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阎王的话不好听,可毕竟说的是事实,我和张哥都没办法反驳。
而就在我思考应该怎么应对危机的时候,冷不丁头顶却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张哥瞬间变脸,喊了声“小心”,我当即意识到了头顶的危机,二话不说拔出林霄留给我的凶刀,把刀尖竖起来,不假思索朝头顶刺过去。
刀尖刺中了什么东西,触感很绵软,但我迅速撤离,并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一头婴儿手臂粗的灰白色蛇毒正挂在门框上面,把三角形的蛇头垂下来,吻鄂大张,毒牙几乎咬中我的头皮!
尽管我反应及时一刀刺穿了毒蛇下颚,但望着喷溅中透明液体的阴蛇蛊,还是止不住淌出一滴冷汗。
没想到阴蛇蛊的爬墙能力这么厉害,居然可以翻跃两米高的门框。
随着第一头阴蛇蛊出击,我们头上出现更多蠕动的毒蛇身影,它们身形弯曲,把尾巴部分盘成一圈,蛇头则奋力拱起,不断向站在门下的人咬来,一颗颗狰狞的蛇头好似炮弹一样迅猛,只用不到一秒钟的时候,就能完成伸缩的攻击动作。
我直接吓到流汗了,身体不断后退,张哥则抄起一根凳子,用力挥舞起来,重重砸在门板上。
哐当一声,门框被砸得松动,几头阴蛇蛊来不及闪避被砸到掉落在地上,可即便骨骼被砸断掉,阴蛇蛊们落地之后还不忘奋力地攻击我们,摆动的蛇头在空中不断制造出腥冷的嘶嘶声,哪怕失去了威胁,仍旧听得人头皮发麻。
“守住窗户,快!”
而在一板凳拍碎了几条阴蛇蛊之后,张哥也没有闲着,而是迅速抓起桌上的煤油灯,点燃后用力朝大门投掷过去。
煤油灯的玻璃罩子粉碎,溅落中被引燃的煤油,有几条阴蛇蛊被火焰点燃,在火焰中拼命地翻滚的挣扎,发出极度狰狞的嘶嘶惨叫,攻击这才减弱了一点。
只是光靠这点火焰根本挡不住蛇群,随着张哥一声厉吼,我发现木质的窗台也被什么东西顶开了,定睛一看,直接窗户缝隙下同样闪过一只腥冷的蛇瞳,正在拼命往里面挤。
“混蛋!”我健步冲上去,高举着凶刀狠狠剁向蛇头,开了刃的凶刀锋利感十足,刷一刀下去,蛇头和蛇身立刻分了家,可断掉的蛇头却能保持弹射的姿势,继续跳起来攻击我。
我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被阴蛇蛊咬到,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就第一滚避开了危险,蛇头从我脑门掠过,重重掉在地上反弹,蛇唇依旧保持着狰狞开合的姿势,足足挣扎四五秒才彻底失去了活性。
至于蛇尾部分则仍旧在拼命地挣扎摆动,似乎断了头依旧无法让它们轻易死去。
“天啦,这些畜牲的生命力居然这么强?”我冷汗流了一脸,张哥迅速赶来,一脚踢开地上的蛇头,沉着脸说,
“阴蛇蛊并不是一般的毒蛇,是利用阴法蛊咒饲养的凶蛊,这玩意毒性特别霸道,千万记住别被它们啃到了!”
“没用的。”阎王却面露绝望,一脸凄苦地靠在墙上说,“外面这个家伙名字叫黑蛇,是七杀门中最擅长控蛇术的杀手,被他顶上的目标至今还没有活下来的先例,我们……怕是跑不掉了。”
阎王脸色灰白,语气充满苦涩,我和张哥却不肯束手就擒,再次顶住木质窗户,回头喝问道,“你和这个黑蛇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他要追杀你?”
阎王看了我们一眼,低头说,“这家伙的目地跟你们一样,都想打听林霄的下落……或者说,他们也想要得到鬼玺!”
“鬼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这么多人不要命地争夺?”我很是困惑,阎王则黑着脸说鬼玺当然了不起,这玩意不仅是蜀王蚕从留下的信物,更象征着整个古蜀国的权利。
我说,“古蜀国都特么被灭两千多年了,就算得到了象征的权利的鬼玺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蜀王还能活过来?”
“蜀王能不能活过来我不清楚,我只听说,蜀王生前留下了一支来自幽冥世界的军队,它们全都受到鬼玺的操控,一旦有人得到鬼玺,并破解了上面的秘密,就能操控这支鬼兵,拥有无上的权利和力量。”
阎王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这就是大家拼命抢夺鬼玺的原因,既然你和林霄是朋友,他应该会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你才对。”
我苦笑不已,自己和林霄是朋友不假,可这丫是个闷葫芦,有事情从来都憋在心里,很少会主动开口跟我提及。
我反驳说,“以林霄的性格,不是那种为了追求权力和力量不惜一切后果的家伙,他寻找鬼玺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对此阎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表达对我这种说法的不屑。
张哥则无奈地叹气道,“林霄之所以不顾一切地寻找鬼玺,的确不只是为了得到力量,而是……为了完成家族的使命!”
我微微怔了一下,很不解地转移视线,“什么家族使命?”
张哥一脸迟疑,把眉头皱起来说,看来林霄没有告诉过你,他所在的林氏家族,祖上曾经是一个修行豪门,据说林家祖先就来自消失千年的古蜀国,所以林霄身上才有一半蜀国的血脉。
我被惊讶得说不出话了,没想到林霄还有这种来历,丫的之前怎么不肯告诉我?
张哥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摇头说,“林霄是蜀国后裔的秘密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古蜀国早就灭亡了,这层身份带给他的并不是荣耀,只有无数的麻烦和负担,不告诉你这些,估计也是不想连累你吧。”
我愕然陷入了沉默,一直以来,林霄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块不懂得情绪表达的木头,从不肯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去,就算我屡次询问,他也总是含糊其辞,跟挤牙膏似的极少透露只言片语。
本以为这家伙是为了装逼保持神秘感,没想到因为这个原因。
阎王哼道,“我家老板也是看中林霄古蜀后裔的身份,才肯一直跟他合作,不过这小子不太受控制,去了江口之后就跟我们失联了,我也不清楚他具体跑去了哪儿。”
我看向阎王说,“难道不是你背后的老板主动联系林霄,让他去寻找蜀王墓的吗?”
阎王冷冷地说,“我们确实向林霄提供了不少蜀王墓的线索,老板的本意是跟他合作,一起打开蜀王墓,然后再将里面的宝藏平分,可这家伙不老实,拿到线索之后就把我给甩掉了!”
在我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阎王黑着脸继续说,
“本来我还想发动自己的关系,尽快找到林霄,不料七杀门的人也得到了关于蜀王墓的情报,打算抓住我逼问墓穴的线索,这才引来了今天这场追杀!”
事情到此已经基本明确了,我们不再进行讨论,都谨慎地看向被暂时封锁的门窗,汗兢兢地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势的到来。
浓雾依旧在翻滚,透过门窗缝隙中惨淡的雾色,那道尖锐嘶哑的怪笑声再次响起,
“怎么样,被蛇阵攻击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承认你们三个还算有些手段,可惜你们已经完全被蛇阵包围了,识相点还是投降吧,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只要告诉我想要的,或许我还能让你们获得一个舒服点的死法。”
“你坐梦!”
阎王厉声咆哮道,“别说我不知道蜀王墓在哪儿,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把地址告诉你们,七杀门坏事做绝,是行业中的超级败类,老子宁可站着死,都不会向你们服软!”
可阎王硬气的话语却只引来对方的一阵嘲讽,“呵呵,落到七杀门手上,生死就不容你们自己做主了,不合作,我会让你连想死都变成一种奢望!”
话音刚落,门外笛声再度变得高亢尖锐,伴随着笛声传递,嘶嘶的蛇信声变得更加凄厉刺耳。
“不好!”
张哥把眼角眯起来,迅速锁定大门角落,忽然把手臂甩动起来,一枚飞针直接从手中射出,笔直地扎向门框缝隙,恰好一头体型的阴蛇蛊从那个地方窜出来,脑门被飞针刺穿,当场僵死在原地。
这手毒针的绝技确实不一般,让我感觉好像在拍武侠电影一样,无论出手的时机和力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可惜飞针虽然击杀了一头阴蛇蛊,却有更多同类从门框和房梁上蠕动出来。
短短十来秒钟,整个房间几乎都被包围了,放眼望去哪里都好似吐着蛇信的毒蛇脑袋。
我感到一阵心悸,张哥和阎王也吓得嘴皮子乱抽,强壮镇定说,“不行,我们继续守在房间内只能是被动挨打,这家伙控蛇的能力很变态,但却一直不敢现身正大光明地面对我们,说明正面作战的能力并不是很强。”
阎王沉声说,“没错,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硬着头皮冲出去,找到控制蛇蛊的人,只要搞定了他,一切麻烦就都结束了。”
这话说起来很容易,操作起来却异常困难,就在我们分析该怎么往外冲的时候,老宅门板已经支撑不住蛇群的压迫,啪嗒一声砸落下来。
溅起的灰尘中裹挟了大量白茫茫的雾气,雾色中蛇群翻滚,好像潮水一样迅速射向我们。
“次奥,拼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没有半点退路可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主动迎上去,一只手抓住凶手,另一只手操起旧板凳,对着蛇群最集中的方向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