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返回阳江,夏夕也跟我一块出发,出来这几年,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很少和家人团聚,这次打算回家陪老爸住上几天。
等到了阳江后,我把车钥匙给了夏夕,让她自己开车回家,自己则打车去找段鹏。
段鹏老远就看到了我,乐呵呵地从店里跑出来说,“老弟,业务搞定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算是吧,接着把上次承诺的五千块“咨询费”交给他,附带上一张清单,
“这次过来是为了帮林霄买些草药,你这里有没有?”
段鹏在清单上扫了一眼,摇头说自己手上只囤阴物,很少会收集药材,“不过明叔那里应该有,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准备下,明天再陪你去黑市取吧。”
我也有段时间没探望过明叔了,便答应了下来。
晚上我就住在段鹏店里,陪他边吃烧烤撸串,边讨论自己刚出道那两年,和段鹏一起经历过的各种事情。
聊到半夜,段鹏一脸感叹地说,“时间过去可真快,这一晃都将近五年了吧,你小子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术士了。”
我敬了段鹏一杯酒,郑重其事道,“不管我成长到哪一步,始终不会忘记谁是自己的行业领路人,老段你帮过我不少,这份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虽说段鹏平时很不着调,是个一切向钱看的奸商,但我不得不承认,打从出道以来,在他这里得到的帮助不在少数。
如果没有他,或许我也成长不到这个阶段。
段鹏嬉皮笑脸道,“漂亮话谁都会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玩这些虚的了,光说这个没用,以后有了发财机会,别忘记联系老哥就成!”
我一阵无语,最看不惯的就是丫这幅臭德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晚喝多了酒,当我躺回床睡觉时,总觉得哪里不自在,半夜还流了不少冷汗。
隔天一早,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周勇打来的,当时就打了一激灵,我说昨晚怎么一个劲的心神不宁呢,该不会是那女人死性不改,又对周家展开报复了吧。
我急忙接听电话,询问周勇找我啥事。
电话里的周勇语气很疲惫,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我家老大,没了……”
我心里顿时一咯噔,坏菜了,难不成那女人真的转眼又开始了报复计划?
周勇疲惫地说,“不是,我老大是自杀的,就在昨晚,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自言自语了很久,我熬不住就去睡了,结果一大早,却听到收拾房间的佣人传来一阵尖叫……”
等周勇匆匆赶去大哥的房间,发现人已经没了。
他是偷偷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死亡的,死前应该没感受到多大痛苦,仍旧把那只玉镯子死死贴在胸口,还留下一张纸条,让周勇不要为自己难过,他这样做是为了赎罪,和其他人无关。
听完我沉默了一会儿,周大到底还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谁也不能干预。而他这一死,也宣告着这场家族的风波彻底平复,想必那个女孩应该不会再找来了吧。
我本想着继续安慰周勇几句,这时候段鹏却跑来敲门,告诉我明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需要的草药,问我什么方便出发去取。
我只好挂了电话,陪段鹏一起出门。
到了阴物黑市,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明叔的铺子里,他提前帮我给药材分类,打包装进一个袋子里。
我正打算付钱,明叔却笑着按着我说不必了,上次在怒江,多亏我们救了他和老虎一命,这点药材就当是谢礼。
反正是老熟人,我也顾不上跟明叔客气,装好药材之后就打算走了。
明叔却热情地挽留我,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同时询问我最近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摇头说暂时没用,刚做完一笔业务,赚了不少利润,这些钱够我的铺子运转好几个月呢。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缺钱,就不说那位便宜大师姐了,单靠我和黄磊一家的交情,想通过他们做点大买卖很简单,只是自己清闲惯了,不愿意为了五斗米折腰,所以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明叔说,“你要暂时没什么事做的话,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去一趟大其力?”
我一愣,大其力是什么地方,我怎么都没听过。
段鹏马上埋怨我记性差,“老弟,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还记得几年前,我们一起去过金三角的一家商业寺庙吗?那座寺庙距离大其力就不远。”
我终于回想起来了,几年前我和段鹏一起追查医院闹鬼婴的事情,的确去过一趟金三角。
但我不明白,明叔为什么要委托我去那个地方?
明叔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我有个老朋友,在一家寺庙当主持,前段时间寺庙遭遇了一场失窃案,被供在庙里超过五百年的金佛被人偷走了。”
偷走金佛的人叫秦力,据说把金佛带到了大其力的一家交易所,准备在那里进行拍卖。
这个主持朋友找到明叔,希望他能发动人脉,去大其力帮自己把金佛拍卖回来,
“这尊金佛的价值很高,据说涉及到南掌王朝的一个秘密,很多势力都想得到。”
明叔十分严肃地告诉我,如果能替他朋友把金佛带回来,得到的报酬绝对比我开店要高得多,也许下辈子就再也不需要为钱发愁了。
我对这事兴趣不大,段鹏却被吊起了胃口,不断向明叔打探关于金佛的事情。
明叔说,“南掌王朝又称澜沧国,始建于一千多年前,和传说中的南诏国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尊金佛是南掌王朝宫廷里流落出来的,据说只要解开金佛内部的秘密,就能得到无穷的力量。”
当然这些只是传言而已,明叔的朋友把金佛供在寺庙,更多是当做历史的见证。
“这尊金佛自从元明时期,就流落到我朋友的寺庙里,被供奉了这么多年,号称是寺庙的镇寺之宝,我朋友不希望它流落到海外,愿意花大价钱把它弄回来。”
听完明叔讲述,段鹏立马动了心思,“你说的大价钱,究竟是多少?”
明叔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1”,后面跟着七个零,看得我和段鹏目瞪口呆。
狗曰的,这帮和尚果然有钱的,光是为了追回一件宝物,就舍得开这样的天价。
对方许诺的报酬确实很高,如果我们能把酬金拿到手,就能提前退休养老了,当相应的,任务的难度也是相当大,毕竟涉及到出国,而且要去的还是号称全世界最混乱的金三角地区。
我没有马上答应,打算回去考虑一下再说。
明叔点头,“这么棘手的业务,确实需要好好斟酌一下,反正事情也不急在一时,距离那家拍卖会举办的日期还有一个月左右,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从黑市回来,段鹏一路都在撺掇我接下这笔买卖,
“老弟,那可是八位数的佣金啊,就算一个人分一半,也够我们下辈子吃喝不愁了。”
我反问段鹏很缺钱吗,这些年他倒卖阴物也赚不少了,怎么永远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段鹏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会嫌钱多,我不趁着年轻多赚点,到老了靠什么生活?”
我翻白眼道,“你拉倒吧,说白了你就是贪心,不管赚多少钱内心都不会满足的。”
段鹏说,“难道你不动心?”
我说当然动心了,虽然自己并不是很缺钱,可八位数的佣金难免会让人心动,只是涉及到要出国,凡事必须慎重才行。
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的天上掉馅饼的事,人家肯出这么多钱,说明业务的难度绝对小不了,搞不好会跟当地的武装分子起冲突。
这可不是小事,怕只怕钱没赚到,到时候连小命都不保,客死在异国他乡,那不亏死了?
回了阳江之后,段鹏依旧在我耳边叨叨,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报酬这么丰厚的买卖,也许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被他烦得不行,还在思考要不要答应,不料隔天有个电话打进来,是阎王找我有事情要聊。
我把段鹏赶出去,接听了电话,笑着打招呼说,
“老哥找我什么事?”
阎王开门见山道,“下个月你有没有空?”
我先是一愣,随后说,“你找我就一定有空,是不是大师姐有什么交代?”
阎王说,“没错,上次通话的时候我就说过,瞿小姐一直在调查百花门叛徒的行踪,现在有结果了,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这个叛徒目前正在缅甸,据说是为了参加一场拍卖会。”
靠,不会这么巧吧。
听完我人傻了,自己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去大其力,马上就跑来一个助攻,怎么大师姐也想让我去缅北?
阎王见我不吭声,马上说,“有难处?”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感觉太凑巧,就在两天前,我另一个朋友也交代了一件事,跟缅甸那场拍卖会有关。”
阎王笑道,“那感情好,你可以把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处理,我已经通知林霄了,十五天后,我和小姐回去贵阳找你们,然后一起搭乘飞机前往缅北,你把证件发过来,我负责帮你办出国手续。”
既然是大师姐交代的事,我当然责无旁贷,顺便提了一个小要求,让阎王帮帮忙,把段鹏的手续也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