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林说出了分手后的遭遇,我将信将疑,站起来摇头说,“我可能出不去了,这里有个八卦锁魂阵,已经困住了我……”
我话没说完,孙林就笑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这么一个破房间,哪有什么阵法?害怕了你就直说,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心情很不爽,说谁害怕了,刚才这里明明有八扇门的……但我的话只说一半,马上就错愕地停下了。
因为我发现刚才困住自己的八扇门已经消失不见,自己又出现在了那个空旷诡异的房间里,四周一切都跟往常一样,除了消失不见的夏夕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见鬼了?
我惊愕瞪大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大脑显得无比困惑。孙林走过来,很纳闷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被吓得出现幻觉了?”
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我感到无比的诡异,条件反射一样从地上蹦起来,大脑却感到一阵恍惚。
孙林则变得不耐烦了,摇头问我到底走不走。我正在迟疑,这家伙已经扭头过去不再理我,边走边说,“你要是不走的话就留在这里等死吧,我才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呢,还得回去帮其他人找出口。”
见他转身要离开,我顿时急了,赶紧跟上去说,“你先等等,我还没找到夏夕呢。”
“都说了你可以想先跟我出去,等和其他人汇合之后,大家再一起找那个女人,难道要因为一个女人耽误所有人出去?”
孙林并没有停下来,反倒越走越快,我迟疑了一下,这里到处黑漆漆的,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他走后再次出现那种幻觉,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应付,倒不如先找到张哥他们,再一起想办法应付这里的环境。
想到这儿我只好跟了上去,出了那扇石门,眼前又出现了一条陌生的甬道,我越走越觉得不安,这条通道以前根本没出现过,不知道究竟能通往哪个地方。
走了两分钟,前面依旧是一片漆黑,我心里更加不安了,停下来不走了,对孙林说你等等,这条路不对。
他扭头问我又怎么了?
我说都走出两三百米了,为什么还没有看见张哥他们,甬道这么危险,他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找我们?
孙林脸色很差,说一共就这几个人,根本腾不出多余的人手,自己能冒这么大风险过来找我,已经很够意思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要是不想走就直说,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他的态度忽然变得这么恶劣,顿时让我警觉了,后退一步说,“你真的是孙林?”
他愣了一下,用看待神经病的目光看我,“如果我不是孙林,那我是谁?”
我指了指他干净整洁的外套,说刚才大家被鬼面蛛追得那么狼狈,可你衣服这么干净,连个褶子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和我们一起逃亡过的样子。
我边说边后退,已经捕捉到情况有点不对了,果然孙林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恶狠狠的,脸颊铁青,额头上的经络和血管也一根根蹦起来,
“让你跟我走,干嘛说这么多废话?”
然后这家伙一个跨步就朝我冲过来,用力把我扑在地上。我没想到孙林说翻脸就翻脸,一个不剩被他抱住大腿掀翻,后脑勺磕在石头上,疼得我大脑直犯迷糊。
孙林趁机压上来,身体沉得好像一块石头,恶狠狠地掐我脖子,眼球也变得通红,喷着冷气咒骂道,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走,这个根本就不是你应该来的,去死吧!”
他双眼暴凸,表情变得恶狠狠的,简直比厉鬼还要恐怖,瞬间我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孙林,破口大骂一声,“你特么到底是谁,为什么假扮孙林骗我?”
“呵呵,谁说我不是孙林?”
他脸上的肌肉变得僵化扭曲,力气也变得十分恐怖,我被掐得难受,恨不得翻起白眼,只能拼尽全力挣扎。孙林见自己掐不动我,就改变目标,抱住我的双腿往黑暗里拖走。
“滚开!”我用力挣扎,狠狠一脚踢在孙林胸口上,可这一脚好像撞上了石板,硬邦邦的根本发挥不出作用,反倒踢得我脚指头生疼。
孙林在狞笑,“闯入者,你!去!死!吧!”
忽然他双手用力,一下子就把我举起来,用力投掷向深渊。
我这才发现甬道尽头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悬崖,自己的身体早就悬空,被他恶狠狠地丢进崖口,身体在重力的拉扯下拼命地往下掉。
啊……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大脑眩晕,瞬间意识就陷入了空白,被绝望填满了内心。
黑暗犹如梦魇,瞬间吞噬了我的一切。
……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自己会下落多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摔死的时候,空白的大脑却涌过一阵冰凉感,耳边好像响起了熟悉的经咒声,急速“下坠”的身体忽然就感受到了重量,耳边还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
“陈凡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晕死过去了!”
怎么是夏夕的声音?
我的大脑反应很迟钝,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本能地睁开眼,十分警戒地看向四周,随着视线慢慢聚焦,映入眼帘的却是夏夕那张充满关切脸蛋,正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
我一骨碌就爬起来,条件反射地要推开她。夏夕愣了一下,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你终于醒了,到底在抽什么风啊?”
刚从昏迷中恢复清醒,我的脑子依旧混乱,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夕,两眼一阵迷茫。
直到几秒钟后,身边传来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叹气声,“陈凡受到了鼎器的影响,差点被摄走魂魄,刚才他一直昏迷不醒,肯定是遭遇了很恐怖的幻觉,所以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适应。”
这道声音的出现,让我的身体狠狠颤了颤,不可思议地回头,看见一个满脸憔悴的家伙,正背着木匣默默站在我身后。
“林霄!”再次看到这张犹如扑克牌般的脸,我整个人都颤栗了,浑身肌肉绷得死死的,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或者我还在做梦?
就在我浑身冰凉发颤的时候,林霄却疲惫地笑了,摇摇头,指着我说,“你好端端的干嘛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刚才被鼎器影响了的神智,差一点就掉进幻觉里出不来了,幸好我及时发现了你……”
“等等,你真的是林霄?”我忽然变得很激动,厉声打断了他,同时快速把凶刀抽出来,死死护着胸口。
不能怪我是这种反应,刚才的幻觉实在太逼真了,直到这会儿我都没有完全适应过来,甚至觉得眼前的林霄和夏夕都有可能是幻觉。
林霄一愣,继而无奈地笑了笑,用余光看向夏夕。
夏夕赶紧说,“你冷静点别发疯,我们都是真的。”
我仍旧回退一步,谨慎地说,“要怎么证明?”
夏夕都快气笑了,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林霄则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尊石鼎,
“看到这个石鼎了吗,他是古蜀国用来祭祀的鼎器,上面有很多古时候遗留下来的邪纹,你们不该随便去碰它,祭器一旦被激动,就会产生一股诡异的磁场,进而影响闯入者的大脑,根据你的思维制造出很逼真的幻觉,不了解底细的人会永远迷失在幻觉里面。”
我呆呆看向自己双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直到脸上传来痛感,这才一屁股坐下来,喘着粗气说,“原来是这样……”
夏夕哼道,“刚才你莫名其妙地趴在地上陷入昏迷,我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叫醒你,幸好林霄在这附近,一见你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才做法把你的魂魄拉回来。”
听完他俩的解释,我忍不住发出一阵苦笑,忽然有感觉哪里怪怪的,抬头瞪向林霄,“你小子消失这么久,究竟死哪儿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忽然冒出的无名火让林霄怔了一下,接着那张犹如扑克牌般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暖意,低头说,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是我的事,没必要拖其他人下水,所以出发前没有通知你,没想到你会因为我的失踪,冒这么大风险跑来眉山找我。”
我腾一下站起来,揪着林霄的领子问他几个意思,什么叫你的事,没必要拖其他人下水,老子是其他人吗?
之前我有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林霄每次都选择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现在换成他遇上了麻烦,却连个屁都不肯放,
“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还是说,你一直都没拿我当朋友?”
面对我的咆哮,林霄也是有苦难言,甩甩头,挣脱我的手说,“我现在做的事,是为了完成家族遗命,祖上交代的事情我不得不做,可你不是林家人,实在没有必要陪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惊愕地松开手,问他什么是自己的家族遗命,到底几个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或许已经知道了,在我身上有一半古蜀国的血脉,可你不知道的是,我的祖先就是蜀王,按照家族遗训,我必须拿到鬼玺,去完成自己的天命。”
“什么,你居然是蜀王的后人?”我震惊了,身体的倒退两步,差点一个栽楞倒在地上。
夏夕也面露错愕说,“既然你是蜀王的后代,为什么还要跑来蜀王墓盗宝?”
林霄面无表情地摇头,说你们都误会了,这里根本就不是我祖先的陵寝,只是用来存放他遗物的祭坛而已,
“而且,四百年前张献忠入川后,已经带人闯入过这里,你们在石门外发现的那些骨骸,就是张献忠派来盗陵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