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东西!
我吓惨了,本能地一抖手,准备把这个怪物丢开。
林霄则一边洒出道符,一边提醒我说,“你小心了,这是东南亚的降头傀儡,利用横死人骨头打磨的降鬼,不是一般的阴灵能比的……”
“呵呵,你见识倒是不错!”
黑暗中传来一道戏谑的冷哼,随后我感觉那团“毛球”忽然发力,居然顶开了摄魂镜,强行撞在我身上。
势大力沉的一击让我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上倒去。
然后那种毛球生物直接扑上来,浑身都有卡擦的骨节摩擦声传递,八根大蜘蛛一样的节肢猛然张开,犹如一张巨网,直接兜住了我的脑袋。
这东西蜷缩起来好像一个篮球大小,然而腹腔下的节肢却可以自由伸缩,延伸出超出半米的长度,很轻易就把我整个脑袋覆盖起来,死死地固定。
紧接着这玩意咧开了腹腔下的嘴,两排尖锐的牙床好像锯齿一样开合,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阵乱啃。
次奥,没想到东南亚的降鬼术居然这么诡异。
我先是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就稳住情绪反应了过来,用手拖住那张鬼脸的下巴,不让它咬下,同时林霄从侧面刺出一剑,卡住了这“毛球”的大嘴,手腕一抬,将它狠狠挑飞自半空。
一股灵力从剑锋上腾起,将那玩意烫得哇哇乱叫。
我则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起来,看准机会一拳砸在那“毛球”怪物身上,将它狠狠砸得倒飞回去。
那东西跌进树林,并没有再次弹起来,而是用八根爪子攀附在地上,动作奇快地往树林里面攀爬,转眼就失去了踪迹。
冷风依旧吹拂个不停,黑暗的树丛中传来了瞿瑶花的厉笑,
“你们很好,可惜进了我的口袋阵,永远都冲不出这片树林,我保证,今晚这里一定会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
她语气阴狠,我则挺起了胸膛道,“就怕你根本做不到,如果你真有这个信心,为什么不敢现身?”
她邪笑道,“老身就算不出现,一样能够杀掉你。”
我说你拉倒吧,上次在阴尸地,我们已经交过几次手,哦……话说回来,你那只断手医好了没有?
回想上次交手的时候,我曾经用凶刀斩断了她的左手,这样的败绩无疑被瞿瑶花当做一生最大的耻辱,我的话让她的情绪出现了很明显的波动,厉声说,“混小子,你敢嘲笑我!”
话音刚落,徘徊在四周的阴风变得更加凄厉了,阴恻恻的树林中不断有张牙舞爪的阴气在流动传递,我看到好几股黑气在空中盘旋,不断地朝我们逼近。
显然这老太婆已经在前面布置好了各种陷阱,硬闯怕是不行了,我和林霄对视一眼,各自往后撤退。
可刚跑了不到五米,耳边就听到嗖的一声,紧接着空中爆发出一道锐响,那种毛球怪物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扑出,布满獠牙的嘴巴锁定了我的后背。
我一直在感应周围的环境,在捕捉到身边的气流变化之后,便立刻将凶刀一旋,瞄准那团黑影斩去。
只是刀锋刚落下一半,就被一根细长的节肢挡下,八根爪子犹如织成了一张网,死死包裹它全身,居然将我的刀锋给弹开了。
没想到这玩意力气这么大,而且浑身覆盖了一层金属般的外壳,也不知道究竟是用材料炼制的,硬度不输钢铁。
我这一刀没能把它劈死,但好在毛球怪物攻势受阻,被我强行打飞了一段距离,林霄连忙用青铜剑斩在它身上,撕拉一声,爆出几团火光。
青铜剑同样不能将它的外甲劈碎,但连续承受两次打击,这毛球怪物最终还是有点扛不住了,发出哇哇的尖叫声来。
与此同时,树林中也射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毒虫,朝我们喷射出又黏又腥的毒液。
林霄大叫不好,是虫降!
其实虫降和苗疆蛊虫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当这些黑色毒液洒落在地上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地上草木枯萎,冒出了滋滋的白烟,显然是伴有剧毒。
前面布置了这么多陷阱,我和林霄赶紧转身往后跑。
刚跑出那个树林,又有一大股腥臭的气息涌来,我定睛一看,发现了好几道影影幢幢的身影,正在飞快逼近我们,一边跑,一边挥洒降头粉末。
这附近的山风很凄厉,粉末在空中散发出来,形成一股剧烈的腐臭气息,我只嗅了两口,就感觉大脑一阵熏晕,赶紧闭气对林霄说道,
“这些空气有毒,我们好像走不掉了!”
“往回跑!”
林霄的表情十分难看,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害怕这些毒气,但需要顾忌我,无法放开手脚和那几个只在制造毒气的家伙斗法,只能拉着我跑进那个山沟。
我却有些迟疑了,刚从这个山沟跑出来,现在又要跑回去,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佤寨里的人。
林霄显然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并没有顺着原路跑,而是刮进了一道分叉口,指了指前面一堆乱石说,
“我们去那里躲一下,只要跳出了这些人的埋伏圈,就能想办法逐个击破。”
我嗯了一声,埋头跟着他狂奔,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堆乱石,我们刚刚躲开,就听到黑暗中传来瞿瑶花的得意洋洋的叫喊,
“臭小子,别跑了,你们逃不掉的!”
我纯当他在放屁,蹲在乱石堆后面琢磨改用什么办法反击。
林霄则将几个竹筒取出来,一字排开,放在脚下准备念咒。瞿瑶花见我们还要负隅顽抗,立刻狂笑道,
“真是不知死活,这里早就被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次我一定要抓住你们,带回去向宗主复命。”
我冷哼道,“你这条走狗,背叛百花门为五鬼宗效力,究竟是出于什么目地?”
黑暗中,瞿瑶花的冷笑声稍微顿了一下,继而哼道,“你们掌握的情况还真不少嘛,我的确背叛了百花门,那是因为百花门门主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可惜却被一个贱人给夺走了……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我和百花门的事,这些都是谁告诉你们的?”
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百花门已经掌握了你的行踪,准备找你算账,恐怕你得意不了几天了。”
“哈哈,两个黄口小儿,真是大言不惭!”
瞿瑶花尖声狂笑,不屑道,“百花门远在东海灵龟岛,怎么可能跑到南亚找我麻烦?就算他们来了我也不怕,这里是五鬼宗的地界,来一个我就杀一个!”
林中冷风萧瑟,几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抬头看见身穿黑色长袍的瞿瑶花,正在一帮人的陪同下缓缓走向我们,脸上洋溢着自信和仇恨的光芒,嘴里不断重复着让我们投降的话。
我和林霄交换起了眼神,正考虑要不要冲出去拼命,忽然,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大吼,
“五鬼宗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里可是佤族控制的区域,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撒野了!”
中气十足的怒骂声让我和林霄同时愣了一下,回头发现巴熊居然没有离开,而是手握苗刀,冷冷地伫立在一块石头上。
瞿瑶花同样因为他的出现吓一跳,短暂沉默后,再次发出不屑的冷笑,“就算这里是佤族的势力范围,也不能阻挠我们的行动,这两个小子坏了五鬼宗那么多好事,我今天必须把他们带回去。”
说着她把胳膊一招,五六个穿着黑袍的人一起围上来,显然并没有把巴熊的威胁当做一回事。
然而不等他们靠近,我就听到山沟里传来好多石头滚动的声音,一个黑袍人闪避不及,被头上掉落的石头砸中,当场栽倒爬不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们有些诧异,回过头,发现巴熊身后的土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一排火把,随着火焰光芒的跳动,一道佝偻的身影站出来,正冷冷地审视着下方的我们,正是佤族的神婆,黑花婆婆。
瞿瑶花一脸惊诧,指向那道佝偻的身影说,“你又是谁,居然敢坏我们的事!”
黑花婆婆不紧不慢道,“你连我都不知道,就敢带人强闯佤族的地盘,真是好大的胆子。就算王鉴之那个老鬼也不敢轻易跃过佤族的地界,你这么做是不要命了吗?”
瞿瑶花目光一转,把视线转向身边的一个黑袍人。
那个黑袍人则快速把嘴巴附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看得出,五鬼宗和佤寨之间应该存在某种协议,彼此互不打扰,瞿瑶花虽然很狂,但也不会蠢到在金三角地区和佤邦的人作对,于是换了一副态度说,
“佤寨的神婆,我听过你的名字,不过这是我们和两个外乡人的事,你们佤寨为什么要插手?”
黑花婆婆气息深沉,用冰冷的语气说,“我不管你们和这两个年轻人有什么恩怨,但只要他们还站在佤寨的地头上,我就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他们下手。”
瞿瑶花鼻子都快气歪了,“老神婆,给脸不要脸,你这么偏袒这两个外乡人,难道就不怕和五鬼宗交恶,引起一场战争吗?”
黑花婆婆拄着拐杖笑了笑,咧开不剩几颗牙齿的嘴唇,不紧不慢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能够代表五鬼宗向佤邦宣战?就算是你家主子,也不敢轻易当我的面说出这种话,你配吗?”
她的话掷地有声,一张老脸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显得阴晴不定,充满了神秘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