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气得直接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他一耳光。
段鹏也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手贱惹的祸,顿时哭丧着脸说,“得,你别骂了,我以为那阴灵死了这么久,魂魄早就该投胎了,没想到居然还在。”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尽快想办法补救,段鹏一股脑爬起来,说他还记得阴灵骸骨被丢在了什么地方,可以立刻带我去找。
我气得只想抽他,无语地换上外套,匆匆跟随段鹏跑下楼。可来到昨天扔东西的垃圾桶旁,我俩却集体傻眼了,因为这垃圾桶居然是空的,已经被环卫工人给清理掉了。
“靠,瞧你干的好事!”我后槽牙都咬紧了,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墙上。
段鹏不淡定地说,“那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找呗,不尽快把阴灵骸骨找回来帮他归位,这家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今晚又回来找我们!”
我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恶狠狠瞪他一眼。好在这时候路边驶过去一辆垃圾清运车,我眼珠一转,立马带上段鹏跟过去。
垃圾清运车行驶得比较慢,我没一会儿就追上了,找到环卫工司机,询问他们把昨天的垃圾运到了哪里。
环卫工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们,反问我们打听这个做什么。我只好编了句胡说,说自己卖给女朋友的金项链不见了,应该是被我当成生活垃圾丢进了垃圾桶,那是自己刚买来的求婚礼物,弄丢了女朋友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这环卫工也是个热心肠,闻言马上说,“小伙子别急,昨天倒的垃圾都被运到中转站了,你们上车吧,我这就送你去中转站!”
我赶紧谢过环卫工,扭头瞪了一眼段鹏,让老小子跟上来。
等到了垃圾中转站,我俩人都傻了,香港这地方人口高度密集,不大的城市里拥挤了好几百万人,每天产生的生活垃圾都快堆成小山包了,鬼知道阴灵骸骨被埋在了哪儿?
没辙我们只能蹲下去,在成堆的垃圾山里四处翻转。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从上午一直找到傍晚,段鹏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满脸激动地望着我说,
“老弟我找到了,在这儿!”
我定睛一瞧,果然垃圾袋里存放的就是那块阴灵骸骨,居然跟女人用过的卫生巾堆在一起,难怪会惹得阴灵发怒了。
我把阴灵骸骨抢过来,左看右看,确定还算完好,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看你个老小子都干了什么事,赶紧走吧,趁着天没黑,咱们得快点把东西还回去。”
随后我们搭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时候也顾不上打车费用贵了,求着司机开快点,没多久就抵达了新界那个小渔村。
到地方之后,我急忙带上骸骨往山里跑,只花了半小时就找到那天挖开的坟包,定睛一看,果然坟头开裂的地方变得更明显了,明显是阴灵正在发怒。
我急忙拿出小铲子,再次掘开坟包,毕恭毕敬地将骸骨缺失的部分还回去,同时让段鹏跪在坟包前面磕头,将买来的黄纸和元宝蜡烛一起烧掉。
经过我们的磕头赔礼,阴灵终于消了火。等到段鹏站起来的时候,脑门流出了一头细汗,脸色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白了,脑子也不再晕眩恢复了正常气色。
我哼了声说,“亏你还是专门倒卖阴物的,居然能干出这种事,传出去肯定会成为同行人的笑柄。”
段鹏有些不好意思,求爷爷告奶奶,让我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千万别到处说。
我似笑非笑,模仿他的样子挤出一副奸商表情,“好啊,保密可以,可这封口费嘛……”
段鹏瞪大眼睛说什么,你还要钱!
我翻白眼说自己不能白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看在以往交情上,这次收费可以便宜点,“你给个万儿八千就行,睡觉咱俩是哥们呢。”
段鹏脸都绿了,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小子活该,谁叫他之前总坑我来着?
回去路上,他一直在跟我讨价还价,商量着封口费能不能少给一点,我特么肚子都快笑疼了,故意板着脸,用没商量的口吻说,
“凭啥给你便宜,生意是生意,交情归交情,一码是一码嘛,我给你的同样是友情价了。”
他气得咬紧了后槽牙,赌气不理我,这时候我们已经返回了小渔村,恰好前面有个老头打着手电筒从村口路过,看见我们两个外乡人大半夜走在山里,便好奇过来问我们是干啥的?
我解释自己是来香港走亲戚的,上世纪有个长辈从大陆偷渡来这里,不慎掉进海里溺死了,自己打听到人被埋在这儿,所以带朋友过来看看。
老头哦了一声,惋惜道,“唉,这大半夜的你们还是别在山里瞎逛了,后面那块乱坟岗可不太平啊,尤其是西边那个凶坟,好多人路过都出事了。”
我和段鹏对视一眼,意识到老头说的“凶坟”,应该就是我们刚刨过的那一个,忙递过去一支烟,询问他关于那座凶坟的来历。
老头边走边说,“上世纪这里来了不少偷渡客,一半人全都淹死掉海里了,这些大圈仔无亲无故,连尸骨都没别人收捡,所以才形成了这片乱葬岗。”
西边那个坟头埋得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当年他拖家带口一起偷渡来香港,可途中却感染了肺炎,和家人失散,为了逃避港警的抓捕和驱赶,只好躲在山里藏起来。
不料这山里还住着一帮跟他一样的流民,见他孤身一个人比较好欺负,就想抢走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年轻人奋力反抗,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人活活打死了。
“那之后尸体就掩埋在这儿,可能是他死得太冤,加上一直没能等到家人,所以执念很深,变成孤魂野鬼一直在山里游荡。”
老头说自从年轻人死后,这里就隔三差五闹邪门的事,当初那几个抢他东西的流民更是相继暴毙,一个个都死得很凄惨。
我嗯了一声,怪不得阴灵怨气这么重。
好在我们已经找回了它的尸骸,也算兑现承诺,不用再担心被这个阴灵报复了。
段鹏急着离开,当即跟老头道别。
返回酒店,老小子总算松口气,苦笑说以后绝对不手贱乱丢东西了,等丽娜的尾款一到手,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走。
听他这么说,我便冷哼一声道,“你个老小子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隔天一早,眼看着尾款还没到账,段鹏有点急了,正准备掏出手机给丽娜打电话,没想到丽娜的电话居然率先打来,开口就指责我们是骗子。
我和段鹏都很懵,问她几个意思。
丽娜气哼哼地说,“你不是说自己下的咒起码能持续三个月吗,为什么姓倪的直到现在还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不会吧!”
听到这话我直接就傻眼了,暗说难道是我手太生了,下的咒没能发挥效果?
段鹏反倒说,“不可能,我对你老弟的能力还是比较放心的,吴瞎子传给你的经咒不可能失灵,而且你施法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
虽然段鹏没有修法能力,但毕竟在这一行干久了,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他表示我的操作程序很正规,正常来讲不会出现问题。
可既然我的手法没错,为什么术法最终还是失效了呢?
丽娜说,“我不管,总之没有达到我的效果,我不会向你们支付尾款,而且我还要追究你们骗我的损失,害我白高兴一场,别想这么轻易就算了!”
我脸色一沉,露出发苦的表情。
这老女人心眼特别窄,一看就是个记仇的人,否则也不会抓着倪女士不放了,虽然我不怕她,可丽娜大小也是个明星,万一真的得发动自己影响力,把我和段鹏是“骗子”的事情到处宣扬出去,搞不好以后名声就臭了。
段鹏急道,“等等,你先别着急,有话好好说嘛,最多这样,我们替你调查一下情况,先搞清楚这位倪女士为什么被下了咒却毫无反应。”
经过段鹏的一再劝说,丽娜总算勉强消了火,冷哼一声道,“那好,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我一定会把你们骗我的事情抖出来!”
她愤怒地挂断电话,我则是一脸不爽地说,“这个丽娜可真是难伺候,要我说还是算了吧,就算拿不到尾款我也不想再掺和她的事了。”
段鹏苦兮兮道,“老弟,这不是拿不拿得到尾款的事,事情关系到咱俩的名声,要是一般的客户,翻脸也就翻脸了,可这女人不一样,她认识不少大老板,万一较真了,很容易就能把咱们的名声搞臭。”
而且段鹏也很好奇,想弄清楚我的法咒究竟为什么会失效。
我琢磨了一下,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当天我们就打听到倪女士拍摄的剧组,准备先和这个女人近距离接触一下,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法咒失效。
这家剧组在东郊的一栋老楼附近,拍的是民国时期的剧情,我们刚到地方就被现场工作人员给拦下来,表示非剧组人员不能随意进入拍摄场地。
没辙我和段鹏只好退出来,先跑到一个阴凉处等着,直到两三个小时后,里面的拍摄任务结束了,我起身看见一个面色红润,穿着民国时期旗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正在助理簇拥下走出拍摄场地,顿时眼前一亮,拍了拍段鹏的肩膀道,
“老段快起来,倪女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