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下意识沉默了一会儿。
半分钟后,我率先开口说,“干吧,死活就看这一下了!”
胡文华也点了点头,沉声说,“现在已经是绝境,要出去就必须靠我们自救,没什么可犹豫的,想到什么就去干。”
再看其他人,尽管个个脸上都写着忐忑,却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毕竟,这已经是我们脱离此地的唯一希望。
见大伙儿都未反动,林霄便深吸了一口气,拉动手环,随着啪嗒一声响,他纵身自上面跃下来,身形一个翻滚,迅速跳到角落中隐藏。
其余人也急忙动身,远离了安置手雷的爆炸点,一个个都把后背紧贴在墙壁上,紧张看向嗤嗤冒白烟的地方。
从拉动手环到手雷被引爆,仅过了短短五六秒,随后是沉闷的一声爆炸,将石壁震得抖动,引发了哗啦啦的碎石子掉落声。
我们紧张兮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手雷在狭小的空间爆炸,引发的震感十分强烈,数不清的碎石好像雨点一样落下,夹杂着几根碗口粗细的石锥。
万幸,震动感只持续了两三秒,我们头顶并没有巨石落下,洞穴也没有随之倒塌,被炸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凹型洞口,十多盏手电筒齐刷刷照射在上面,发现洞口深处,果然还连接着一个不知名的小通道。
这个通道有点像是自然形成的,弯曲陡峭,有很多棱形的石块坐落其间。
我们一股脑地围上去,胡文华甩出绳套,固定在其中一块棱形石头上,用力往下面拉拽了几下,确定那石头很结实,立刻吸口气说,
“其他人原地待命,我上去试探一下。”
没人反对,全都一动不动地看向他的背影。
胡文华手握缰绳,手脚轻快地爬进洞穴,探头在里面张望了好久,随后直接把身子拱进去,又是好一阵探查。
两分钟后他从里面爬出来,兴奋地朝我们挥手,“外面有出路,是一条规模不小的人工暗河。”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在陈斌的带领下,我们拍成了一个行列,靠着绳索往上攀爬,没多久便进依次钻进了那条小型通道。
通道中散发着很浓郁的水汽,我们往前爬了二三十米,起初洞穴很窄,可渐渐的,变得宽阔了许多,再也不需要保持匍匐爬行的姿势了。
与此同时,我还在前面听到了潺潺的水声,手掌接触的地方十分潮湿,有明显被水汽侵蚀的感觉。
又是十来米的距离后,我们已经离开了那条缝隙,转而出现在一条十分宽敞的人工河流面前。
周围依旧是黑黝黝的环境,头上是一个弧形的空间,上面有着错落的钟乳石交替。
而在距离洞顶十来米的地面下,则出现了一条笔直的暗河。
暗河宽约五丈,里面是一片黝黑的暗河水流,由东向西,静谧地流淌着。
没一会儿林霄也来到我身边,凝视着眼前的暗河水流,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这条河被布置得这么规整,一看就有人工干预的痕迹,难不成这里才是真正的主墓通道?”
我摸着鼻尖说,“有可能。”
修罗墓与溶洞是交织在一起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纠缠不分,前一秒还在那个封闭的石洞里,下一秒就来到了这种人工暗河前面,可见古人的建造工艺是何等的神奇,比起当代人并不差。
胡文华分析了一阵,沿着水流下游方向说,“根据罗盘显示,那里应该处于西北方,我们只要沿着这条暗河一路走下去,应该就会有所发现了。”
我嗯了一声,只见暗河中有一丝凉风吹过来,略带着一丝腥气,让我们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舒缓。
尽管大家的内心依旧笼罩着一层阴云,不确定这条人工暗河可以通往那里,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摆脱了被活活憋死的命运。
很快队伍就重新汇集在了一起,我们没有急着出发,而是来到水边,打算稍作休息之后再往前探险。
之前在石洞中憋了好几个小时,大伙儿都很累了,到了水边,立刻捧起了清水洗脸。
我看着脚边波光潋滟的水面,发现这些暗河水中,居然游趟着一些半透明的鱼虾,体型都不大,仅有成年人小拇指长,有的细得好像牙签,是一种没见过的生物。
林霄捧起了一些清水,望着水中的不知名小鱼,回头对大家警告道,“我们最好还是距离水面远一点。”
暗河水中存在这么多不知名生物,说明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生态圈。
尽管这些透明的鱼虾看起来对我们毫无威胁,但谨慎起见,林霄建议最好还是不要接触任何与暗河有关的东西。
胡文华感觉有道理,便命令大家暂时休息,等体力恢复好了,便直接出发前往下游,最好一刻都不要停留。
我们前面的暗河有个水洼子,因此水面看上去特别平坦,然而随着队伍前进,大家越走越深,才发现这条暗河的水流居然十分湍急。
而且走着走着,我就发现空间有了缩小的迹象,河道变窄,连供我们下脚的地方也并不多。
起初我们还在刻意避免和水流接触,可到了最后,不得不贴着水面前行,脚下的石块很湿滑,长满了各种墨绿色苔藓,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爬行动物在水滩附近跳跃着,很机灵,看着并不是十分怕人,甚至有的会主动朝脚面上跳。
走了十来分钟,前面没路了,但却出现了一个用乱石堆砌的小桥,周围是翻腾的暗河水,与桥面保持着不足两米的落差。
诡异的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居然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藤蔓和植被,我们走过许多地方,竟然发现水面中露出许多青黑色的植物根茎,大的犹如成年人拳头粗,好像一棵巨大古树的树根,不断从暗河中延伸出来。
我感到很是疑惑,蹲在水边检查了一下,不明白这些树根是怎么来的。
林霄皱眉道,“也许山体中长着一棵很大的树,树根已经渗透了整个山体,这些延伸在河水中的根须,就是它用来汲取营养的。”
我和胡文华都表示了惊愕,说哪有树会长在整个山体里面的,这么庞大的树须,那颗树具体是有多大,该不会和山一样粗吧?
林霄说,“按理说一棵树是不可能长这么大的,不过万事无绝对,陈凡,你还记得魔衍神树吗?”
我怔了一下,点头表示记得,难不成我们翻过的这座山,其实就是魔衍神树被泥土和岩石掩盖形成的?
这样的说法引起了胡文华的质疑,一旁的洪丽莉更是轻哼一声道,“拉倒吧,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存在这么大的树,你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说完她抹出一把匕首,切在了水边一根汲水的树根上,匕首很锋利,立刻在树根上面开了一道口子,里面渗出不少暗绿色的汁液,腥膻污臭,很不好闻。
“你干什么,别乱动这里的东西!”胡文华急忙制止,洪丽莉却显得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说,
“不就是一根树茎吗,砍了就砍了,没什么了不起。”
“你……”胡文华被顶得够呛,考虑到队伍团结,暂时没有发作。
我们都清楚这个女人的性格,懒得废话,继续蹲在地上看向被斩断的树茎。
当我用食指粘上那种汁液,凑到鼻尖仔细检查的时候,忽然回想起了一个细节,我们刚进洞的时候,有个小战士遭到偷袭,被拖进了水潭里面,当时水潭附近也出现了类似的液体。
该不会是同一种植物造成的吧?
想到这儿,我立马变得谨慎起来,拔出匕首谨慎地看向四周。
洪丽莉却不耐烦道,“看你吓的,如果真的有危险,为什么刚才走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些树根都是死物,根本没必要防备。”
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胡文华为了避免陷入新一轮的争执,赶紧站起来说,
“好了,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赶紧到桥对面去吧。”
说完他给陈斌递给去一个眼色,陈斌立刻找了两个手脚比较快的小战士上去探路,等小战士爬到乱石砌成的石桥上面之后,我们便紧张地抓着武器观察。
好在上面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很快两个小战士就来到了河对面,回头朝我们招手,表示没问题。
于是大家放心了,胡文华、陈斌以及洪丽莉都依次过了桥。
我落在队伍最后面,直到林霄也走过去了乱石堆,这才踩着湿滑的岩石往上攀登。
这里的河道不是很宽,仅有六七米的样子,我们要想继续走,就必须通过这些乱石抵达河对岸。
一开始的确很平静,六七米的距离只不过一抬腿就跨过去了,然而就在我走出一半,即将加快脚步的时候,冷不丁却听到水流传来“咕咚”的声音,紧接着从水中冒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水花。
我停下脚步,皱眉看着水花翻涌的地方,感觉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还不等搞清楚那是什么,就听到背面扑腾一声,传来沉闷的破空声,紧接着林霄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
“陈凡,小心你后面!”
啊?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毫无准备,还不等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腰腹被一股大力卷住了,紧接着那东西猛地往上一提,我连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双腿就直接脱离地面,被狠狠甩向了半空。
我这才有时间往回看,而随后映入眼帘的画面,也吓得我彻底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