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
望着头顶不断掉落的花背蜈蚣,我下意识地反手一掌,直接撞向夏夕肩膀,利用掌风把她推到一旁,大喊道,“你和小黄先跑,快!”
话刚说完头顶已经涌来一股腥风,我根本没得选,立刻矮身贴着地面一滚。
这一滚,我直接拉开了两米距离,随后头顶一道黑影坠落,一头半米长的蜈蚣恰好落在我刚才站立的方位。
花背蜈蚣通体发绿,头顶两只触须诡异地蠕动,迅速锁定了我这个目标,从口器中喷出一道绿色的毒液。
我连续翻滚闪开,毒液落在地上,顿时冒出滋滋的白烟,连脚下的树藤也出现了明显的枯萎迹象。
不仅是这种花背蜈蚣,就在我闪避毒液的同时,身后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临体,我回头看见一只身高超过一米六、浑身都是壮硕肌肉的冥猿,已经挥动爪子朝我后脑勺拍过来。
我举刀挡了一下,顿时传来哐当一声,感觉虎口隐隐发麻,定睛一看,居然开裂了,渗出不少鲜血。
冥猿也被这一刀挡开,翻身落到了别处。
但下一秒,那种拥有黑色甲壳的大蜘蛛也爬行过来,张嘴喷射出一股白色的蛛丝,犹如藤蔓一般朝着我小腿袭来。
我面露惊骇,急忙挥动凶刀斩向对方,然而那种蛛丝不仅韧性十足,上面还附着着一种黏性超强的液体,居然黏在我的凶刀上,直接绕了两圈。
我尝试用刀锋切割,发现蛛丝黏性太强,刀锋居然劈砍不动,好不等我想出办法,蛛丝便骤然绷紧,猛地往后一拽。
我的身体吃不住劲,被带得双腿离地差点飞起,好在危急关头林霄从侧面闪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支火把,点燃了缠在刀锋上的蛛丝。
顷刻间火焰弥漫起来,这些蛛丝不经烧,立刻从着火的地方折断,我迅速爬起,将刀锋上的蛛丝弄掉,一脸惊骇地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幽冥怪物,大惊失色道,
“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幽冥生物,到底咋回事?”
“不知道,有可能是那几个东瀛武士误触机关,导致被困在下面的幽冥生物逃离出来了吧。”
林霄一剑刺穿了面前的冥猿胸膛,边后退边说,“这里不能待了,得赶紧撤出去才行。”
我环顾四周,发现唐元和阎王已经跑向左边一条通道,夏夕则带着小黄躲进了右边的通道中,兰姐和胡文华也遭到这些幽冥生物追赶,迫不得已跳到一个地方躲避,整个场面乱成一团,好不容易凑齐的队伍又有了被分割的迹象。
“顾不上这些了,分开跑路反倒会好一点,我来开路,你跟着我跑吧。”
林霄挥动青铜短剑,先将几条近身的冥猿逼退,然后旋身往刚才来时的路上狂奔。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跟随上去,可余光一瞥,却看见身为“向导”的瞿露露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穿过那些冥猿,快速朝溶洞中间那块石碑方向跑去。
我去,她这是在干嘛?
如今场面这么混乱,她不仅不想着逃走,反倒主动往溶洞中间凑,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无异于是在找死。
我稍作犹豫,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从后面对她大喊道,“你去那里做什么,赶紧回来!”
瞿露露距离石碑已经很近,闻言便看了我一眼,但脚下却没有停止的迹象,依旧冒着被冥猿攻击的危险,快步冲到了石碑的正下方。
这时候已经有冥猿注意到她了,余光中至少有五六只冥猿一同扑向这女人的背后。
我气得骂了声娘,不得不纵身跟上,从后面劈出一刀,斩杀了距离最近的冥猿。
同类的死亡并没有引起这些冥猿的恐惧,反倒加剧了它们的疯狂,同一时间,三头冥猿红着眼睛朝我扑来。
第一条冥猿挥出爪子拍向我天灵盖,被我侧身一避,飞速躲开了。
第二头冥猿撞向我的胸口,不等它靠近,我便一个大脚飞踹过去,狠狠踢中了它的肚子。
第三头冥猿的攻击我未能完全躲开,肩膀挨了一下,顿时火辣辣的疼。
我怒火高涨,把凶刀反撩起来,直接命中了第三头冥猿的胸膛,刀锋桶穿它胸口,被我当做肉串一样重重砸向身后,啪叽一声,和同类的头颅来了个亲密接触,当场爆出了一片脑浆。
等我搞定最后一头冥猿的时候,发现的瞿露露正蹲在那块石碑下面研究,我气得不行,三步并作两步,飞快拉近和她的距离,低头看向石碑底座,顿时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这石碑下面,有个地方居然是中空的,还埋了一块可以活动的青色石砖,不知道究竟用来干嘛。
当时我心情十分紧张,忍不住连声催促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起跑?”
瞿露露却没有抬头看我,而是快速划破中指,把一滴鲜血挤在那块青色石砖上面,画出了密集的血丝纹路,
“这里就是我的目的地,没必要再跑了,只有拿到巫王权杖我才能回去交差。”
我急得都不行了,说你还真不怕死,难道不担心被这些怪物给……
“陈凡,难道你不想找到吴瞎子,并破解吴瞎子看守大半辈子的秘密吗?”瞿露露已经花完了血纹,回头看我一眼,并喊了一声小心。
我大脑一震,条件反射般回身劈出一刀,正中一头花背蜈蚣的腹甲,刀锋持续发力,将它钉得对穿,同时嘴里催促道,“那你抓紧时间!”
我的确很想找到吴瞎子,并搞清楚吴瞎子守护半生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尽管还搞不清这和瞿露露的行为存在何种内在联系,但直觉告诉我,也许听这个女人的话不会有错。
趁我和扑上来幽冥怪物搏斗时,瞿露露已经双手结印,隔空覆盖在刚画好的血色条纹上方,并快速诵念起了一遍法咒。
她念咒的方式十分迅捷,嘴巴一张一合,迸发深涩难懂的口诀,当让我感到惊愕的是,瞿露露此时诵念出来的经咒口诀,我居然感到十分熟悉,和吴瞎子教给我的黎巫传承是一致的!
“等等,你怎么也会黎巫经咒?”
我大惊失色,还没等询问,忽然感觉瞿露露的气势徒然大变,脸色铁青扭曲成一块,好像承受了某种痛苦。
她低呼一声,双手叠加,对着地上的青砖一印打去,顷刻间我听到轰隆一声,仿佛火星掉进油桶里,整个世界轰然一声响,仿佛化作了崩塌的碎片。
这不是我的错觉,那块石碑是真的塌陷了,而随着石碑的龟裂,无数狂暴的风从四处吹来,我们所处的地方则成了风暴的中心,巨大的旋风伴随着很强大的吸扯力,将我吹得一阵迷糊,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十分紧张,下意识伸手去拉瞿露露,不料这女人却反手一带,把我朝石碑下面的中空地带拉拽下去,同时发出一声低吼,“别吵,跟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感觉重心失去平衡,身体好像一片飘飞的落叶,被她一带,人就直接朝着下面跌落过去。
次奥,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几乎每次钻洞都要经历一次高空跌落,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跌落的过程好像持续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最终我砸在了一片冰凉的水面上,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一只手正用力抓紧我,朝着岸边用力拖拽。
没有任何迟疑,我猛地把头抬起来,望向身边的环境,视线之中只见被一扇巨大的石门,正半敞半露,十分诡异地充斥着我的视线。
这特么是哪儿?
我看懵了,甩掉湿漉漉的头发,不可置信地揉着眼睛。
此时我们正身处于一个寒潭之中,前面是一座已经敞开的大门,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山壁,水潭和山壁之间则出现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台,四下里一片黝黑,只有大门边缘伫立着几盏蛟油灯,将空间映照得一片朦胧。
这里很平静,既没有战斗,也没有幽冥生物的厮杀和怒吼,整个世界好似完全和外界隔离,至于林霄和夏夕他们,则是彻底脱离了我的视线和感知。
“呼,总算是安全了,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把衣服上的水渍弄干吧。”
就在我怔怔出神的时候,耳边却听到瞿露露的一声叹息,抬头发现她已经站起来,正朝石门边缘处那个平台走去。
“等等,你站住!”
我并没有如她所言,直接靠在地上休息,而是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十分谨慎地望着瞿露露,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
这女人回头跟我装傻,故意假装很惊讶的样子,“我是瞿露露啊,还能有谁?”
“我问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的身份!”
我加重了语气,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曾经怀疑过瞿露露,总觉得这女人心里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我,只是这一路走来过于凶险,成天忙于玩命奔逃,导致我一直没机会询问。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当即爬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懂得黎巫经咒,还懂得打开这个神秘空间的办法,快说,究竟是谁教你的!”
面对我的追问,瞿露露显得很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欲行不轨?”
“我也不想怀疑你,可你这一路太反常了,让我不能不怀疑!”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脸上写着坚持。
无论如何,我需要这女人给出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