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教学方式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很随性。
“体术嘛,首先就是——躲!”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在指尖转了转,突然朝雾岛椿弹了过去。
“——?!”
石子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雾岛椿愣在原地,显然没反应过来。
“啊,抱歉抱歉~”五条悟毫无诚意地笑着,“放心啦,不会伤到你的,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速度。”
“……没关系。”雾岛椿轻轻摇头,甚至没有一丝不满,只是温顺地应道,“我会努力躲开的。”
她没有说谎,这样的教学方式很有趣,充满了挑战,她很喜欢。
就算是真的把她当成靶子,她也不需要放水,说了会努力就会努力。
夏油杰在一旁叹气:“五条,你至少先教她基础姿势。”
“那种东西很无聊嘛!”五条悟撇撇嘴,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架势,“来,椿,跟着我做——拳头握紧,重心放低!”
雾岛椿认真地模仿着他的动作,但她的姿势僵硬,脚步虚浮,显然从未接触过格斗。五条悟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啪。”
她毫无防备,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
“啊,果然站不稳呢。”五条悟歪头评价道。
“悟,”雾岛椿稳住身子,笑看着他,“你似乎玩的很开心。”
“啊哈哈,可是我真的有在认真教你诶。”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五条悟撇撇嘴,终于收敛了一点,走到雾岛椿身旁,伸手扶正她的肩膀,“重心再低一点,对,就是这样。”
他的手掌温热,隔着制服传来轻微的触感。雾岛椿微微怔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只是顺从地调整姿势,轻声道,“这不是能教的很好嘛,认真起来的话。”
五条悟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咧开一个玩味的笑容,苍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你脾气真好啊?被我这么折腾都不生气?”
雾岛椿抬眸看他,眼神温软,声音轻缓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没什么好生气的。无论你如何教,最终受益者都是我。”
“我并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了‘最强’的亲自指导,”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略显意外的脸,“而你,也只是在这漫长的教学过程中,给自己找点乐子而已。既然没有恶意,我为什么要生气?”
反正,她看得出来,他虽然闹腾,但教得相当认真,只是方式更跳脱,让枯燥的训练变得没那么难熬罢了。
况且,对雾岛椿而言,生气往往是最无用的情绪宣泄,是弱者的呻吟。眼前的少年顶多是贪玩了点,外加一点点无伤大雅的恶趣味。面对她这个“体术白痴”,他嘴上嫌麻烦,行动上却负责得很,没有在夜蛾离开后就把她丢到一边自生自灭。
她为什么要为这点微不足道的、甚至称不上恶作剧的玩闹而动怒?
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番逻辑清晰、态度平和的回应,五条悟眨了眨眼,难得被噎得一时接不上话。
一旁的夏油杰也被她这番话镇住,下意识抬头看向五条悟,眼神复杂,随即又收回视线,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对五条悟这副德行的容忍度确实太低了点。
或许,他被五条悟的出身带的有点先入为主了。
“悟是故意的吗?”雾岛椿忽然问。
“什么?”
“故意想让我生气?”
“哈?才没有!”五条悟立刻大声反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还没那么无聊!”
只是……无论是夜蛾、五条家的老古董,还是夏油杰,似乎都对他这副样子颇有微词。老头子们对他不守规矩的行为无可奈何,还要强装尊重,虚伪得令人发笑;而杰和夜蛾,则是少数会把不满明晃晃挂在脸上的人——这反而让他觉得有趣,比面对那些死气沉沉的族人要有生机得多。
至于家入硝子?从她日常吐槽的频率来看,显然也觉得他性格顽劣,槽点密集。
其他人……
好像没有其他人了,他从小到大的人际圈中,大概也只有这些人能排得上号。
他们对他的不满,他其实并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毕竟这还是他跳出五条家之后才发现的,原来别人不会每天像老古董一样只会重复着那么几句“陈规陋习”的话,面对他时也不会只有“敬若神明”这一个态度。
但雾岛椿这种近乎诡异的包容力,却让他第一次感到些许困惑,甚至有点……捉摸不透。
她太淡了,像一汪沉静的深潭,投石下去也惊不起多少涟漪。这感觉有点糟糕。咒力源于负面情绪的积累,如果一直找不到宣泄口,或许某一天会造成咒力暴走。
更何况,她的术式似乎更加特殊。
接下来的训练,五条悟虽然依旧咋咋呼呼,指令喊得比谁都响,但明显收敛了许多。
他嘴上依旧嚷嚷着“体术就是要挨打才能学会嘛!”,可每次雾岛椿因动作生涩而踉跄时,他总会看似不经意地伸手,稳稳托住她的手肘或后背,力道恰到好处,一触即离。
“手腕抬高一点啦!椿能做到的吧。”他绕到她身后,虚虚地圈着她的手臂调整姿势,声音依旧嚣张,动作却意外地耐心,“对,就是这样保持住——然后出拳!”
雾岛椿按照他的指示挥拳,动作仍然生涩,但比一开始流畅了些。五条悟盯着她的侧脸,忽然问,“你平时都这么听话的吗?”
“……?”雾岛椿疑惑地看向他。
“就是——”五条悟比划了一下,“我说什么你都照做,不会觉得烦吗?”
他可是最讨厌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了,该做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去做,但要是有人高高在上地让他去做,他就会立马甩脸色,说不定还会反着来。
雾岛椿想了想,轻声回答,“……因为悟比我强,所以我相信你的指导。”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肆意,“不错嘛,有眼光!”
雾岛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但并没有躲开,只是微微低头,任由他揉乱自己的发丝,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但她也还是小小的反驳了一下,“虽然不会烦,但悟真的很幼稚。”
“欸——?!”五条悟高昂的情绪就像是饱满的气球被猛然扎了洞,里面的气体泄完之后,只剩下瘪瘪的外表。
知道他不是真的伤心,雾岛椿对此时看起来受到了不小打击的五条悟一点也不愧疚,只是觉得他收缩自如的情绪很神奇。
夏油杰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一愣,这才过去多久,感觉她们之间的熟悉度又上了一个层次。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其实还会跟女孩子相处的嘛。”夏油杰调侃道。
“哈~啊——?!怎么可能!”五条悟立刻收回手,大声反驳,“我只是觉得她比你有强,教起来更容易罢了。”
“哈?”夏油杰对于五条悟将自己的体术和一个零基础的女孩子相比感到冒犯,好歹自己也是学了好久才有了现在的效果,他嘴唇紧抿,远远地喊道,“ 你再说一遍?”
夏油杰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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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术在五条悟之上,实在不理解他是怎么厚着脸皮说他比自己强的。
“我——”五条悟也被他激起了斗志,想要反驳回去,却被雾岛椿打断。
“悟。”
五条悟扭过头看着她,先前不爽的表情还没转换过来,看着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急需顺毛。
“已经教完了吗?”雾岛椿独自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在感受到自己确实学到东西之后,感谢地看着五条悟,“你的教学方法确实很管用!”
“哼哼!那是当然。”五条悟鼻子快要翘上天了,也顾不上生气,双手叉腰回应她,“今天就学到这里了,五条老师的小课堂——”
“结束!”
依旧是活力满满啊。
雾岛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再不结束可能要交代在这里。
只是……意外的比想象中轻松,还以为看起来很有干劲的他会一直教她学很多东西呢,结果只是稍微训练了一点,还在她身体的能够负荷的范围内。
可以说是发挥了她身体所有能利用的价值,却也没让她感到有所负担。
是巧合吗?
她看着五条悟那张粲然的脸,彷佛他的精力永远用不完,然而盯久了之后,雾岛椿就像是被他那高能量的情绪传染了一般,本在一条直线上的唇角,不知不觉中,上升了两个像素点。
算了。
她只觉得虽然身体很累,但精神却没有生病时那么疲惫了。
果然,选择来高专,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至少现在是。
“我们一起走吧,不带那家伙。”五条悟侧头对着雾岛椿说,他眼里充满了恶趣味。
雾岛椿无所谓和谁一起走,刚想要点头,就听见从后方传来的声音,“五条,你这家伙不会是故意忘记自己还要打扫训练场吧?”他嗓音里压着怒气。
雾岛椿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五条悟。
果然,他一副手忙脚乱心虚的不行的样子,但还是嚣张回道,“有什么关系啊?杰不是能操纵咒灵吗?随便交给那些家伙不就行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错。
“咒灵是这样用的吗?”夏油杰嘴角抽搐,额角青筋暴起,“总之你不许走。”
“切~”五条悟认为他真是不通情理极了,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返回去,走之前对雾岛椿说,“没办法了,椿你自己去吃饭吧,没有我的陪伴可不要感到孤单啊~”
夏油杰真是受不了他那副轻浮的样子了,其实根本没有人会因为没有他的陪伴感到孤单……
雾岛椿在五条悟离开之前扯住了他的衣角。
“嗯?”五条悟垂眸,看着自己被一只白嫩的手扯住的下摆,立马喜笑颜开,嘴角勾起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我就知道椿舍不得我吧?”随后又对着不远处的夏油杰上脸色,“看吧,她离不开我啦~果然还是你一个人打扫吧!”
在夏油杰生气和五条悟吵架之前,雾岛椿解释道,“不是,我是想问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不用。”
雾岛椿本来也就是客气一下,听见五条悟没接受内心还悄悄松了口气,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他说,“你体力方面也太弱了啦,稍微训练一下就满头大汗了,万一不小心倒下了夜蛾又要给我拳头吃。”
雾岛椿:“……”
他果然看出了自己身体很弱。
她默默收回了扯着他衣角的手。
好吧,她体力确实很弱,毕竟她病了很多年,直到觉醒术式才有了大口呼吸空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