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吗。”孟也泠并不害怕,也没什么期待,一味的睁着眼看天花板的方形顶灯。
“还没有。”同样是一起住,酒店的环境极具新鲜感,沐浴间的味道似乎散发出让男人心醉神迷的玫瑰香。
两人一左一右,闻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孟也泠睡在足够容纳两人的大床上。
“对不起。”她悠悠的吐出一声没头没尾的道歉。“要不是我忘带钥匙,你本可以度过一个快乐的圣诞假期。“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很想坐起来去她的身边说点什么,环顾四周后又按捺住了。
他不想惹人误会。
“很难忘。”
和以往的每一个圣诞都不一样,窘迫和慌乱的心情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如同重重敲响的钟声,一声又一声,心跳变成婚礼的预备曲。
他这样回答。
“我也是,应该无法忘掉。”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孟也泠侧过脸,闻越略显紧绷的状态倒映在她神色复杂的眸子中。
“谢谢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她又是有多幸运才能遇到这样的好人。
一滴泪隐入洁净无暇的枕头,留下深色的污迹。
忍耐着吸了吸鼻子,不明白为何在困境暂时解决后变得更加脆弱,还是说闻越会逐渐瓦解她的城墙。
细小的动静很容易被感知到,可惜直男搞不清缘由也不知该做何反应,慌乱的翻着衣服口袋试图从物理上找出解决办法。
“明天找人开锁就行了,没事的。”他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靠过去了,将口袋里的几颗水果糖和纸巾一并递出去。
“是啊,没事的。”被发现了也就不扭捏,红着眼睛直视对方。
步骤错误,解法正确。
温热白皙的手抚上了她的头,穿着深蓝色卫衣的年轻男孩半蹲在孟也泠的床前,在绝对可燃的氛围中一双眼毫无杂质,骑士起誓会永远守护他的公主。
他绝对不会吻过来。
尽管离得很近很近,怀着愧疚之心的人坚信不移。
第二天一早,衣着完好的二人平静地退房,平静的找了人打开门,踏进了时隔一夜没回的家。
这下安心多了,闻越想。
“圣诞放过你了,跨年一起吗?”小群里安晴在群里@他,抬头看了看餐桌上剩余的碗和正在收拾这一切的人,男人干脆利落的选择重色轻友。
说是圣诞假,其实一直持续到跨年,往日这时候都是去朋友家跨蹭吃蹭喝,今年倒是可以改变一下。
“跨年那天,你有安排吗?”他换上毛茸茸的睡衣拖沓着鞋子往厨房那边凑,平日里不想踏入的厨房因为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多了许多吸引力,闻越放松的从还泡着水的盆里掏出了颗葡萄扔进嘴里。
“在家吧。“孟也泠平常都会去旅游跨年,今年情况限制也只能老实呆在伦敦。
不知何时这位雇主已经蹭到了身边,盆里的水果已经被揪的七七八八,他身上薄荷防脱洗发水味几乎将她包围住。
好奇怪,这样的雇佣关系真的合理吗。
“你没什么事要做吗?”收拾完厨房,拖地板的时候人依旧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作业都写完了。”闻越挠挠头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奇怪,找了个地方坐下拿了本漫画看起来,注意力却不在书页上。
如果说这个家里她最讨厌做什么家务,就是擦拭雇主这堆手办模型,什么材质和形状的都有,清理起来极为困难。
自己精心呵护的宝贝被人随意的拿在手里,闻越发现自己竟然很高兴,通过这些作为媒介的无生命物两人的关系越拉越近。
“好,就差这里了。”
每次到这里的时候,都需要一些勇气,玻璃柜子里的模型密集度很高所以难度更大一些,高处的模型拿下来也非常不方便。
孟也泠踮起脚,怀着最恭敬的心将上面的奇怪丑玩偶拿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她的一切表现都堪称完美,但不知为何玻璃柜震动了起来隐隐有往下倾倒的趋势。
尽管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并不符合她的审美,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些限量版如果落地就是把现在的她卖了也赔不起。
“哗啦。”玻璃落下,尽管很用力的用勉强接住了第一层,后几层还是不可避免塌陷了下去。
完了。
看着一地的碎玻璃和断掉的树脂材料手臂,孟也泠绝望的闭上双眼,她当然知道雇主对这些东西多宝贝,是绝对会生气的。
“你疯了?!”果然,雇主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平日里从不大声说话,现在喊的都快破音了。
“我会赔的。”抱着一片玻璃和零星几个模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闻越冷着一张脸从她手里接过那堆限量款看也不看的一股脑丢到一边的地毯上,将人从那一地废墟上一把抱了起来。
“欸?”孟也泠慌乱的勾上人的脖子,瞪大了眼睛。
“伤到没有?”也没抱太久毕竟宅男的体力有限,他将人放在沙发上二话不说握上纤细的脚踝检查了起来。
有点害羞,虽然情况不是什么好的情况。
孟也泠打量着身前的人,心中想了八百个逃脱责任的理由都说不出口,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腿上确实有几道不浅不深的伤口,其中之一还插着一小片玻璃。
“去医院。”男人开始找钥匙和手机。
“排到我都愈合了。”欧洲急诊室都是一个风格,还有一口气的都得等着。孟也泠皱着眉把小玻璃片拔了下来从茶几上随手抽了一张纸擦了擦。
家里确实没有医药箱这种东西,闻越看的直皱眉但无可奈何。
“对不起。”道歉时都不敢看柜子的方向,太惨烈了。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客厅里就只剩她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蜷在沙发的一角。
烦躁,他感知到的第一个情绪。根本不是因为所属物品的消亡,更多的是对人的情绪变化。
面对暗恋对象时失去应有的冷静。
直到客厅里传来新的动静他才打开门,发现某些人已经开始收拾残局了。
孟也泠从厨房拿了扫帚和簸箕清理周边的碎玻璃,差不多之后打算把那些还能拯救从中挑出来,刚蹲下去打算用手拿,男人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别动了。“闻越抓着她的手,很紧。
“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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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放着吧。“地上都是碎玻璃,很危险。
“我明天找人来做。”他拉着她又坐回了沙发,手倒是没松开,一副放松又生无可恋的样子后仰。
孟也泠也学着雇主的样子朝后靠,后知后觉发现还拉着手。
没有惊慌甩开的动作,她并不讨厌被触碰,甚至有点享受被温热干燥的皮肤包裹,有种身处悬崖世界快毁灭了手中还剩一根草的安心感。
心理安慰不能挑明。
“下次不要这样。“沉寂到都生出了困意,男人突然说了句。
“嗯。”
一天的结尾很甜蜜,事情翻篇后孟也泠靠在身边人的肩上沉沉的睡去,闻越半边身体都是僵硬的,周边找了个毯子将人裹上,双腿迟迟不想离开规定好的他人地盘。
可能患上了什么奇怪的肌肤渴求症,他想。
为了名正言顺的拥抱,表白需要提到计划上了。
离跨年还有两天,外面雨夹雪夹大风,没人想出门,孟也泠完成应该干的家务后窝在自己的位置喝着热茶看电脑,想起没拿砂糖又站起来去厨房拿。
路过时,餐桌上的闻越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一副心虚的样子。
本质上这个雇主非常好懂,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但一旦有什么表情也很明显。估计在看什么需要打码的网站吧,拿了砂糖后眼皮都没抬的径直走回原位。
电脑重新被打开,上面是各式各样的跨年表白攻略,闻越一边往下刷一般在心里评论这年头到底谁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攻略。
“新的一年快到了啊。”文书写的眼睛疼,孟也泠站在窗边俯瞰氛围感拉满的城市,心想新年无论如何都会到来。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话问出口就后悔了,万一他实现不了怎么办。
“平安吧,就是有住的地方有热饭吃,不要太过跌宕起伏。”至少别当流浪汉。
背影是暴风雨里的自由女神,坚强又落寞,注视者无法移开眼睛。
“会的。“他保证。
项链,戒指,包,这些都没什么用处。
关上购物网站的界面,男人兴致缺缺的走向房间内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一小阵水流涌出来后滴答了几下就再无动静。
“啊不是吧!”客厅的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哀叹。
顶着一脑袋泡沫,孟也泠艰难的睁开眼睛找毛巾,沐浴露洗发水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只好简单擦一擦穿上衣服,顶着巨香巨黏腻的一头出来。
“用这个吧。“闻越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救大命了。”孟也泠感恩的接过回到水池就朝自己脑袋上倒,冻的一激灵,迟迟不敢继续。
她家没人会倒着洗头,都是洗澡时正着洗。
“别动。”男人不知到何时到了身后,接过手里的矿泉水瓶均匀的将长发浇了个通透。
“这是什么冰桶挑战吗。”孟也泠幽怨的擦着头发,水滴滴哒哒落在长袖睡衣的领口,刚洗过澡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看着被吹风机带起的发丝,闻越蜷了蜷手指。
好想把香香软软的人抱在身前,帮她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