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感觉这位女士已经没治了,我也懒得听她吵,直接了当说,
“想让你儿子听话,最重要的是学会跟他好好沟通,弄懂你儿子到底需要什么,给与他足够的空间和自由,我话只能说到这儿,怎么操作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坚持不再做她生意,马女士也拿我没辙。
从那晚之后,她几乎每天都要往我这儿跑,哀求我想想办法,治一治她儿子“叛逆”的毛病,把我搞得是不胜其烦。
让人听话的阴物我不是没有,只是这玩意对人的性格影响太大,感觉小俊是个正常孩子,一旦上了这些猛料,很有可能起到反效果,万一被阴物反噬就得不偿失了。
刚好那几天就要过年了,为了躲避马女士纠缠,我索性提前关了铺子回老家过新年。
逢年过节家里有好多事,渐渐的我就把马女士给遗忘了,一直到初五那天,我离开老家,去阳江给吴瞎子拜年,晚上回了段鹏的铺子暂住,无意间说起这个马女士的事情,段鹏笑呵呵道,
“这种事情在社会上很常见啦,没必要提那个小俊打抱不平。”
我不服气道,“孩子也是人,但爸妈的凭什么这么逼儿子?幸亏我爸妈不是这种人,要不让我也长不大了。”
段鹏只是笑笑,压根不关注这些小青年的成长环境,反倒因为我主动放弃一单生意的事情感到懊悔,说你也是,客户有什么要求,你答应就是了,有钱不赚王八蛋,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我翻白眼说,“同一个人,同时受到两种阴物影响,你就不怕高出事情?”
他摇头晃脑,露出一副油腻的笑容,“那得看具体供奉什么样的阴物,怎么操作了,阴物和阴物只见确实容易互相排斥,搞不好就会起到一些反噬效果,但只要处理得当还是能够共存的,我就认识一个客户,那家伙专门搞阴物收藏,家里供了十几件阴物,自己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当然,这么做确实需要冒一定的风险,假如福报不够的话,最好是不要这么干。
过完大年,我再次回了贵阳开店。那天是大年初八,新年第一天开店,我在店铺门口挂了两盏红灯笼,本想图个好兆头,不料刚出门就再次看到了马女士。
当时我就无语了,心说这老娘们怎么跟个鬼似的,这么难缠。
马女士嘚瑟道,“你别急着打发我走,我来不是找你买阴物的,我儿子不听话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也就路过,顺便来你店里逛逛。”
我一脸诧异看着马女士,问她儿子叛逆的事情怎么解决的。
本以为马女士是接受了我的建议,主动找儿子谈心,谁知她竟然洋洋得意说,“这个世界上又不止你一个阴物商,你不肯帮我,我就去找别人帮忙呗。”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说,“你找了别的同行,谁呀?”
这年头各行各业都有竞争,哪怕是卖阴物也不例外,贵州这一带有不少同行,光我知道的就有六七个,不过大家基本都遵守一个行业准备,彼此间不见面,也很少插手干预同行的客户情况。
马女士沾沾自喜,说这次的阴物老霸道了,比我卖的象神佛牌效果更好,自从供了这个阴物,她儿子秒变听话,无论马女士说什么他都选择服从,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我撇嘴道,“哪有这样的事,你就吹吧。”
见我不信,马女士还急眼了,她今天就是转成来找我嘚瑟的,说不信你就跟我回家看看,我儿子可听话了。
我想着反正新年第一天开张,应该不会有啥生意,就同意了。
马女士家住的不算太远,只有三个公交站,几分钟就到了,很快我跟她来到楼下,进了破筒子楼,马女士拎着刚买的一篮子菜回家,指了指正在房间里奋笔疾书的小俊,说你看,我儿子现在读书可用功了,从年三十补习到现在,一天都没休息过。
我瞠目结舌,大年三十还要做练习题,要不要这么卷?
趁着马女士去厨房弄吃的,我缓缓踱步走向小俊房间,只见课桌上码放着半人高的习题和卷子,小俊正在埋头奋笔疾书,连我走进来都没发现。
我小声说,“小俊……”
他愣了一下,回头,露出一张枯黄憔悴、看不见多少血色的脸,眼眶熬得发红,看上去就跟几天没睡觉似的,眼神涣散缺少聚焦,好一会儿才认出是我,
“你怎么来我家了?”
“是你妈让我来看看你的。”我看着小俊的神色,心里惊愕极了,“听她说你从年三十就开始做习题,一直做到今天?”
小俊嗯了一声,默默扭头,继续盯着课桌上的算术题发愣,面前时满满的一堆草稿纸。
他似乎不太想离我,我只好识趣地退出去。
这时候马女士从厨房出来,得意洋洋说,“诶你别走啊,大过年的,吃了饭再回去呗,多双筷子的事。”
这女人名义上邀请我留家里吃饭,脸上却洋洋自得,摆明了就是在炫耀自己对儿子的“改造成果”,我本想拒绝,又好奇她究竟在家里供了什么阴物,能把一个叛逆的孩子变得这么听话,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趁马女士做菜的时候,我假装聊天,询问她又搞了什么阴物,具体是打哪儿来的。可马女士故意吊我胃口,就是不肯说。
轮到吃饭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更加惊愕的事情。
马女士做了满满一桌菜,大部分都是鱼。她故意当着我的面说,“我儿子以前不喜欢吃鱼,可现在每次都要吃几大碗,还得夸我做得好吃,是不是啊小俊?”
说完她就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儿子小俊,小俊表情木讷,跟块木头似的坐在那儿,手里捧着饭碗,眉头紧锁没说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俊不喜欢吃鱼,面对盘子的食物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马女士直接扬高声调说,“你怎么不吃啊,嫌妈妈做的不好?”
“没有。”小俊僵硬地回答一句,立马夹起一块鱼肉,面无表情地塞进嘴巴里大口咀嚼起来。
知道的觉得他在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俊在受刑呢,那盘鱼根本就不符合小俊胃口,他表情很难受,眼神分明写满抗拒,但好像受到了另一股力量的操控,明明一脸挣扎抗拒,还是飞快把鱼肉咽下去,扭头对马女士说,
“妈,你做的菜真好吃,谢谢妈这么用心照顾我,儿子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
“呵呵,这才像话。”马女士见儿子吃差不多了,又让他洗脸擦嘴,快回房间补习去。
小俊像极了一只牵线木偶,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麻木地站起来,转过身,又朝房间里走了,弓腰驼背的样子显得死气沉沉,丝毫感应不出身为年轻人的朝气。
我直接看傻了,对马女士说,“你儿子刚放下碗筷就要写作业,就不能休息一会儿?”
她撇嘴说,“高三是人生的黄金阶段,时间多宝贵啊,我儿子现在学习可专注了,上厕所都在背课文呢。”
我马上说,“那你儿子每天学习多久?”
她想了想说,“不确定,有时候凌晨三点睡觉,天不亮就起来做练习册了,他很自律,已经不需要我一直催促。”
这尼玛不是胡搞嘛!
我当即就说,“不能让你儿子这样继续下去,否则高考没赶上人就得累垮!”
“说什么呢你,我好心好意请你来家吃饭,你居然当面咒我儿子,快走,我家不欢迎你了。”马女士也是个奇葩,说翻脸就翻脸,直接把我推出了房间。
来到小区下面,我回想她儿子前后的变化,明显感觉到不对劲,有预感这样下去早晚得出问题,于是急忙联系上了段鹏。
段鹏以为我又有了新客户,笑呵呵道,“老弟可真有你的,大年初八那就给我介绍生意,开门红啊!”
我说不是新业务,还是那个马女士的事情。
接着我把情况告诉段鹏,他一听就失去了兴趣,努嘴说,“不是让你少管客户的事吗,你丫也是欠,要我跟你说几次才好。”
我忙道,“可小俊现在的样子很不正常,他第一块佛牌是从我手上拿的,万一出事了我们岂不是也有责任?”
段鹏说却说有个鸡毛责任,咱们只负责按照客户要求卖货,货款两清,之后的事情就跟我们没关系。
尽管他这么说了,我还是按捺不住刨根问底的冲动,最重要的是我想搞清楚,马女士自从被我拒绝之后,究竟又给儿子搞来什么阴物,竟然把小俊改造成这样,
“她儿子的状态一看就不正常,感觉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可不想让一个前程远大的小孩毁在自己手上。”
“我说你这个人……唉,算了,我懒得管你。”
段鹏拿我没辙,只好在挂断电话前提了一嘴,“他儿子这种情况,应该是同时承受了两种阴物的影响,导致精神和意志完全受操控。”
正常来说,普通人一次只能供奉一种阴物,一旦供奉了两个甚至以上,就有可能产生阴气叠加效应,甚至有可能造成阴物反冲的效果。
每种阴物都有它的特性,不同的阴物磁场不同,很有可能互相干扰,从而霍乱一个人的心神,如果情况严重的,还有可能导致客户发疯,精神力陷入崩溃也说不定。
我紧张不已,实在不想让一个大好青年毁在这些阴物手上,下定决心要找小俊再聊一聊。
我打听好了开学的日子,报名那天就跑去市一中门口守着,从上午守到天擦黑的时候,才看见小俊抱着一本课外读物从学校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