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第一个笑他:“二哥你嘴巴都被辣肿了,还说不辣。”
“哪里被辣肿了?肯定是你被辣得眼睛不好使了。”
大山一声不吭,把加了蜂蜜的凉粉全都吃完,连碗底的甜水都喝的一干二净。
又滑又甜,真是好吃。
一家人正吃得欢快,小院的大门被敲响,娘几个心里都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刚做好的琥珀凉粉和红枣糕。
大山二川对视一眼,放下碗立马把刚做好的东西朝堂屋里搬。
三丫则把空掉的橡果壳都用干草盖上。
娘说过,这是他们家吃饭的营生。
在他们过上好日子之前,决不能叫旁人学了去。
四丫看了看,把正晒着的花生端回屋去。
五石年纪小却不是个傻的,见哥哥姐姐们都在忙,连忙把碗和竹筒都拿进堂屋,就连放蜂蜜的罐子都藏了起来。
崽子们分工明确,林棠枝还没动手,东西都被搬空了。
她应道:“谁啊?”
门外传来陶阿奶的声音:“大山娘在家吗?”
搬东西的几个崽子都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老宅的人。
林棠枝朝门外走去:“在家。”
老旧的大门被打开,发出一声“嘎吱”声,门外站着陶阿婆:“陶阿婆。”
“忙完了吗?”
大门被打开,院内的东西一览无余,陶阿婆的视线却一直放在林棠枝身上,半点没有乱看。
林棠枝知道她说的是自己那些营生。
“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那就是没有,我晚点再过来。你家有什么缺的,紧的,就去我家拿着用,先别着急买。年头不好,多买点粗粮才是正经。”
陶阿婆也不多逗留,转身就要走。
“哦对,今儿我瞧村里的朱赖子在你家门前晃荡,可得小心着点。”
林棠枝知道,这都是陶阿婆以过来人的经验,在给她传授生活智慧。
“我知道了阿婆,您知道村里有谁家最近生小狗的吗?”
“这年头,人都勒紧裤腰带过,谁养那玩意……”话还没说完,意识到林棠枝家的情况:“养一只也无妨,狗忠心,看家还是有用的。我想想,村里好像没人家养狗,之前养狗的都已经杀了吃肉。”
逃荒路上人活着都艰难。
哪怕自家养的狗再舍不得,基本上也都忍痛杀了。
这情况,和林棠枝想得差不多。
“那我再想想办法。”
明儿去镇上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遇到合适的。
陶阿婆瞅了几眼林棠枝家的大门,又伸手晃了晃:“这门该修修。行了,你先忙吧,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陶阿婆动作麻利,转身就走。
“哎!”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要把琥珀凉粉送陶家几块的林棠枝想喊,她人都已经走远了。
做完红枣糕又做琥珀凉粉。
林棠枝铁打的身体也累了。
“算了,晚上再叫娃送去。”
都快傍晚,早已过了午睡的点,林棠枝就带着几个崽子上床躺了一会,算是歇着。
几个崽子躺不住,压低声音聊着天。
话题自然离不开琥珀凉粉。
身体很累,歇了反而躺不住,倒不是因为太想干活睡不着,而是身上脏兮兮,油腻腻的难受。
她都已经好久没洗澡了。
几个崽子也是。
这年头旱得厉害,河里的水早已见底,后山虽还有水,也只够吃饭和浇地,洗澡是万万不能的。
大家都脏。
所以谁也别嫌谁脏。
林棠枝有那个条件洗澡,不让她洗澡实在是难受。
想着,她干脆闪身,进空间洗个痛快。
不能和旁人区别太大,洗头洗脸不行,洗洗身上还是没问题,洗完澡后的林棠枝只觉一身轻松,哪怕穿上不怎么灰扑扑打了补丁的衣服,也只觉舒坦。
“啊,活过来了。”
腹中的孩子也跟着喜悦,争着给林棠枝输送灵气,让她更觉神清气爽。
她抚着小腹。
“你们也喜欢干干净净的。”
俩崽子更加雀跃。
不知为何,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林棠枝好像明白了他们所想。
“你们嫌哥哥姐姐臭?小不点儿,要求还挺多。偷偷告诉你们,娘也嫌。”
腹中崽子给了她回应。
林棠枝轻笑:“外面旱得厉害,安全着想,不好洗得太干净。”
俩崽子明显失落。
“不洗头,跟娘一样,洗洗身上应该没问题。”
林棠枝闪身出了空间,瞧几个崽子还在玩闹,悄悄走到木桶跟前,把原本只剩下半桶水的木桶放满,又走向那口已经干涸的井。
从上往下看,里面黑黢黢的。
隐约能看到底下干涸的痕迹。
她的手搭在井口里面,借着身体,彻底挡住从屋里能看过来的视线,不动声色放着空间水。
清澈甘甜的灵泉水,源源不断流入井里。
那口井就像是一头被渴了很久的野兽,不停喝着林棠枝放出来的空间水。
“若是这水拿出去卖,就足够我们娘几个吃饱穿暖了。再往大一点,暴富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念头,林棠枝想想就行了。
有这样的好东西,她又没有相匹配的权利相护。
被有心之人发现。
只会给娘几个带来危险。
灵泉水没有一次性放很多,瞧着井底湿润,林棠枝就收了手。枯井冒水,总要有个过程。
“等崽子自己发现枯井出水了最好。”
至于把空间的事告诉他们,林棠枝暂时还没想过。
等他们大一点再说。
虽然他们肯定会守口如瓶,但毕竟年纪还小,若无意间说漏了嘴,或者被有心之人套了话,等待娘几个的就是灭顶之灾。
天快擦黑,陶阿婆带着陶阿公又敲了门。
林棠枝好奇。
陶阿婆先前来一趟又来一趟,究竟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