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寿宴那天,周长清和林济和一大早就去老爷子家那边帮忙了,走前还叮嘱周海洋要早些过去。
他却没应声,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周长清被气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到底还是没舍得把他硬拉起来带走。
等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夫妻俩也没见周海洋过来,正想往家里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就听见周海洋的大伯母笑眯眯地说:“海洋可能是生意上的事太忙了,反正这寿宴少他一个也看不出来什么,你们又何必为难孩子呢。”
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将生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林济和没结婚前,那也是父母和两个哥哥捧在手心长大的,后来两个嫂子进门,对她也都很好,尤其是她大嫂梁凤仪,待她和亲妹妹没区别,要不是生了个不争气的孩子,她何曾受过这份窝囊气。
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能因为自己妯娌几句绵里藏针的话,就和她发生争执,不然被人说不识大体的只会是她,更何况她家那个败家子,日后还想请周海林帮忙带带。
周长清和她的想法差不多,但还是去打了个电话,让周海洋赶紧滚过来。
“二叔,你就不要逼海洋过来了,我已经跟爷爷说了,海洋今天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来不了,爷爷虽有些生气,但也没说什么,等下我再劝劝他,你不用担心。”
周海林见他给周海洋打电话让他赶紧来,走过来温声劝道。
“你爷爷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很生气,要是平时的家宴也就算了,可今天是你爷爷生日,周海洋那个混账若是不来,你爷爷肯定会难过。”
周海林还想劝,但他请来的几个香江那边的大客户,其中一个从大厅旁边的偏厅那边过来,冲他招了招手,只能先走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周海洋,把他对周长清说的话都听见了。
本来他还以为,周海林只是嫌弃他败家不成器,怕自己在他那些朋友和大客户面前丢他的人,才不想让他参加他爷爷的寿宴,现在听见了周海林和他爸说的话,才知道这人不仅是势利眼,这明显就是想让爷爷误会自己是不想去参加他的寿宴。
周海林已经是周家所有人的骄傲了,周海洋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但这个寿宴他肯定是去定了。
就在周海洋气冲冲朝他爷爷家赶的时候,周老爷子家的偏厅里,那几个香江来的老板中,一个姓许的老板问已经被他叫过来的周海林:“周先生,我刚才听见,你婶婶也买了一幅大梦归离的画,要送给周老先生作为寿礼,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许老板刚才出去时,偶然听见了林济和与周家亲戚谈到寿礼的事,不过周家亲戚显然不知道大梦归离是谁。
许老板会知道大梦归离,是他前几天刚到京市的时候,正好从这边的一个朋友手里,买了一幅大梦归离画的送子观音,他那个朋友就是魏明。
本来他还想连魏明手上的那幅千手观音一起买了,可惜魏明不肯割爱。
魏明因看不惯周海林这个人,虽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却并没有深交,和周家也无人情往来,当然,这些许老板并不知情。
许老板刚才本想和林济和攀谈,但因和她不认识,只是从她们的谈话内容中,得知了她和周海林的关系,怕突然上前攀谈有些冒昧,便想先问问周海林。
周海林虽不知道大梦归离是何许人也,但从许老板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很喜欢那位不知名画家的画,联想到早上他二叔好像说过,他们家给老爷子准备的寿礼就是一幅画,心下了然,笑道:“许老板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先去拿来让您和几位看看。”
其他几个香江来的老板,都知道许老板喜欢字画,而且他们几人中,许老板的财力又是最为雄厚的,因此也都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许老板虽很想一睹为快,却还是拒绝了:“这样不妥,那是你家人为周老先生准备的寿礼,我们这些外人怎么能先拿来看,要是周老先生同意的话,等寿宴结束,再请他将画借我看看即可。”
“我爷爷戎马一生,从不拘这些小节,他要是知道许老板对那幅画感兴趣,别说看,即使送许老板,他也是愿意的。”
周海林说完,不待许老板再开口,让他们稍微等等,便去找他二叔去了。
找到人后,他转达了许老板的话,周长清听了却说:“海林,我觉得许老板说得对,要不还是等寿宴结束,你爷爷看过之后,再让许老板他们看。”
“二叔,许老板是我的大客户,如果这次我能和他合作成功,将来周家只会更上一层,到时您也不必再担心海洋,我自会想办法带着他一起做事。”
周长清听他提到自己儿子,虽有些松动,但一想到那幅画的实际情况,还是摇了摇头:“那是你二婶专门请人为你爷爷画的,送人肯定是不行的。”
“那你先把画给我,就让他们看看,爷爷那边我自会去说,他一定不会介意。”
周长清清楚周海林在他父亲心中的分量,听他这么说,想着反正也只是看看,便同意了。
说服周长清拿到画,周海林并没有立刻去跟周老爷子说,因为他十分有信心能说服自己爷爷,把他二叔家准备的这份寿礼给他做人情送人。
可能是因为终于找到能讨好许老板的办法,一向精明的周海林竟没听出他二叔那句,是专门请人为你爷爷画的真正意思。
他甚至都没打开那幅画先看看,就拿着画急切地朝偏厅那边去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