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幽真其实一直隐约担心着一个问题。
就是考虑到他上船的途径不是很符合流程,那么当警方正式接管这次的事件,并开始调查船上的人员的时候,他的身份就会变得难以解释。
式神“雪下”是个没有合法身份的黑户,“奴良幽真”则是不该从美国突兀的出现在这艘太平洋上的游轮上。
不过当他真正登上这艘临时接到信号赶来救人的游轮上时,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顿时放回到了肚子里。
都是熟人。
“废话!要不是我过来,那么多的千年怨灵的怨气凝结成的阴云,普通的船根本连定位信号都捕捉不到,更别提来找人了。”
花开院家的家主,依旧留着学生时代的黑色短发,身穿宽松的米色西服套装,四十余岁的花开院柚罗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白了眼面前的少年。
已经变回白天状态的奴良幽真脸上重新戴回黑框眼镜,浑身上下缠满厚厚的纱布,小腿上绑着夹板,整个人看上去凄惨万分。
他窝在布置得柔软又舒适的大床上,十分乖巧的对着满脸怒火的阿姨露出讨好的表情。
“家主大人威武!”他先是没什么诚意的吹捧了一句,旋即在瞪视下讪讪住嘴,不过没憋多久,就又忍不住开口。
“所以阿姨你为什么恰好就路过这边呀?”
虽然就算没有花开院家的船,在怨灵被消灭的差不多之后阴云散去,其他船只和海上救援队也能赶来救援,不过肯定会耗时更久,他们也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花开院家来的时机就恰到好处,就仿佛一直跟在他们那艘船附近似的。
“废话!”花开院柚罗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当然是因为我就是一直跟着你啊。”
“啊?”
“你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借给你式神,又说不用真的借,又让我帮你向学校请假,又要做不在场证明,谁知道你要做什么,当然要跟过来看看。”
“结果你看,果然出事了。”此女脸上微微带着点得意,满脸“你们年轻人就是靠不住”的表情。
奴良幽真满脸憋屈的把针对保障自己隐私权的控诉咽了回去。
“对了,你那个金发的朋友已经醒了,你要不要去见见?”花开院柚罗袭承着学生时代以来的天然呆性格,眼看着自家小孩不说话了,满意的跳转话题。
“不过你是拿妖怪的形象跟他见面的?现在是白天了,要不晚上再去?”
奴良幽真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说实话:“没关系,他知道我的秘密了,我很信任他。”
花开院柚罗面色一变,骤然严肃起来。
“你确定吗。我答应你父母要保护你,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为了保护我差点死掉。”因为不想暴露安室透警察的身份,奴良幽真只能避重就轻的解释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也知道他的秘密,他能看见鬼魂,生活还会受到影响,柚罗阿姨你有办法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吗?”
问题自然是没法马上解决的,有普通人能看破阴阳这个事实给花开院柚罗带来了一定的冲击,在奴良幽真再三要求和其他人保密的前提下,家主大人决定回去翻书解惑。
考虑到花开院家的藏书量,以及古代符文和语言的复杂性,这半年内估计都不太能有什么实质性消息。
于是监护人顺理成章的遗忘了本来要质问便宜养子大老远来这儿搞事的目的,奴良幽真也得以愉快的潜入单人医务室去探望刚刚苏醒的安室透。
白色的病房静悄悄的,墙角的绿植生机勃勃的肆意舒展,阳光打在病床上那个人的身上,为他漂亮的金发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正在看着手机,神情严肃,见到奴良幽真出现在门口,勾起嘴角笑了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瓣上。
见到那个笑,幽真瞬间就觉得那发丝上的金色阳光一路照进了心里。他乖乖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挪进房间,在床边坐定。
手机铃声响了,安室透接起电话,瞬间浑身温暖柔和的气质一变,凭空透出几分邪恶,声音变得甜蜜又危险。
“看来你和那个新人顺利逃出去了啊,贝尔摩德。”
“语气别这么差嘛,从结果上来讲,我这也算是帮你了对不对。”
那头贝尔摩德气结。“呵,你管冬天的海水里游半个小时叫‘顺利’是吗。”
波本那混蛋,为了用工藤优作在警方的人脉扩展自己的情报网,招惹了工藤家的小鬼也就算了,偏偏又见到她这边的任务出了纰漏有可乘之机,就不管不顾的把人丢给她安排,害得她只能联系那个新人过来接手。
毕竟就算不考虑她和有希子的私交,组织也没兴趣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尤其是对方父母都有一定的知名度,杀掉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说真的,贝尔摩德其实蛮佩服波本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的野心,也乐于围观他能搞出什么事情。
但前提是不能把她自己搭进去。
“冬泳?”安室透一挑眉,旋即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景光给他自己准备的撤离路线。
杀了萤川之后,如果警方没有发觉,他就处理掉枪械后正常下船,如果因为意外被发现,他就利用偷渡上船的设备直接跳海,游到事先准备好的海上定位点,坐游艇撤离。
结果没想到贝尔摩德被中川的残魂搞乱脑子,意外把线索透露给了警方,虽说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但景光也因此搭上了贝尔摩德关系,被考官下绊子还没出错,还反过来帮主考官收拾了烂摊子,这次考核的评价应该会很不错。
贝尔摩德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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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本来应该也挺高兴,不过波本又插手别人的任务力挽狂澜,还冒死留在即将爆炸的船上给组织献上了浅井的药物样本,在组织的地位进一步提高,对琴酒来说又是一件糟心事。
两件事对冲,伏特加表示今天的大哥依旧是面无表情。
“所以你用了那个新人的路子离开了,那就是说那个绿川光现在作为遇难游客和我在一艘船上?方便问一下您把他易容成什么样子了吗。”安室透的声音跃跃欲试,想要搞事的恶意昭然若揭。
“少来,你又想干什么。”贝尔摩德瞬间警惕,“那个人拿到代号是必然的了,代号成员内斗上边可不会完全坐视不管。”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琴酒那样的优先处决权。
似乎是生怕他要搞事,贝尔摩德说完就挂了电话。
安室透有点遗憾,再抬起头,就看到一旁的棕发少年双手托腮,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就好像犯罪分子波本的形象完全没对他造成任何冲击力似的。
为什么?
刚刚跟贝尔摩德说话时巧舌如簧,但这会儿面对奴良幽真的眼神,安室透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只能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
“你的腿怎么样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两人同时开口,随即面面相觑,终于意识到现在的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快好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又是同时,这回两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笑过之后,安室透再次开口道:“其实我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又觉得这次我应该尊重你的意愿。”
“所以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
和当初互不了解互相试探的情况不同,一起历经生死之后,安室透不想再用特殊手段窥探一个愿意舍生救自己的人的秘密。
但这次当事人表示很想说。
关于妖怪,关于混血,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越说安室透越是心慌,不是因为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向他打开,而是他觉得对方这架势有点像相亲时给对象交代自己家的家底。
他甚至连他们家在妖怪里是混黑的这种事都说了!
“所以你不问问我这次一定要跟过来的原因吗。”不过显然奴良幽真想说的点和安室透预料的不同,说完一堆之后见安室透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少年的表情甚至有点委屈。
“虽然我其实也没想这么早坦白,但你都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还一直装傻。”少年神情认真,看的金发青年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慌乱的情绪。
“这可不行。”
又是一阵沉默……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上船呢?”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