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霄的话不亚于在现场投入一颗炸雷,徐文斌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后手,当即狠狠抖了一下满脸的肥肉,却已经来不及做出应对策略了。
只见石桥下面的深渊口子冒出大量邪寒的气息,一只只粗壮的鬼面蛛和蝙蝠大量涌出,到处爬来爬起寻找攻击目标。
它们的性情极度残暴,看向七杀门的眼神也带着人性化的凶光,一股脑地涌上来,完全不给人群反应的机会。
徐文斌是第一个遭到毒虫攻击的人,只见一头体型较大的蝙蝠在空中盘旋起来,尖锐的爪子裹挟着冷风自他头皮掠过,把徐文斌吓得头皮发麻,赶紧抱着脑袋贴地翻滚,然而这一滚,地面还有大量蜈蚣和虫子一起涌上来,像极了一片密集的潮水,肉眼可见地把人吞噬包围。
“啊……”徐文斌慌了,极度不甘地跳脚挣扎,试图甩开身上的毒虫,双手又拍又打,可是没用。
这些毒虫生命力顽强,性格更是残暴无比,盯上目标后绝不撒口,就算身体被砸碎打烂,吻鄂却依旧坚挺,死死咬着目标的皮肉不放。
徐文斌疼得不行了,倒地乱滚发出野猪一样惨叫,其他人见状都赶紧冲上去帮忙,对着他一阵胡乱拍打,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该死!”另一边的黑蛇也遭到了这些毒虫的围攻,但他的能力不错,马上取出那根的竖笛,凑到嘴边用力吹奏起来,竖笛发出尖锐的呜呜声,似乎对这些毒虫存在一定的克制效果,笛声响起的地方,两米之内居然没有毒虫敢于靠近。
可这种笛声虽然阻止了毒虫的围攻,却没办法反击地上的虫子,蜈蚣和鬼面蛛们依旧围成一圈,冲着人群嘶嘶暴吼,还有不少剧毒蝙蝠在天上不断盘旋,一直寻找着再次攻击的机会。
场面一下变得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奔走的身影,我们站在石桥上整个看呆了,反应过来的阎王立刻对林霄竖起大拇指,“可真有你的,早知道你还有这手,刚才就不用那么绝望了。”
可面对阎王的由衷夸奖,林霄冷峻的脸颊却依旧绷得比铁石还要硬,默默摇头,提醒我们不要高兴得太早,
“这里的毒虫根本就不受我控制,它们一旦被彻底释放出来之后,就会胡乱攻击所有闯入这里的目标,不管是七杀门的人还是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离开了。”
“啊?”凌霄的话顿时让阎王的脸颊变得僵硬,我们刚刚浮现出来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彻底变得僵硬。
怪不得林霄没有在第一时间放出这些虫子,而是在敌人的步步紧逼下才不得已选择了就范,感情这些毒虫根本就不是来帮我们的!
张哥一瘸一拐地冲到林霄身边,紧张道,“怎么会这样,这些毒虫不是你祖先留下来,负责守护祭坛的吗,你身上有蜀王的血脉,按理说可以操控它们才对。”
“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林霄还是摇头,用复杂深邃的目光深深看向了黑色石碑,经过他刚才的折腾,石碑表面已经出现了明显开裂的迹象,而在开裂的位置附近,则有一道邪寒恐怖的气息正在到处散发,充满了邪气和森寒,
“四百年前,张献忠兵败死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的尸体也运到了这里,还把自己的尸骨埋葬在镇国石灵下面,经过石灵的滋养和渗透,这家伙的魂魄已经和石灵合二为一,成为了这里的新主人。”
我悚然一惊,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说,“所以这些毒虫其实是受到了他的魂魄影响?”
“没错。”林霄目光阴寒,指了指那些邪气散发的地方,说自己这次进入祭坛,本就是为了搞定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没想到经过石灵四百年的滋养,他的魂魄已经产生了变异,变得异常强大,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搞定,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如今林霄又在七杀门的胁迫下不得已打开了石碑下面的机关,这样做虽然能够抵御七杀门,但也将那位大枭雄的魂魄彻底释放出来,恐怕接下来所有人都要变成它的盘中餐了。
“靠,你怎么不早说!”
阎王顿时沉下了脸,跺脚说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要对我和老板进行隐瞒?
林霄看了看一眼阎王,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是在彻底进入祭坛之后,才意识到的这点,就算想说也没机会,而且……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帮你们弄走祖先留下的遗物。”
“你……”阎王气得面色铁青,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根本无法和林霄计较,张哥则长吁短叹道,“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是想想该怎么离开吧,等那些毒虫搞定了七杀门的人,肯定会马上跑来攻击我们的。”
林霄却摇头让我们不要这么紧张,指了指脚下的石桥,表示这个石桥经过祖先的布置,那些毒虫一时半会儿还攻不上来,只要我们不离开石桥应该就没事。
阎王苦着脸说,“就算毒虫爬不上石桥,我们也下不去,迟早会被活活困死在这儿,不行,必须尽快想其他办法!”
他慌忙看向四周,目光忽然捕捉到石碑下面冒烟的地方,眼芒爆闪了几下说,“那个地方邪气最浓,或许毒虫就是受到这股邪气的支配才会变得这么疯狂,只要堵住那个地方应该就没事了!”
说完阎王立刻拔腿冲向邪气渗漏的地方,同时从登山口袋里摸出一包黑狗血,毫不犹豫地淋下去。
“你别乱来,这么做只是让情况变得更糟糕!”林霄眉头一沉,本能地要阻止对方,但阎王动作很快,林霄没能把话说完,那一包黑狗血已经全部洒在了石碑上面。
黑狗血是秽物,专门针对各种邪气,理论上来讲,一旦这些邪气受到黑狗血的覆盖,应该会停止扩散才对。
可古蜀祭坛的布置却反其道而行,随着这一包黑狗血洒落,石碑下面的符文却再度闪烁起来,裂痕还在不停变大,那些游动的黑色气息居然有了实体化的挣扎,并制造出“嗡嗡”的飞行声。
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些黑色雾气居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它们体型很小,类似于甲虫,身体呈灰黑色,背上长着古怪的肉刺,翅鞘上有斑点像豹皮,腹部下面延伸出的一道道锋利的爪钩,钩子表面覆盖满了细密的绒毛,显得十分的狰狞,大小就跟跳蚤一样,但飞行速度却很快。
虫子直接从石碑下面涌出来,立刻散开,一部分爬上阎王的胳膊,使劲蜇咬,更多的却振翅一盘旋,越过我和林霄,朝着石桥下面的空间跃去。
我们已经没心情去看石桥下面有什么,阎王叫得十分凄惨,只见他“啊”的一声大叫,身体立刻跌倒在地,发疯似的甩手,不断把虫子们往地上摔去。
我们也连忙冲上去帮忙,脱掉外套,使劲地拍打阎王的身体,试图将这些虫子给弄掉。
可这些虫子十分顽强,腹部下七八只节肢死死地扣住了阎王的皮肤,用强力的口器直接撕扯他皮肉,然后拼命往肉里钻去,虽有少部分给被拍下来,但还是有不少死死吸附在身上,怎么都弄不掉。
阎王疼得浑身抽搐,直接就翻起了白眼——说句不太客气的话,这家伙的惨叫声和我们老家杀年猪没什么区别。
在我印象中这家伙绝对算得上是个硬汉,能疼成这样,可想而知这些虫子撕咬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出来的。
林霄的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他不肯帮助神秘老板窃取祭坛的东西,可毕竟和阎王合作过很多次,同样不忍心看着阎王被活活咬死,只好用刀子划在手掌上,弄出更多鲜血,直接往阎王胳膊上一抹。
说来也怪,当林霄的鲜血落在阎王胳膊上之后,那些疯狂撕咬的虫子马上就失去了动作,纷纷僵硬地剥落掉向地面。
与此同时林霄又把目光转向我,沉声说,“童子尿。”
虽然很尴尬,但为了救人我却不得不把身体转过去,快速拉闸放水,再把童子尿全都抹在了阎王被咬伤变得浮肿起来的地方。
此时阎王的胳膊已经肿成了萝卜,正倒在地上不停哼唧,直到抹了我童子尿之后,表情才有了一丝松缓,那些浮肿的地方也明显有了恢复的迹象。
林霄吁了口气,冷冷地看向阎王,“说了让你不要胡来,现在情况已经变得更糟了!”
他的话引起了我们关注,张哥刚要发出询问,林霄就一摆手,往破碎的石碑下面的一指,我们齐刷刷地定睛看去,赫然发现那些灰黑色的小甲虫已经聚合在一起,竟然凝聚成一张恐怖扭曲的“大脸”,缓缓从石桥下面的空间悬浮起来。
这是一张冷漠的、完全捕捉不到人类感情的“虫脸”,整体是由多到数不清的虫子组合而成,眼睛更像是两个黑漆漆的黑洞,正用一种麻木带着狰狞的表情看着我们,充满了怨毒的邪笑。
“天呐,那是什么?”
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张哥更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林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攥紧拳头说,“阎王用黑狗血淋在石碑上,导致我祖先留下的布置完全失效,四百年前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也彻底苏醒了。”
“什么,你说这张虫脸是张献忠的?”我整个三观都被的冲毁了,怔怔望向那张由数不清的虫子组合起来的鬼脸,内心充满了无法描述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