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点头,自己也有相同的感觉,忙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林霄和瞿露露都是一脸泄气,摇头说没有,他们刚才经过不少地方,走了好久,一直在这些复杂陌生的通道里打转,途中倒是遭遇过一次袭击,不过对方见好就收,并没有跟他们持续作战。
我脸色有些发沉,感觉敌人很有可能是故意把咱们引进地堡中的,龙婆利莱过于心急了,没等搞清楚环境就带我们进来,估计是要倒血霉了。
既然前面没什么发现,我就带着林霄他们转身折返了回去,没多久就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了宽敞的走廊。
到了地方之后,我的脸色便再次黑下去。
果然跟我想象的差不多,这些分散行动的人,大部分下场都不好,东边一扇打开的石室里,出现了好几具尸体,而在尸体的后面,则站着几个来不及撤走的五鬼宗成员,分别是贡多法师,以及一个缺了左边耳朵的男人。
而在房间的另一侧,则出现了龙婆巴图、夏夕和黄磊等人,包括李贵也出现在这儿,正在和敌人遥遥对峙。
看样子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望着五鬼宗的人马,我们立刻杀气腾腾地冲进去,贡多法师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随后扬起了一张丑陋的老脸,对我们厉声说,
“还真是阴魂不散,你们捣毁了总部基地,等到宗主出关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我并不在意他的要挟,平静地走上去说,“王鉴之这个老鬼在哪儿,我还一直想找他算清楚之前的那笔旧账呢。”
贡多法师没有再说话,眼下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多说无宜,只见他一挥手,旁边那个缺了左耳的家伙就捧出了一根杀威棒,狠狠跺在地上,不知道诵念了什么咒语,周围的空间随之一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翻滚的血海,以及无尽的鬼气升腾。
这些血雾的存在,让我们感到呼吸发沉,内心也变得焦虑和紧张起来。
平心而论,贡多法师的能力并不能算作太强,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我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将之击杀。
然而这家伙召唤出来的血雾却显得极度危险和诡异,之前不少人都中招了,连龙婆巴图这样的人都被搞得气血两亏,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随着血雾的翻滚,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朦胧起来,空间仿佛出现了错位,到处都是阴风伴随着亡灵的哭泣声徘徊。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分散!”
我急切地发出一声提醒,下意识地要把夏夕护在身后,突然周遭血雾凝聚,仿佛将空间给切割开了一般,等我适应这种环境后,再次看向身后,发现自己和夏夕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血雾,莫名就拉开了距离。
此外血雾中还有很多危险的气流在暴走,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一棵血淋淋的人头就出现了。
飞头降!
我忽然想起来了,刚才混战的时候,的确有个人利用飞头攻击过我们,只是被黄磊用一包黑狗血逼退了,没想到那家伙粘上黑狗血还没有死,居然再次冲我们发动起了攻击。
我并不是特别害怕,当下深呼吸,左手符印启动,朝着恐惧的飞头一拳砸过去,随后挥动凶刀,劈向飞头的天灵盖。
再邪门的法咒也有弱点,纵然飞头降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可我也不是吃素的,不信敲坏了他的脑子,这家伙还能逞凶。
面对我全力挥出的一刀,飞头不敢硬结,直接在血雾中绕了个圈子,又朝其他人扑去。
“别想走!”
我发出一声大喊,迅速摸出摄魂镜,朝着那颗血淋淋的飞头覆盖上去,铜镜折射出的光芒笼罩在它头顶上,这玩意动作一滞,直接悬停在了空中。
下一秒我迅速跟上去,左手猛然一抓,扯住了飞头下面的肠子。
那上面附着了一层粘稠的血浆,将内脏死死地包裹起来,当我扯住飞头的肠子后,立刻感觉到上面有一股气息在流动,显得阴寒无比。
同时手上也出现了冰凉的气息,手指犹如被寒冰覆盖,居然有些抓不稳。
降中飞头,号称是南洋邪术中最高深莫测的法咒,一共分为七个阶段,每一个阶段的跨越,能力都会出现几何倍数的上升。
眼下这个人的修为应该在四段左右,但在缅甸这种地方,已经称得上的强者了,我本想利用手心蛊咒将飞头炼化,然而上面附着的阴寒之力却不容小觑,急切间居然无法突破那股阴寒的气流封锁。
不过那又怎么样?
虽然无法直接将这玩意炼化,但我手上已经握住了它的大肠头,直接把力量灌注与手臂,猛地发力朝旁边一甩。
恐怖的飞头被我当成溜溜球一样横甩向半空,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啊!”
飞头发出痛苦的惨叫,急忙扯动身子,可惜大肠头被我抓得死死的,半天都挣脱不过来,于是再次催动那股阴寒的气息,试图冻伤我的手臂。
可惜这种方式对我无效,我手上的符印对飞头存在巨大的克制效果,它的寒气并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也正是他的反抗,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猛然间发力往后面一拽,然后举起凶刀,刺向飞头脖子下面连接的那一颗心脏。
飞头感受到了真正致命的危险,立刻发出一声尖叫,努力将我朝血雾最为集中的方向拖过去。
前面到处都是晃动的鬼影,还有不少人正在交手,一旦被卷进去,很有可能被当成敌人无辜躺枪。
我当然不会让它得逞,直接沉腰坐马,将脚心重重朝着地上一跺。
同时瞿露露也冲上来帮我,从怀里掏出一张蓝色符纸,飞快地洒向半空。
符纸上弥漫着炙热的波动,隐隐有着火光浮现,飞头的肠器被我扯住,无法闪躲挣脱,眼看就要被符纸覆盖住,不料这时候,黑暗中一道光束射来,居然打落了瞿露露的灵符。
“是谁?”瞿露露眉心含煞,扭头看向出手的人,赫然发现自己苦苦追寻的瞿瑶花居然也出现在一扇暗门处,正对自己投来挑衅的眼神,
“小丫头片子,就你这点能耐也敢来五鬼宗放肆,看来今天留你不得。”
“少说大话,有本事你就来吧!”瞿露露对她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当即发出一声轻哼,身形一跃,凌空对着瞿瑶花扑去。
瞿瑶花则掀起了嘴角,满是褶子老皮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古怪微笑,接着便转身朝暗门后面跑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她的阴谋,但瞿露露偏偏就中计了,不仅没有丝毫停顿,反倒加速前冲,跟随瞿瑶花一起翻身冲进了那扇暗门。
“大师姐,别冲动!”我自然是急得不行,本能地就要拔腿去追,然而刚才那颗飞头已经趁机挣脱,在空中狞笑着旋转,化作一股血色飓风,犹如实质般朝我卷来。
我顿住脚步,打出一道光印,逼开飞头的同时,朝其余人喊道,“别,找个人跟上去帮忙!”
“我去吧。”
黄磊和夏夕同时出声,一左一右同时追向瞿露露,这两个人本事都不错,我心下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才扭过头来,重新看向那颗血淋淋的飞头,咬牙说,
“是时候把你打下来了!”
话音刚落,我手上的凶刀便迸发出一股刺眼的腥芒,犹如赤碳般释放出灼热的气流,将那颗飞头径直射落下来。
凶刀煞气的被我催动到极致,飞头惨烈尖叫,好像一颗篮球重重砸在地上。
我看准时机冲上去,刀锋斜着往下一劈,强劲的气流随着刀气运转。
飞头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嘴巴张开,喷出一团诡异的蓝冰,好似连空气中的水分也要冻结。
凶刀落到一半,受到那股刀光的影响,被排斥开来。
我不信这个邪,咬破舌尖,又是一口精血附着在上面,刀光顿时膨胀起来,强行撕开了那道冰霜气流,犹如锯片般往下一旋。
啊……
飞头降终于在发出一声惊悸的惨叫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我抹掉脸上的血污,又扭头看向了别的地方,发现林霄正在和一个大胖子交手,龙婆巴图则被一个精瘦的降头师缠住,交手十分激烈。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只剩下贡多法师一个人站在墙角持咒,疯狂催动这里的血雾。
打蛇打七寸,王鉴之不在,贡多法师便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我清楚只要能搞定这个老家伙,其余的人就没法再负隅顽抗。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埋头向他冲去,这老家伙十分机警,察觉到我的意图,当即狞笑一声,伸手在后方的墙壁上重重一拍。
顿时墙壁破损,从里面弹出好几根弩箭,嗖嗖地朝我面门上射来。
干!
我气得不行,侧身一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些射向我的弩箭。
当我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贡多法师启动机关,又打开了另一扇暗门,正飞快朝里面钻进去。
狗曰的,居然在这里修了这么多扇门,把基地搞得跟个蜂巢似的,随便找个洞就能钻。
我已经不厌其烦,立刻纵身去追,就在这时候,大门深处却涌来一大片指甲盖大小的飞虫,带着翅膀疯狂地扑棱向我。
这些飞虫的身体表面覆盖着浓浓的黑气,腥气逼人。
我急忙避开了,刚想找林霄过来帮忙,就看见龙婆利莱姗姗来迟,双手一挥,洒出一大片黑砂,直接覆盖上那一片虫子。
随着滋滋的腐蚀声,飞虫被清理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