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去赌场的时候里面很空旷,因为是大早上,没几个人玩牌。
段鹏直接找到当班的经理,提出要和苟老板见一面。结果经理却表示很为难,说苟老板家里出了点事,恐怕暂时不会跟我们见面了。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反问他苟老板出了什么事。
经理支支吾吾讲了半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搞得段鹏很急,加重语气说,“我们是苟老板花钱请来的客人,哪有客人要求见面,他却不在的道理?到底出了事,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们马上就走!”
这个值班经理清楚我们的身份,为了避免得罪我们,赶紧赔了个笑脸说,
“有些话不方便在外面说,能不能请你们跟我去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值班经理把大门一关,这才压低声音讲出了实情,“不瞒几位,就在昨晚深夜,苟老板遭到了刺杀,他情妇死于非命,苟老板正躲着不敢出来。”
啥?
我们当场就懵了,什么人会刺杀苟老板。
值班经理苦笑说不知道,事情发生在深夜两点半,苟老板处理完赌场的事情就去找他的小秘了。
一开始倒是挺正常,他和小秘还进行了一番深入友好的交流,等完事后苟老板去卫生间洗澡,却听到卧室里的小秘发出尖叫,然后是砰的一声,卧室的落地窗玻璃被什么东西撞碎了。
等苟老板跑回卧室的时候,发现刚还和自己亲热的小秘已经摊在地板上,口吐白沫停止了的呼吸,临死前好像遭到了极致的惊吓,嘴巴张得大大的,连五官都扭曲了……
小秘的死法和之前死掉的那几个人差不多,身体不见任何外伤,好像心梗发作致死。
可苟老板很清楚,小秘书根本就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上个月才体检,显示一切正常。
再结合卧室被撞破的窗户,苟老板分析刚才肯定有什么东西进来过,而且那东西很有可能是奔着苟老板来的,只是碰巧他洗澡不在,所以才会盯上正在卧室换衣服的小秘书。
于是苟老板就赶紧躲了起来,由于搞不清楚是谁要害自己,干脆切断了和外面的一切联系,只有自己的几个亲信知道他的去向。
我听完直接就震惊了,苟老板死掉的小秘,和之前那几个因为接触了煞器手套而当街暴毙的人是同一种死法。
难道他秘书也接触过煞器手套?
林霄则摇头表示不太可能,煞器手套一直在周宇航身上,没理由让苟老板的小秘和它产生接触。
我反问说,“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原因造成苟老板的小秘死亡?”
林霄皱眉的分析说,“很显然,是周宇航找到苟老板,打算要害他,但出于某种巧合搞错了目标。”
我想到一种可能,倒抽一口凉气说,“你是说,周宇航从我们手里逃走之后,马上就去找了苟老板?”
“应该是!”林霄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很阴沉。
段鹏插了一嘴,说不对吧,周宇航和苟老板没有直接接触过,没理由找他的麻烦。
林霄冷哼道,“怎么没理由,别忘了我们都是被苟老板请来的。”
因为我们的存在,导致手套里的邪灵感觉受到了威胁,这家伙想泄愤,又没胆子直接去找我们,所以才选择苟老板下手,这很正常。
我低着头分析,“倒不一定完全是出于泄愤。”
段鹏抬头看我,“怎么说?”
我说,“你想想之前那四个死者,有可能这并不是周宇航第一次害人了。”
段鹏皱眉道,“可黄大师说过,那四个死者不是被周宇航害死的,而是被另一个阴邪物……”
“也有可能是他说谎了。”
我摇了下头,转身对值班经理道,“能不能替我们安排一下,尽快和苟老板见个面?”
“这个嘛……你们等等,我得打个电话问一问老板。”
值班经理马上出门打起了电话,我们三个人则留在办公室继续分析。
事情有点麻烦了,本以为经过昨晚的事,周宇航可能会带着手套藏起来。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小子逃走之后居然会跑去找苟老板的麻烦。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好离开了,毕竟是苟老板花钱请我们过来解决事情,现在问题没有解决,反倒连累他自己遭到攻击。
如果不能再次找到周宇航,我们的招牌肯定得砸。
段鹏叹息一声道,“唉,真麻烦,早知道就不接这种业务了。”
现在说这个没用,我们在办公室等了几分钟,值班经理终于返回,告诉我们他和苟老板联系上了,现在就可以带我们过去。
出发前我还问了值班经理,那个小秘书的尸体在哪儿,是被怎么处理的。
值班经理苦笑说,当然是交给警方了。
我立马对段鹏说,“干脆分头行事吧,我去找苟老板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你和林霄去警局看一看那个小秘书的尸体,说不定会有发现。”
段鹏答应了,澳门本来就不大,从这里开车去警局也就几分钟路程,靠着苟老板和当地官员的关系,要看一眼小秘的尸体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兵分两路,段鹏带着林霄去警局停尸的地方,我和值班经理按照原计划出来,不久后就来到了苟老板躲起来的地方。
这是一座豪华的独栋小别墅,在澳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就只有真正的大老板才住得起别墅。
到了别墅门口,我看见几个穿黑西装,打扮成黑.社会模样的保镖,正一脸严肃地把守别墅进出口。
值班经理下了车,对这几个保镖说明来意,为首的保镖头子好像有点看不起我,不冷不热地说,“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有我们保护,苟老板会很安全,你带这个小子进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看像保镖头子,说你能防得住闹事的人,能挡得住害人的鬼吗?
保镖头子满脸不屑,说什么鬼啊神的,你小子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我可不信你那套。
我说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和苟老板约好了见面,你现在挡着我不让进去,是不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统统都由自己负责?
保镖头子态度恶劣,刚要发火,立刻被值班经理拦下来,
“老杜,陈凡是老板的客人,你说话注意点。”
老杜这才不阻止了,冷着脸说,“行,我这就带你们去见老板,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搞定这件事。”
我不说话,跟他一起走进了别墅大厅。
别墅后面有个隐蔽地窖,老杜指了指用木板隔起来的门,说老板就在下面。
我不得不佩服这些赌场老板的安全意识,居然懂得在家里挖地窖,防范于未然。
值班经理小声说,“那当然,这年头凡是开赌厅的,得罪的人都不少,有什么为了防止被道上的人寻仇,不能不提前预备一些安保措施。”
我点了下头,说可惜这个地窖太简陋了,防得住普通仇家,却未必能防得住脏东西。
“你少来这套,现在是大半天,再说我和几个弟兄一直守在外面,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事?”老杜对我的评价很不爽,瞪着眼睛露出很凶的表情。
我不予理会,指了指地窖入口,示意他开门。
老杜气哼哼地揭开地窖盖子,带领我们下去。
可当地窖被打开的瞬间,我们就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感觉这里的空气很森冷,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邪寒气流,和之前打过交道的煞器手套如出一辙。
“坏菜了!”
当捕捉到这股气息后,我的内心立刻就是一沉,急忙推开老杜和值班经理,径直跳到地窖下面。
地窖不大, 被分成了几个隔间,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点灯。
我直接拔出凶刀,谨慎地看向阴暗的环境,老杜却不以为意道,“你装神弄鬼的究竟想干什么,老板只是太累了想睡觉,所以才把灯光上了。”
随他怎么说,我都懒得理会,直接找到地窖的点灯开光,用力往下一拉。
啪嗒一声,灯光亮起,我定睛朝着里面一个房间走去,一脚踹开了地窖大门,随后呈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见苟老板正一脸惊恐地躺在地窖沙发上,身体呈后仰姿势,嘴巴大大张开,脸色却惨白犹如纸张,扭曲的五官诉说着巨大的惊恐,身体却早已僵直冰凉。
“靠,老板!”
这一下值班经理被吓坏了,就连老杜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两人条件反射般抖了下身子,不约而同地冲向苟老板的尸体。
值班经理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探了下苟老板的鼻息,回过神来一脸惊悚地对老杜大骂,
“你特么的,不是说有你带人守着老板,肯定不会出错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杜人已经吓傻了,脸色灰白晃了晃身子,难以置信地呆坐在地,傻傻喃呢,“这、这这……见鬼了,我明明一直带人守在别墅进出口,没放任何人进来过。”
我没有理会这两个家伙的表情,默默走到苟老板的尸体旁边,蹲下去做了一番检查。
尸体全身不见外伤,也没有病痛发作的迹象,唯一的疑点是苟老板的嘴巴长得很大,鼻歪眼斜好像临死前遭遇了巨大惊吓。
其次我还在苟老板暴张的嘴巴里发现了一点白色的丝絮,用纸巾包住,凑到眼前一看,是一种很粘稠的丝状物,上面附着很明显的阴煞气流。
值班经理用颤抖的语气问道,“陈大师,这是……”
我叹了口气说,“你老板是被人吸走精气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