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星辰的采访结束之后,佩妮和凯西都认为,警徽的失踪多半跟卡翠娜和莉娜脱不开关系。她们很有可能是偷完警徽之后被星辰撞见,所以才那么快飞走。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她们人在哪里。
而当凯西和佩妮出于这个目的开始调查时,她们发现小镇随处可见卡翠娜和莉娜留下的痕迹。
“你说那两个捣蛋鬼呀,她们俩刚才来过。”玛吉说道,“也是奇怪,今天两个人都特别老实。也没偷饼干,也没吓唬客人,啥坏事也没干。就是也没买东西,瞪着眼睛把店里上下都看了一遍,怪吓人的。”她说着,好像真有点被吓到了似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波比的说法跟玛吉的类似,只是因为性格的不同,措辞显得干巴巴:“来过。没做坏事。只是看。”
此外凯西怀疑波比还在对她之前问馅饼配料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一直用比火还要烫人的眼神看着她。
“感谢你的配合!”她假装没感觉到对方的怨气,“我们先走了!”
等到她跟佩妮又多去了几个卡翠娜和莉娜去过的地方之后,就算是傻子也能咂摸出不对劲了。
“她们……”凯西有点喘,发现古怪多还是有点面积的,“在,找东西?”
佩妮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她们找的东西,不会就是警徽吧?”
就在凯西和佩妮追踪卡翠娜和莉娜留下的轨迹的同时,这两位当事人,或者说由这两个人组成的犯罪团伙,正进行着激烈的内讧。
“这都是你的错,”卡翠娜拍打着翅膀,用她沙哑的声音大喊,“都是你怂恿我去偷警徽。如果你不怂恿我,我就不会去偷警徽。如果我不去偷警徽,我就不会偷到。如果我不偷到警徽,我就不会被屋里走出来的小孩吓跑。如果我不被屋里走出来的小孩吓跑,我就不会不知道警徽被丢到哪里去了!”
“你居然怪我?”莉娜比她还要生气,“这明明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太容易被激将了。如果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激将,就不会被我怂恿几句就真的去偷警长的警徽,你说的那些事情也都不会发生,我也不用跟着你在镇上到处找被你偷走、被你弄丢的东西!”
“就算东西是我偷的,我弄丢的,你也是教唆犯,脱不了干系的!”
“就算我是教唆犯,东西也是你自己偷的,你自己弄丢的,你才是最大责任人!”
她们就这样颠过来倒过去地吵着,吵到两个人喉咙都有点冒烟。
“好了,”莉娜终于说,“事到如今吵架也不是办法。今早的时候,报社的人已经知道警徽被丢的事情了,不是警局的人,就是她们会找到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警徽找回来。”
卡翠娜点点头:“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她们同时看向那个之前被她们可以忽略,却实实在在存在于那里的东西:一个下水道入口。
莉娜深吸一口气:“整个小镇,除了……就只剩下这里没找过了。”
卡翠娜接道:“想找到警徽,只能在这里试试运气了。”
她们脸上都露出英勇赴死的表情,准备进入那个阴暗潮湿的洞口。
正当这时,有东西从那个洞口出来了。
“叽叽看到了可能偷走警长警徽的嫌疑人,”穿着警服的老鼠说道,“叽叽想请她们跟自己走一趟。”
菲比警长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爪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卡翠娜和莉娜垂头丧气地站在她身旁的空地上。
更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凯西和佩妮,吱吱通知了她们卡翠娜和莉娜被找到的消息,而她们发挥出身为记者所理应具备的飞毛腿,甚至比叽叽和她的两名嫌疑人更早到达警局。
菲比看着她的养女,和她的养女的好友兼共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压住叹气的冲动。
“所以,你——”她指了下卡翠娜,“跟她打赌,说你能趁我午睡的时候把我的警徽偷走。结果偷到之后,把它给弄丢了。”
“是的。”卡翠娜的声音小到听不清。
“而你,”菲比又指了下莉娜,“跟我的女儿打赌,怂恿她做出盗窃行为。”
“……是的。”莉娜像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菲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愚蠢。”
“对不起,妈,妈妈。”卡翠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们知道错了。”
莉娜也跟着一个劲认错:“是的,我们真的非常抱歉。”
“你们当然错了,”菲比的语气有种微妙的变化,“但我说的是你们愚蠢。”
这下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菲比说:“之所以说你们愚蠢,是因为你们发现地面找不到警徽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爬下水道。实际上,我如果是你们,绝对会先去另一个地方。”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跟在菲比警长后面走了一段路之后,凯西小声地问道。
佩妮同样小声地回答:“在找贝拉·斯卡普女士的垃圾车。她每天都会把小镇从头到尾扫上好几遍,警徽很有可能就被她给收走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思路,我怀疑莉娜她们是故意忽略了。”
“那岂不是要在垃圾堆里翻很久?”
“不一定。贝拉会从垃圾里挑出她觉得还有用或者她喜欢的东西。警徽很有可能就在其中,因为它上面附有魔法,还亮晶晶的。”
贝拉·斯卡普看起来就像从孩子们黑漆漆的噩梦里走出来的:宽大的黑色长袍,同样是黑色的尖顶帽子,帽尖塌了下来,又长又弯的鹰钩鼻,下巴上还有一颗巨大的疣。她的眼睛闪着疯狂、狡猾的光。
她朝菲比警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歪歪扭扭的牙齿:“警长女士,我可是好好地在维护我们小镇的清洁和卫生,您好端端地来找我是为什么?”
“我来找一件很可能被您当成垃圾收起来的失物。”菲比警长说道,“我的警徽。”
贝拉的脸上浮起一丝兴致:“您的警徽?这可是件稀罕事,您怎么会把自己执法的象征给弄丢了呢?”
菲比隐晦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宛如罚站的卡翠娜和莉娜:“这里涉及到了……一些孩子们的恶作剧。”
贝拉恍然大悟,跟看什么稀奇东西似的盯着两个孩子使劲瞧,直到莉娜和卡翠娜都露出某种不堪忍受的表情,她才把视线移开。
“我确实在整理昨天的垃圾时发现一件……过分闪亮的东西,”她坦诚地说道,“不过既然它是因为小孩闯祸才弄丢的,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还回去。毕竟,要让孩子们尝到一点教训嘛。”
菲比警长抬抬眉毛:“您打算让她们尝到什么教训?”
“没什么特别的,”贝拉的语气近乎于欢快了,“就是让她们刷瓶子而已。您知道的,我收集了很多完整的、还能用的瓶子。它们的量太大了,无论是手洗还是用魔法,都挺累人的,尤其对我这样一个体力和魔力都衰败了的老巫婆。我把警徽还给您,您呢,就让她们留在我这里刷瓶子。毕竟为了惩罚她们,您本来也是要安排一些社区劳动给她们的,不是吗?”
“你说得对,”菲比警长赞许地点头,无视了旁边卡翠娜和莉娜绝望的凝视,“就这么办吧。”
“妈妈!”卡翠娜整只鸟飞到她的肩头,“求求你,我发誓一整年都不给你惹事,求你别把我留给老巫……留给斯卡普女士!”
莉娜的反应没那么外放,但她同样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菲比警长。
“我不会让犯错的人决定自己受罚的方式,”菲比警长冷酷地说,“你们打那个愚蠢的赌的时候就该想到,不会有什么让你们喜欢的事情发生。”
以两个青少年绝望的哀嚎为背景,她接过贝拉递过来的警徽——可能是老巫婆对它做了什么特殊的清洁手法,看上去比弄丢的时候更为闪亮——跟贝拉握手:“我把她们交给你了。”
“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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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贝拉意味深长地说,“我保证让她们对这段经历终身难忘。”
查莉警官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个孩子,但菲比警长已经在呼唤她,于是她给她们塞了点糖果就离开了,并且显然一转身就忘了还有这么回事。
凯西和佩妮则还留在这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孩子哭天喊地地跟在贝拉的垃圾场后面,朝着小镇回收站的方向飞去。
“她们看起来很怕斯卡普女士。”凯西说,带点好奇的口气。
佩妮点点头:“斯卡普女士是镇上大部分人的童年阴影——另一部分人则年纪比她还要大——她们都是听着‘做坏事就要被送到斯卡普那里当苦力’的故事长大的。说起来,菲比警长当年也在她手下干过活呢。”
这倒是让凯西万万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报社的旧报纸堆里翻出来的,”佩妮抿着嘴,露出一丝笑意,“标题是《狼人儿童月圆之夜破坏公共建筑,被罚参加社区劳动四十小时》,配图就是小时候的菲比警长,灰溜溜地站在斯卡普的垃圾车旁边。”
凯西若有所思:“报社的旧报纸里还有这种有意思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翻出来阿加莎或是主编的黑历史……”
“恐怕不能,”佩妮遗憾地说,“阿加莎女士出生得比我们报社创办要早得多,有报纸的时候她早就是个严肃的成年人了。罗茜主编倒是出生得比报社晚,但她似乎从小就是模范儿童,我只能在旧报纸上找到她从幼儿园开始创办校报的新闻。”
“这样啊……”凯西说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你还真的费心思找过她们的黑历史?”
这可不符合她对佩妮温和无害的印象。
佩妮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嘛……我们该跟上去多拍几张照片,读者肯定很愿意看到镇上知名的两个捣蛋鬼吃瘪的画面。我知道一条近路!”
“我知道你在故意扯开话题。”凯西嘟囔着,跟了上去。
——然后她就看着佩妮从一个背心口袋里拿出一根撬棍,撬开了路旁一个写着“雨”字的井盖。她顺着井壁的铁爬梯往下爬了一段,抬头看着凯西。
“你怎么了?”佩妮问。
“呃,”凯西说,“你的背心口袋,容量很大。”
这话似乎很得佩妮的心,她腾出一只手——凯西胆战心惊地看着爬满锈迹的铁爬梯和她下方的黑洞——扯着自己的背心说:“我请奇巧魔法道具店的店员帮我动了一点小手脚,它能装的东西可不止一根撬棍。你有空也该去弄一个,很方便的!”
凯西点点头:“我会去的。”
但她还是踌躇不前,呃,或者说,踌躇不下?
佩妮开始催促她:“快点,动作慢了可能会错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观察着凯西的表情,“你是害怕了吗?不用怕,这里是雨水管,不脏的。我赶时间的时候经常爬。”
“好吧。”凯西说着,妥协了。
她们在黑暗的地下管道里向前走,唯一的光源是佩妮戴着的头灯:这当然也是她从背心口袋里拿出来的。
凯西想,她确实该去佩妮说的那个魔法道具店改装一下她的衣服口袋,这样她就能无时无刻不把她的汽车带在身上。
小镇面积不大,加上很多地方道路狭窄又有人群聚集,用腿走反而比开车要方便。以及阿加莎的活屋附近并没有一个空出来的车位可以让凯西把车停下,所以是的,她选择了把车留在公园一带。这似乎是个合理的选择,但当她们真的要赶时间,而因为回收站位置比较偏远,用汽车开过去显然十分方便的时候,她却只能跟着佩妮一起下到这个看又看不清,闻也不好闻的地方。因为显而易见的,不可能有时间让她跑去公园把车开过来。
此刻凯西走在湿软厚重的淤泥上,闻着雨水的腥气与有机物腐烂的臭味的混合气息,听着持续不断的水滴声和某种未知动物爬过的声音,对自己之前欠考虑的行为只能感到无尽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