,已是无上幸事。”
话说得漂亮,但钱长老活了数百年,岂会看不出这小丫头的心思。
他沉吟片刻,道:“流云观不缺杂役。不过……老夫看你心诚,倒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机会。”
柳莺眼中一亮:“请长老示下!”
“老夫近日炼丹,正缺一味‘紫烟萝’。此物只在百花谷后山的瘴气潭附近才有生长,采摘不易。”
钱长老慢悠悠地说,“你若能为老夫寻来一株,老夫便允你在外门住下,如何?”
柳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下:“弟子这便回去,三日之内,定将‘紫烟萝’为长老奉上!”
她走后,钱长老身旁的道童不解地问:“师父,您明知她意在问道崖,为何还要……”
“糊涂。”钱长老轻哼一声,
“强行阻拦,只会让百花谷觉得我们故作姿态。堵不如疏。让她进来,一个外门杂役,还能翻了天不成?再者,她若真能寻来‘紫烟萝’,于我亦是大有裨益。至于问道崖……有观主亲自守着,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能闯上去不成?”
钱长老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以为得计。
三日后,柳莺果然带着一株品相极佳的“紫烟萝”回来了。她虽面带倦色,衣衫上还有几处破损,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波折,但眼神却愈发明亮。
钱长老心中满意,便依言将她安排进了外门,成了一名负责洒扫的杂役弟子。
柳莺极为聪明,她没有急着打探问道崖的消息,而是每日勤勤恳恳地做好分内之事,为人谦逊有礼,很快便与外门的弟子们熟络起来。
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不动声色地,将问道崖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她知道了那位“先生”喜静,知道了观主日日亲自侍奉,知道了连陈玄长老都不能轻易上山。
她也知道,强闯,是死路一条。
于是,她开始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刘景云不在问道崖的机会。
这个机会,她终于等到了。
这天,观中一口重要的灵泉“碧眼泉”出了些问题,泉水变得混浊。
此泉关系到观中大阵的运转,非同小可。刘景云作为观主,必须亲自前去查看。
柳莺通过相熟的弟子得知这个消息后,心跳瞬间加速。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不敢直接上山,那太明显了。她打着给钱长老送东西的名义,拿到了临时通行的腰牌,一路往后山走去。
问道崖,在流云观的最高处,也是最深处。
一路上,她能感觉到数道隐晦的神识扫过自己,但都因为她有钱长老的腰牌,而没有阻拦。
离问道崖越近,空气中的灵气就愈发精纯,甚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让她这个百花谷的天才弟子都感到心惊。
她愈发肯定,这里一定住着一位绝世高人。
她躲在一块巨石后,远远地望着那云雾缭绕的崖顶。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院落,看到了那张据说“先生”最爱的躺椅。
椅子上,正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中衣,姿态闲散,手里拿着一个……奇特的、会发光的黑色板子,手指还在上面飞快地划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先生?
柳莺有些发愣。这形象,与她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白发苍苍的高人,相去甚远。看起来……竟有些过分的年轻和……懒散。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却忽然看到,那人像是玩腻了,将黑色板子随手一丢,站起身来。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因为离得远,柳莺听不清。但她看到,那人伸完懒腰后,竟然走到崖边的一棵松树下。
然后……
柳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看到,那位“先生”在松树下站定,解开了裤腰带。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一阵升腾的热气,在寂静的崖顶,显得格外清晰。
柳…柳莺的脸,“轰”的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回荡。
——亵渎!
她竟然……她竟然看到了先生在……小解!
这是何等的罪过!
她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如冰的声音,在她身后毫无征兆地响起。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