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新年快乐。”问越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消息，嘴角微微上翘。
虽然父母放养，但身为家中独子爱确实完全给了他一人。卡上收到的转账是一长串数字。
视频电话打过来，他一个手抖将电话扔了出去。
孟也泠盘腿坐在沙发上啃一颗圆润的pinklady，在众多苹果中这个最有苹果汁味。
“藏起来。”第二声咔嚓来不及被牙齿截断，男人扑过来用毯子将她蒙上。
“怎…”眼前一片漆黑，她不安的想挣开束缚。
“别动，也别说话。”想了想，他干脆连毯子带人扛起来一股脑扔进了自己的卧室。
“过得好吗？”很长一段时间不见，父母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他爹和他一众叔伯在钓鱼，他妈就坐在别墅湖边的躺椅上看着。
“不冷吗？”十二月末，闻越说什么也不参与户外活动。
其实也没什么可正式谈论的，问完了学业问实习，闻母本来想问问恋爱之类，结果他爸说自己儿子还不了解吗，门都不出哪来的女朋友。
“也…也是。”虽然面上平静无波，眼神犹疑.
“阿晴没叫你吗？”要说这里面最中意的儿媳人选，闻母第一个选安晴。
“年后有个大作业，在家写。”撒谎，作业在假前都赶完了只为陪孟也泠出去玩。
“啊！”卧室里传来一声痛呼，闻越差点站起来硬生生又压住了。
“家里有客人？”视频那头听的并不真切，闻母也只是随口一问。
“动漫。”言简意赅，说的越少破绽就越少。
又随便说了一阵，眼见儿子的心已经飞了，父母也就关了电话继续自己的社交活动。
孟也泠捂着嘴蹲在地上，刚才揭开毯子想要看看问越的卧室长什么样，对环境不熟悉撞到了小脚趾。
话说她还从来没有进过男性的卧室。
不算大，也没什么男性的刻板印象，床单深蓝色的一套略微有些凌乱，床头柜上摆着维生素褪黑素乱七八糟，还有个书桌和懒人小桌板，上面也是到处摆零碎物品。
哦，暖气上还挂着内裤。
她扭过头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注意到那边。
“你，你出去吧。”闻越打开卧室门，后知后觉不应该让人就这么进入自己的私密领地。
尤其是完全没收拾的情况下。
“我会尽快搬出去的。”平日里还好，一到这种父母查岗的状态二人生活就多有不便。
她不想让闻越有麻烦。
“不是要你搬出去。”男人慌了，拉着她的袖子解释，都怪他表现的太仓促。
二人在门和墙造就的狭小空间里，他低着头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孟也泠的注意力全在男人天鹅般的脖颈上。
皮肤长久处在阴雨天的细腻。
“跨年夜做点大菜吧。”话题徒然跳跃。
前天她去了趟中超，买了一堆鸡爪鸭舌等等用来做卤味，期末周一到深夜屋子里香料浓度拉满。
场景溯回，灵活应用。
闻越不吃这些，安晴那里也很偶尔才会见到，一并归类于麻烦的食物。
“鲜嫩的鸭舌，是XX人民下班后最爱的食物…”舌尖上的中国是背景音，锅里棕色汤汁咕嘟嘟冒着泡，肉类尖叫着翻滚。
伟大的女巫在煮料理。
“真的可以吃吗？”男人对此持保留意见。
孟也泠一言不发，用筷子夹起一块直接递上来。
本来以为他会用手拿，闻越弯下腰直接咬了上去，烫的哆嗦一下还是硬吞了。
“美味。”闻越从不吝啬于夸奖，每次说料理好吃的时候女孩就会变得亮亮的，从眼到各处。
他喜欢亮亮的孟也泠。
很好，今天白天的氛围融洽，晚上的计划就会变得更顺利。
“我晚上可能出去一趟。”将食物分门别类的装进饭盒和玻璃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品，今日任务基本都打上完成的烙印。
“你去哪？”
闻越震惊，要是主角不在今晚还怎么表白。
“我去伦敦眼看烟花，正好去录个视频。”电影系都学生偶尔也需要一些美丽的空镜头，一些绽放的瞬间，不然等要用的时候两首空空。
“你…自己去？”
拜托不要，千万不要和其他男生一起。
闻越在心里默默祈祷。
“对啊。”虽然隔着玻璃也可以看到烟花，现场体验更佳。
“一起去吧。”零下二度，空气潮湿，从头凉到脚。
一丝犹豫也无。
“但你不是不爱出门？”就孟也泠观察，雇主的作息非常不健康且属于恒温动物只能活在室内。自从她来了超市也很少去。
“跨年夜例外。”
最后享受了一下室内吃卤味看动漫的氛围，用坚毅的神情穿上家里最厚的外套。
“多穿点。”看着那颗光秃秃的脑袋，男人从架子上多拿了一个毛线帽盖在人的脑袋上。
“也没这么冷。”孟也冷对着镜子照了几下，和闻越的风格好像。
问题是能和雇主穿情侣装吗？
忽略地铁穿梭的无关片段，抵达最佳观赏处时人潮涌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一点三十五。
还有二十五分钟就是新的一年。
“孟也泠？”二人被人群挤开，女孩还在神游，闻越很着急的环顾四周。
最关键的时刻分开。
原本的计划是二人度过舒适而慵懒的最后一天，一人端着一杯热饮坐在窗前的懒人坐垫上，快到时间时他会从沙发下掏出作为礼物的相机，邀请她一起拍合照。
在零点烟花绽放之时，照片定格，他表白，两人接吻。
理想化的功亏一篑。
十一点四十六，徒劳的呼喊淹没在庆祝声。
“闻越？”孟也泠身边站了个金毛帅哥，可以窥见日不落帝国最先从头发衰落。
不是他。
虽然有点对不起大冷天出来的雇主，她还是自私的开始找机位，一点点挪到最佳观景处。
十一点五十四，视线都集中在泰晤士河的上方，心脏砰砰。
镜头对准天幕，倒计时即将开始。
“找到你了。”口中呼出的气息热腾腾，一模一样的帽子高出一截。
握着镜头的手冷冰冰的，手套握上来，孟也泠被人从身后环住，脱开的轨道终于归位。
“三，二，一。”
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目之所及被流光占满。
欢呼的太热烈，听不清耳边。
“孟也泠，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根本没发出音量，他看着她她又看着远方，直线的最终长度是无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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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该炸的都炸完，众人热情也熄灭的差不多。
“新年快乐。”相机完成了应有的使命后她回眸，终是想起来身后还有人在。
“新年快乐。”
余烬中想吻下去，波动的时刻还在，抓住就是胜利者。
“新年快乐。”
闻越站在高一截的楼梯上，无论是弯腰还是下蹲都很刻意，只能幽幽的叹气。
他将手套摘下来，握着她的手戴上去，这已经是能想象出并到达的最亲密姿态。
这是在搞暧昧吧，这绝对是在搞暧昧吧！
暖融融的羊毛手套，她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摆臂，心想这怎么可能不喜欢。
家政阿姨可以喜欢雇主吗？想象不出，总觉得些许恶心。
难得熬大夜，回家已经困到恨不得倒头就睡，强撑着洗了把脸就躺在了沙发上。
闻越鬼鬼祟祟地挪过来，欲言又止。
“what‘swrong？”又爬起来。
沙发底下掏出个纸盒，纸盒里掏出个袋子，袋子里装着新相机。
投其所好总是对的。
“这，这，这给我的？”睡什么觉起来嗨吧怎么不能爱他她要爱死他。
面上还是矜持。
“喜欢吗？年终奖金。”
完全是鬼扯，干的时常都不够试用期。
价格还算合理，硬要她还也勉强能还上，但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吗？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喜欢。”孟也泠看着他的眼睛，两个黑洞，怕自己沉沉的坠下去。
相互凝视的太久就变成了一种准许。
闻越的手臂撑在靠背上，俯身，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脸颊旁。
午夜已过，但夜晚还长。
水龙头滴下了几滴水，在最后一刻孟也泠将正确的位置调整到错误的方向。
也就几寸，吻终究是没落下。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闻越默默的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给自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游戏进度又前进了一大截，布满血丝的双眼不舍的合上，疲惫到极致还是无法入睡。
被拒绝了吧，这绝对是被拒绝了。
男人回忆起不久前尴尬的一幕，脚趾抠地手在键盘上敲的更快了。
“早。”
卧室离得不远，孟也泠知道他没睡，他起身的太淡定让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什么误会。
比如脸旁边有虫子。
又或者他其实是没站稳。
孤男寡女产生莫名的情愫太正常了，找什么理由都是自欺欺人。
“还是快点搬出去好了。”她看着银行卡的余额叹息，也起身打开电脑工作。
“早。”
“早。”
新年第一天两人都挂着黑眼圈。
假期结束开始上课，孟也泠快速的做好三明治和煎蛋放在餐桌上，本来想自己先出门避免尴尬。
雇主背着包穿着整齐，也没看盘子里的饭只喝了口咖啡就匆匆穿鞋。
巧了，同一时间段的课。
电梯里一人一半，到达底层后各奔东西，各自庆幸学校不在一个方向。
“去哪了？”
晚上十点，孟也泠少见的还没回家。
手机不接短信不回晚饭当然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