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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作者:闲吱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青于有些疑惑,王美燕的丈夫被她自己杀死了,那上车后的第一个晚上,自己杀的那个男人又是谁?当时苏九吃得太快了,她连那具尸体的脸都没看见。但是当时王美燕自己说的,那是她丈夫。


    而且,那个“天赋”是什么?优秀教师的品格?有什么用?为什么我没有?


    难道他们都不是新上车的,只有我才是?


    时间慢慢恢复流动,机械音响彻车厢。


    “各位尊敬的乘客,第三个小时已经结束,当前车厢内死亡人数为五人。本轮死亡的一人中没有屠杀者和首轮死者,所以,暂不公布五名死者的身份,副本继续。”


    时钟往后一格,第三个小时的标志变成了一条蛇绕成的盾牌。


    还是一样的结果,中年男人的死亡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青于抿唇,现在六个人中,普通旅客已经全部死亡了,只剩下屠杀者和初始死者没有出现,而且她需要快点动手结束这一切,因为那个中年男人会复活,就像光头他们那样。


    他一旦复活了,就会开始针对自己。还有其余的人,他们亲眼看见了一场凶杀,所以很有可能暂时合力来攻击自己,毕竟他们现在都知道自己是活人了。而且这一轮她察觉了时间,但是只死亡了一个人,那个由她亲手杀死的中年男人,所以大家都会知道,自己的“杀戮卷”已经使用过了。


    他们或许会猜测,自己是那个屠杀者。


    青于站在车厢连接门处,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迹,所有的痕迹都随着时间的跨越而重置。那个中年男人就站在她旁边,照样没有任何痕迹,男人转过身盯着她,眼神阴冷,手中出现了一把刀,阴恻恻地说:“小姑娘,你喜欢杀人是吧。”


    青于猛地向前蹿去,几步便跑到了王美燕身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杀了她。


    鲜血再次将她染红,青于拔出刀后继续往后跑,直到前方没有路。


    那个男人踩着王美燕的血来到她面前,手中握着刀朝着她捅来。


    青于侧身挤进狭小的座椅间隙,刀刃擦过她的手臂划开一道血口。


    她灵活地撑着座椅靠背翻到前一排,在男人再次袭来时蹲下藏在座椅中间,男人的刀扎进了座椅靠背中,她趁机将杀猪刀狠狠往前一递,刺入男人的腹部,刀刃没入深处,她握着刀柄的手左右一绕,刀刃便在男人的腹中狠狠一绞,顿时疼得他连连惨叫,跪倒在地。


    青于抽出刀,又在心脏处补了一刀,这才放松了坐在座椅上歇口气。鲜血顺着刀尖滴落,车厢内的血腥味熏得人头脑发晕。


    她试探着启唇,说道:“第四个小时,反杀。”


    话音一落,车厢里骤然陷入黑暗,和第一个小时一样,突如其来的黑暗。在黑暗中,什么声响都没有了,连鲜血从刀刃滑下砸在地面的声音都消失了。


    【反杀:中年男人向杀死自己的凶手复仇,凶手完成反杀。】


    【第四个小时的事件已成功截取,生成时间坐标。】


    【尊敬的旅客,您的“杀戮卷”已失效,按照隐藏规则,本轮您可以选择查看一位旅客的信息。请您注意,查看旅客信息的机会十分稀少,所以请您谨慎选择。】


    青于伸出手,点上了中年男人的头像。


    【旅客信息:陈建设,男,48岁,离异,十年前因卷入一场严重交通事故含冤入狱,出狱后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一所乡镇卫生院当了驾驶员。已装配天赋:准时到达的救护车。】


    文字信息显示结束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剧烈晃动着,一辆救护车疾驰在被暴雨笼罩的山路上,车灯劈开厚重密集雨幕,轮胎碾过那条修了坏坏了修的乡村山路,道路上裂开的凹陷处盛满积水,飞速驶过后发出令人心惊的呲呲声。


    道路不平,一侧是黑压压的山壁,另一侧是黑洞洞的悬崖,悬崖边的防护桩是水泥浇灌出来的,好几个拐弯处都有撞断后又修补的痕迹,这本就是一条险之又险的山路。


    救护车在泥泞中剧烈颠簸,车顶上的红蓝闪灯疯狂闪烁,“呜哇呜哇”的声响被雨声死死压制。蛇缠拐杖的标志被雨水冲刷,被泥水浇湿,在脏污中,它依然是至高无上的“生命之星”。


    陈建设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浑身被汗浸湿。前方的道路根本看不清,车灯徒劳地劈在雨幕上,却照不亮远方的路面,雨刮器疯狂摆动,依旧难以扫清眼前倾泻而下的暴雨。


    他狠狠咬着后槽牙,精神高度集中,救护车在满是稀泥的路上打滑,他凭着肌肉记忆强行修正方向,车轮在黄泥道上划出一道极度危险的弧线,悬崖近在咫尺。他死死踩住刹车踏板,车身堪堪停住。


    这样的惊险一刻,这样的生死一瞬……陈建设缓了口气,心脏仍在狂跳,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抹了把脸,握紧方向盘继续前行。


    后车厢里,一名骑摩托车坠落山崖的年轻人躺在担架床上,他身上多处擦伤,肢体断裂后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面色惨白,意识全无,口中不断喷溅的血液染红了被褥和地面,两名医护人员正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他们的处境和陈建设完全相似,同样的惊险一刻,同样的生死一瞬,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他们无暇注意路况,也迟钝地没有发现刚才那一刻的危急。


    即便前方全是生死关隘,这辆车也无法停下来。


    又走了十几分钟,车辆终于驶出了那有名的死亡弯道,前方雨势稍弱,又因为步入了另一个县的地盘,所以黄泥路变成了水泥路,陈建设松了口气,咬紧的牙关这才稍稍松了些。


    可,一关结束还有一关,这残忍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天,有的危机早已成形,变成了他们必经之路上的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山路坍塌,泥石滚滚而下,巨石从山上轰隆隆地滚落下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将本就不宽敞的小路截断,只剩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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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一人行走的窄缝儿。他猛踩刹车,车辆停下了。


    他转身通过打开的隔窗和后面的医护人员说:“泥石流!前面的路被堵了,我们现在是返程回医院还是怎么办?”


    年轻的医生抹了一把汗,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返程吧,没法了。”


    实在没法了。


    陈建设应了一声,打着方向盘准备倒车,可突然压下来的阴影让他慌了神,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巨石砸在车顶上,后车厢被砸扁,灯灭了,车里黑漆漆的一片。


    泥石流一泻而下,将车辆围困,泥沙混合着石块堆到了车窗下一点点的位置,好在没有灌进来。两侧的车门都打不开了,现在是前行不得,后退也不得。


    雨水和泥水顺着缝隙灌入车厢,冰冷又腥气,令人感到窒息。


    陈建设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按着报警电话,一边焦急地大喊着,“你们没事吧?小陈!小金!你们能听见吗?”


    “……建国叔,你跟我妈说,我银行卡的密码是她的出生年月日……我存了几万块钱,让她拿去还贷款。我没出息,以后就不陪她了。”


    电话一直拨不出去,信号差得要命。


    陈建设嗓门越来越大,大声喊着:“小陈你别怕,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等着啊,等着叔来救你!”


    “叔,你自己注意安全……小金死了,他被砸碎了,我也要死了,我头被砸瘪了……要是、要是今晚没有这趟出诊就好了。”


    小陈的话音落下后,后车厢再无任何声响。


    陈建设浑身颤抖,滚烫的泪水滑下面颊落在唇边,是温热的、带着咸味的。他拼命用肩膀撞击着变形的车门,闷闷的撞击声在泥石流行走的声音中显得十分微弱,不只是声音,人也是。


    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扭曲的脸,信号格依旧空着,他被困在这场灾难中,孤立无援。


    车内的泥水漫过座椅,他的双脚被浸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最终停在他的后脖颈上,如一只冰冷的手,牢牢将他钳制。


    这一刻,比绝望先来到的是恨意。恨这高山陡峭,恨这暴雨无情,恨这道路狭窄,恨这天灾汹涌……最恨的,是那不知轻重的年轻人,若不是他雨夜醉酒骑车坠落悬崖,伤势太重,他们也不会冒着暴雨出诊将他送往上级医院。


    恨他们为了这么一个莽撞的,不知轻重的人,要赔上三条人命!小陈和小金都是前两年才来到卫生院的年轻人,满怀理想地投入基层医疗,还没染上那些得过且过的习气,他们的人生还没走到一半,却在这里戛然而止。而他自己,前十年含冤入狱,在无尽的冤屈中熬了十年,好不容易熬出来,托了多少关系才得到一份工作,最后却被困在这铁皮盒子里等死。


    命数啊。


    难啊。


    陈建设是被泥浆和暴雨困死在车里的,任凭他的恨意在泥水中灼烧,依旧没有给他烧出一条生路。


    视频到此结束,屏幕陷入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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