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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乌冬猫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018


    【陈无】


    你为什么再也不能睁开眼看看我?


    你的一切都没了,一切都毁了!你相信的人诅咒你,你救赎的人痛恶你,你的信仰杀了你,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为什么。


    为什么再也回不来了。


    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个五月。


    我看见月亮了。


    是初秋。


    【腐烂】


    那火焰蹿上他的身体。


    阿蒂斯的安魂曲从地缝里钻出来。


    睡吧。睡吧。


    019


    竹取无尘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白灯。


    紧闭室的灯24小时都不会关闭,光亮透过眼皮一次又一次惊扰他的睡眠,再次闭上眼,又能看到那个人最后泛灰的瞳孔——他明明都死了这么久,这么久了。


    为什么还要缠着他。


    心脏贴片硌着胸口,这玩意也害得他睡不好觉———到底有什么好检测的,是觉得他能一头撞上隔音棉撞死吗?


    还有隔壁那个人,每天!每一天!都在心里唉声叹气!叹完气又开始大吼大叫!竹取真的切实感受到他对组织的怒火了,所以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了,情绪一放大,心声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他耳朵里钻,如果是情报那也就算了,偏偏是各种问候组织高层全家的垃圾话——好吵啊!他的心声真的太吵了啊!


    青年烦躁得想摔枕头———不过禁闭室竟然还有枕头,这组织的人文关怀还不错嘛。


    有脚步声响起。


    竹取无尘抬头看向门口。


    有人来了。


    “晚上好,雪莉大人。”他抬起一只手和对面打招呼,由于手/铐的原因,连着另一只手也被带起。“您今晚是还没下班还是值班呀”


    020


    四天前的晚上,诸伏景光接到了琴酒的电话。


    “我听说今天晚上是你负责接珀洛塞可。”组织的top killer坐在副驾驶,撇了一眼在后座乖乖坐着的珀洛塞可——那个男人又在笑了。


    “是的,琴酒大人。”


    诸伏景光那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安全屋,正准备和警视厅那边联络,先删掉珀洛塞可和公安所有的联络消息,以免东窗事发。


    “我听说他杀了干邑大人,您把他带走了,我就先行回来了。”


    “呵。”对面不轻不重地笑了,混着电流声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听得不真切。


    “任务完成得不错,boss那边给你提了一个代号。”


    “一会儿会有人通知你时间地址。”


    电话毫无征兆地挂断。


    诸伏景光抬眼,和一旁一直坐在黑暗中的幼驯染对视,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竹取无尘下了车,直接一路被伏特加拽进了禁闭室,甩了个手/铐让他自己带上。


    竹取无尘简直觉得荒谬:“大人,我是说,伏特加大人——我,人被关在里面,还要带这个?”


    “你小子当时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伏特加莫名地没好气。


    竹取无尘:?


    他干了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还想试图和伏特加争执的话语被琴酒正说话的对象打断。他看向那个从旁边实验室走出来的茶发少女——很明显还是个未成年。


    青年眯了眯眼,扣上手/铐坐上了禁闭室的床,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


    “所以说,gin,他吃了THK004?”少女双手放在衣服兜里,声音冷淡。“那个吃了THK002的cia呢?”


    ———噢,所以他吃的那个蓝色小药丸就是THK004,而他那天见到的那个cia卧底也许吃的就是THK002。


    “死了。”琴酒说,“他是这一批吃THK004的人里最接近六十天的那个,你可以顺路用他化验一下。”


    银发杀手想到了什么,又低头嗤笑出声。


    “不过他目前还有用,别弄死了,Sherry。”


    目送琴酒离开,雪莉转头和坐在床上的黑发青年对视。


    “你好呀,雪莉大人。”他嘴角挂着笑,深黑色的瞳孔反射出禁闭室冷白的光。“请多指教。”


    021


    “所以您今晚是值班?”竹取无尘拉下袖子,遮住抽血的针孔——实际上他这几天在这里呆着也只被抽了两管血,甚至不如去医院体检抽的血多,他抬头看着面前正在整理器械的茶发少女。“好辛苦啊!我看您也没个帮手什么的,这里通常都有多少人啊。”


    雪莉扫了一眼竹取:“一般就只有我,和几个看守,今天正好要校对数据。”


    她放下手里的器械,声音降了一个度。


    “还有,你没必要套我的话。”


    “很拙劣的套话技术。”


    “哦呀。”竹取无尘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的无辜。“被您发现了,您很敏锐。”


    “可是您为什么又都告诉我了呢?”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说了就说了。”


    “况且你迟早要出去的。”


    竹取无尘看着少女蓝色瞳孔倒映出的影子,他呼出一口气。


    “是啊,我迟早要出去的。”


    雪莉转身去了下一个禁闭室,然后又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混着男人粗俗的怒骂。听起来状况比他这边惨烈多了。


    这是一个比较好的讯号,代表琴酒一类的上层目前对他的态度起码是积极且有一定容忍度的。


    看起来那个任务完成得不错。


    竹取无尘闭眼,听着隔壁的男人嘴上和心里的双重痛骂,权当无聊禁闭的调剂。


    直到——“我去你*的臭*子,等维洛拿出THK系列的解剂,我看你***……”


    黑发青年猛地睁开眼,嘴角越来越弯,肉眼可见地快要笑出声。


    所以啊,人就是不能知道得太多。他站起,因为被打扰到睡眠导致的烦闷一扫而空,竹取由衷地感谢隔壁狱友不稳定的情绪,不然他上哪里找这条情报去。


    维洛——THK系列的解剂。


    干邑啊干邑,你死得太值了。


    竹取无尘非常不道德地这么想。


    022


    “剂量不够,再给。”


    “不够,再给!”


    “他的心率出现了突发性加速,不能再加量了。”


    “停手!停手!”


    “停………”


    “送去抢救!”


    竹取无尘被这样一片兵荒马乱的情景吵醒。


    他透过门上的窗,看着外面莫名多出来的一大片白衣服实验人员把他对门的狱友从禁闭室里推出,很快就又不见了人影。


    雪莉跟在最末尾,缓慢地从那间房里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口,从衣服的褶皱上不难看出,她正死死捏住双臂,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从心里流露出的话却骗不了人。她的恐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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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泄露着自己的心声。


    竹取无尘沉默地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她在喊她的姐姐。


    “姐姐…姐姐。”


    那心声短暂又抑制,也许是隐藏着无止境的痛苦。


    青年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雪莉整理好了外套,心声也逐渐变小直至再也听不见。她路过竹取的门口,和他对视一眼,又匆匆离开。


    他们都没说话。


    ———这个组织是个吃人的深渊。


    他们心知肚明。


    023


    又是夜晚。


    雪莉再一次拿着抽血的器械进入他的禁闭室。


    竹取无尘笑着和对面打招呼,配合地捞着自己的袖子——带着手铐真的很费劲。


    他们的视线都凝固在抽血的胶管上,暗红的血顺着往上攀升,一时间气氛发闷。


    “上午那个人怎么样了?”黑发青年开口。


    雪莉瞥了一眼男人的脸,抽回针头,又有血从手臂上的针孔冒出,她看着对面人不方便的手铐,贴心地用棉签往针眼用力一按。


    竹取无尘被按得一疼,配合地又“嘶”了一声。


    “死了。”少女的声音没带一丝感情。


    竹取感觉自己额头的血管在跳。


    “这样啊。”他整理着话语。“这不怪您。”


    “哈。”雪莉突然笑了一声——是嘲弄,她蓝色的瞳孔不带着笑意。


    “『这不怪您』?”


    “你在安慰我?还是你又在套我的话?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少女起身,撞到了面前的金属桌子,划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尖锐。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都不会在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明天你就能出去了。”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雪莉存放好采血管,再没有看竹取一眼,砰一下带上门离开,自动锁落锁,只留黑发青年靠在墙上和发酵的气氛独处———他不发一言。


    竹取无尘想到了今天清晨。这个代号为雪莉的未成年少女面无表情地从禁闭室走出,那从心声里流淌出的不安、焦虑。她在担心着、思念着什么人?是她的姐姐吗?


    他是在安慰她吗?


    青年闭目。是一双双闪过的眼睛,是炮火撕开土地的轰响,是肉//体坠落在水泥地的闷声,是人————那些阿蒂斯的人,那些瑟克尔党的人,那些被他杀死的、想杀死他的、他认识的、他不认识的、高尚的、卑劣的人———再到一个星期前居民楼里的人,和今天上午与他素未谋面,盖着一层布被推走的人。


    这不怪您。


    不是您杀的。


    一句好听的顺嘴的话而已,摘录于他自己安慰自己的语录。如果能和她拉进关系,对他的任务自然有益,可惜对方很聪明。


    再回到这句话本身,虽然听起来很像宏大叙事泯灭了个体的存在,却也只是他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为了一切的正义,和不必要的牺牲。】


    【我们是在救更多的人。】


    要快。


    要更快。


    竹取无尘睁眼,平静地盯着门窗,那里无人经过。


    明天就是第六十天了。


    会发生什么呢?


    他不知道,也猜不出,他没有什么预卜先知的能力。


    不过他会赢。


    琴酒啊,你一定要、给他一个能尽情发挥的舞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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