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年的一场痛哭,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几个靠在床边的男人几乎是立刻扑了上去,安抚的安抚,擦泪的擦泪,但他只抓着刘伯的衣角不放,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刘伯感受着肩膀温热的濡湿,心都要碎成八瓣了,忙不迭地哄:“小少爷不哭了,刘伯马上就去给你做糖饼,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温柏延和程沨还尚存一丝理智,耐心跟着哄,温曜时性子急,差点让人把厨房搬到卧室来,让刘伯当场给做那劳舍子的糖饼。
在一片混乱中,温秋年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突然,刘伯觉得肩膀一沉,只见温秋年身体软倒下去,直接没了动静。
这险些把这一屋子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程沨猛地起身去探他的鼻息,陈绍黎挤开重围,迅速检查了一下,才哭笑不得地开口:“没事,就是又睡着了。”
说罢,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周遭这些人,这一群人平日里连头发丝都是体体面面的,时刻挂着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没想到还能被他欣赏到集体方寸大乱的模样。
我该不会被灭口吧?
陈绍黎打了个寒战,迅速扯了张纸写药方,字迹潦草得像是加密战报:“应该没什么大事,我等会开点药,这两天也都会过来看看情况。”
说罢又仔细叮嘱了几句,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听得很认真,搞得他压力山大,出门时才发觉自己出了一额头的汗。
温曜时送他出的别墅,陈绍黎打了个哈欠,随手擦了擦眼角困出来的泪珠,上车前,他忍不住撞了撞温曜时的肩膀:“你和你弟怎么回事,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他和温家走得近,多少知道些事情,温曜时少年时期有多爱护温秋年他也是历历在目,后面温母车祸去世,温曜时远走他乡读大学,看似和温秋年疏远了,但是他们这些和他走得近的好友都知道,这人把弟弟看得和眼珠子似的。
前几年圈里有个荤素不忌的大少爷,参加晚宴上看到了尚未成年的温秋年,当即惊为天人,各种打探联系方式。这事被温曜时知道了,差点没给这位少爷整褪一层皮。
听说这厮后面走在路上还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陈绍黎一直疑心这是温曜时做的,但温大少三连否认,说自己玩不来那么阴,但是对这个举动大加赞赏,直言老天有眼。
事情在两年前有了变化,陈绍黎能明显发觉到,温曜时和温秋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温曜时看似和弟弟亲近了许多,但肢体上的疏离逃不过他的法眼,一起聚会的时候,他也几乎不再提起温秋年,只是闷头喝酒。
陈绍黎不好多管兄弟家事,一直装聋作哑,但如今看他又似乎回到了过去的状态,又回到了先前的那副“弟控”模样,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捧在手上都怕化了,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温曜时拿出打火机,随手点了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陈绍黎问得模模糊糊,但他心知肚明,烟燃到了尾巴时,他才摇头苦笑了一下,扭头朝陈绍黎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
陈绍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上了些酸楚,莫名觉得,他现在一定很落寞。
……
温秋年这一觉睡了非常久,等他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151发觉他睁眼后很是惊喜:“你终于醒了!”
温秋年还沉浸在有关刘伯的那个梦境中,缓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他躺在床上,摸索着将灯打开,刺目的白光劈开黑暗,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回想起梦中听到151的声音,脑海里的小球又缩了起来,一副很是心虚的模样。他想了想,问道:“是你做的?”
明明是疑问的话,语气却很笃定。
151在原地蹦了两下,弱弱道:“我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很危险……怕你就这么放弃了……所以才想让你看看这个,起码刘伯是真心对你好的……”
“我没想到你会病这么厉害!对不起对不起!”随着语速的加快,小光团闪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像是接触不良即将爆炸的灯泡。
温秋年沉默了几秒,就在151越发忐忑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谢谢你,151。”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151惯性道歉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温秋年在说什么,电子音卡顿了几秒,随即傻兮兮地蹦出一个字,“啊???”
“如果不是你,我会一直误会刘伯,所以真的,很感谢你。”温秋年又说了一遍,此时他眉眼低垂,因为病还未好全,浑身萦绕着病气,脆弱得像是一尊白瓷,让人不敢触碰。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和151说话,系统感觉自己并不存在的眼睛热热的:“不……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来你也没想象中那么没用。”
温情并未持续多久,下一秒,它就听见温秋年虚弱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熟悉的嫌弃:“你是要哭了吗?别流出机油来了,我可不会修。”
151:“……”
它就知道!能被系统选中的有什么好鸟,可真是气死统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温秋年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差点又控制不住掉眼泪。
“小少爷,醒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秋年房间里的灯一亮,刘伯就注意到了,连忙上楼查看情况。
温秋年看着刘伯,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忍住鼻酸,缓缓摇了摇头。
刘伯忙着拿体温计给他测温,低头一看,自家小少爷眼圈又红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似的,好不可怜。
他只觉得心一揪一揪的,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忙不迭地将早就准备好了的糯米糖饼端了进来,像小时候一样哄他:“不哭不哭,刘伯给做了糖饼,吃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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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受了……”
骗人,明明一点用都没有。温秋年瘪着嘴,竭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刘伯总是操心他的身体,做糯米糖饼时,糖和油都不敢多放,吃起来其实没什么滋味。小温秋年总是缠着刘伯给做,其实只是撒娇,喜欢看刘伯背着父母,悄悄哄他的模样。
刘伯见温秋年迟迟没有动作,只红着一双兔子眼看自己,心里一咯噔,疑心是自己会错了意,或许小少爷只是病中糊涂,醒来就闹着要吃糖饼的事。
“不想吃是不是?我给收起来……”他颇有些手忙脚乱,就要去够那盘糖饼。
温秋年反应很大,一把将盘子按住,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按捺不住地落下,几乎是狼狈地将糖饼往嘴巴里塞:“不要拿走!”
刘伯被吓到了,忙放下盘子,顺着温秋年的脊背:“好好好,刘伯不拿走,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温秋年囫囵吞了一小张饼,就着刘伯的手喝了半杯水,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手指扯着刘伯的衣角,不肯让他走。
刘伯自然是千依百顺:“好,好,刘伯不走,就在这陪着小少爷。”
“……刘伯。”温秋年抱住刘伯,闻着他衣服上熟悉的皂角气息,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很久,才闷闷地开口,“我明天还想吃糯米糖饼。”
刘伯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那块被填补得满满当当,几乎也要跟着落下泪来:“行,刘伯天天给小少爷做!”
“嗯,我最喜欢刘伯了。”温秋年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本来是句撒娇的话,却听起来十分笃定。
刘伯听得欢喜极了,却还得故作矜持:“还有先生和大少爷呢,他们今天守了你一天,刚刚才赶回公司处理事情……还有程小少爷……”
“不要说他们,我不要听。”温秋年从刘伯怀抱里抽出身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好好好,不说不说。”刘伯不知道温秋年生的哪门子气,但还是马上就顺毛捋。
温秋年这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像儿时一样,搂着刘伯的手臂撒娇:“刘伯,我以后哪儿都不去,就要陪着你。”
温秋年已经想好了,就算避免不了死亡的到来,他也不会再做自戕的事情。他无法让刘伯苍老的身躯,去承担那样一副惨烈的画面……这太残忍了,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忍受。
剩下的200多天,他要好好陪着刘伯,他自小身体就差,自然逝去的冲击力应该会小很多,到时候他会提前安排好让刘伯的家人陪护,伤心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是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
温小少爷撒起娇来,嗓音比蜂蜜都要甜,黏黏糊糊的,让人听得心都化了。
刘伯怕他着凉,把人又塞回了被子里,乐呵呵道:“那可不行,下周就要开学了,小少爷还得上学呢!”
温秋年一愣,几乎有些匪夷所思——
“什么,我还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