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或许在你看来这件事很难理解,但它已经变成既定事实,如果你不想成为第四个死者,那就配合我们回答问题。”
汪太太虽然性格强势,可到底是个女人,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满脸害怕点头说你问。
我说,“骨链哪儿来的?”
“什么骨链?”汪太太反应让我感到奇怪,茫然眨眼睛,说自己没见过什么骨链啊。
段鹏很不耐烦,指着她站起来说,“你这个女人可真是……死到临头还不肯配合我们,要我说老弟,咱还是别管了。”
汪太太更紧张了,站起来大声说,“我真不知道什么骨链的事,而且也没碰过那个东西。”
“没碰过,那它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化妆盒?”
我眯了下眼睛,看汪太太这幅模样,好像并非是演出来的。
为了让她不再嘴硬,我又让段鹏去楼上跑一趟,把下午收好的骨链拿出来。
段鹏直奔二楼,我就在楼下边抽烟边等消息,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我正好奇段鹏怎么好不下楼,耳边就传来他连滚带爬冲下楼梯的脚步声,
“不、不好了老弟,粗事了……”
我皱眉说出什么事,你这么害怕干嘛。段鹏马上说,“下午我明明把骨链收好了,就塞进那个化妆品柜子里,可现在居然找不到了!”
“这不可能。”
我马上推开他,同样冲向二楼,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结果让我感到彷徨,果然骨链再次不见了,好像自己长了脚跑丢似的。
段鹏不安地抖嘴,在我耳边小声说,“老弟,会不会是阴物自己飞走了?”
我好气又好笑,说你丫闭嘴吧,阴物再厉害也只是个死物件,绝不可能长出翅膀飞走,
“出现这种结果只有一个可能,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这屋里来过人,趁机把骨链给拿走了。”
段鹏说那会是谁干的?我摇头说不知道,最有可能是凶手,但也可能是其他人。
我再次下楼,找到妘熙询问这个家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的人会进来。
妘熙想了想说,“还有一个叫冯妈的,她是我们家的保姆,因为在家里干了十几年的关系,很受我老爸信任,生前给过她大门钥匙。”
段鹏拍大腿说,“难道凶手就是这个冯妈?”
妘熙马上摇头,说不可能。
冯妈已经在她家干了快二十年,跟一家人关系处得极好,而且她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根本不可能懂阴物,
“自从老爸出事后,冯妈已经回了自己家,没理由无缘无故回来拿走骨链。”
我说不管怎么样,这个冯妈有重大嫌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问一问。
妘熙点头说,“那好吧,不过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冯妈家住得偏,不在市区,明天一早再去可不可以?”
我说可以。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把我也累惨了,汪太太也被吓怕了,身边不能离开人,我们只好约定明早出发。
这一晚还算平静,隔天天一亮我们就醒来,跟随妘熙一起出发去找冯妈。
至于夏夕,我不想让她再接触任何和案子有关的细节,就让她留下来陪暂时陪下汪太太,本来我想把段鹏也留下,凶手的手法这么诡异,两个女人待一块还是不安全。
可汪太太似乎很抗拒,不肯和外人单独留在家,段鹏也是个暴脾气,说了句“爷还不伺候”了,跟着我们一起上车。
路上妘熙一直在跟我们道歉,说汪太太性格一直这样,希望我们谅解。
我没说什么,倒是段鹏心里一直很不爽,骂骂咧咧道,“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有啥了不起的!”
我注意到妘熙脸色很不好,赶紧打断段鹏,让他别瞎说。
很快我们到了老保姆冯妈住的地方。
这里的确比较偏,处在市郊外一个城乡结合部,冯妈无儿无女,就住在一个简陋的出租房内。
妘熙上去敲门,半天都无人回应,十分气苦道,“我们来的不巧,看来冯妈已经出去了。”
我说那手机呢,直接用手机联系不就好了?妘熙马上尝试拨打,隔了好一会儿,无奈地说冯妈手机欠费了。
我很无语,怎么每件事都出状况,真是赶上哥们烧香,连佛爷都吊腚。
大门锁着,主人又不在家,我不想白跑一趟,干脆去楼道外面守着,想着这个冯妈可能是早晚出门遛弯了,很快会回来。
这一守又过了半小时,段鹏不耐烦了,转身去了街边一家小卖部,说要买点东西。
我没理他,继续等。
过了两分钟,段鹏从店里传来,手上多了一个可口可乐的易拉罐。
当时我就不高兴,这死奸商可真够抠门的,我们三个人一起在楼下等,他只买了一瓶易拉罐,也不说给我和妘熙一人一罐。
好在我不喜欢喝可乐,听人说可乐杀精,对身体很不好,还是少喝为妙。
谁知段鹏却没有喝掉可乐,只是拆了易拉罐的拉环,马上就走向冯妈出租房,把拉环伸进锁眼里面捅咕起来。
我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自己错怪段鹏了,老小子不是口渴了想喝水,是打算用拉环撬门锁。
只见段鹏蹲在门前捅咕了好几下,动作轻快,竟然没一会儿就把门给打开了。
我震惊不已,“老段,你还干过开锁匠?”
他白我一眼,说不多学点手艺,怎么在这行立足。他边说边推开大门,里面黑漆漆的没开灯,空气潮湿味道闻起来十分古怪。
我的心马上就绷紧了,因为空气中不仅有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
段鹏也闻到了,赶紧把妘熙推到门外,陪我一起闯进卧室,下一秒的画面让我有些崩溃。
只见床上躺着一具僵硬尸体,胸口擦了把匕首,鲜血早已流干,歪斜的嘴角流露出十足的恐惧,眼珠瞪得快裂开。
“死……又特么死人了,没想到冯妈会变成第四个死者,凶手怎么可能盯上她!”
段鹏嘴皮子哆嗦,靠墙站起了军姿,我尽管心里也很怕,却先一步冷静下拉,摇头说,“冯妈虽然是第四个死者,却未必是凶手的目标,她的死亡应该是个例外。”
段鹏道,“怎么说?”
我说很简单,凶手杀人是为了通过骨链“夺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保姆,生活条件这么差,哪儿来的气运给凶手夺走?
段鹏觉得有道理,点头反问,“既然冯妈不是凶手的目标,那她为什么会惨死在家?”
我叹气说,“可能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吧。”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认,昨天趁我们不在,偷溜进别墅把阴物骨链带出来的人,多半就是冯妈了。
或许是因为生活出了问题,经济遭遇窘境,冯妈才会想到去老雇主家顺走一两件值钱的东西,偏偏就有这么巧,她顺走的不是别的,真是害人的阴物骨链,所以才惨遭杀害。
段鹏却提出了质疑,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说,“如果阴物骨链是被冯妈拿走,为什么家里看不到?”
我说也许是凶手杀人之后带走了也说不定。
段鹏摇头,“不,事情肯定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冯妈偷走骨链,没准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们在房间嘀嘀咕咕商量半天,外面妘熙还不知道情况,一声不吭就闯进来,“你们在商量什么啊,为什么要背着我,你……啊,冯妈怎么死了!”
高分贝的海豚音回荡整个出租房,望着吓崩溃的妘熙,我和段鹏相视苦笑。
得,这下没办法隐瞒了。
由于妘熙刚才那一嗓子,附近有邻居被吸引过来,为了避免被当成疑凶,我们只能主动掏手机报警。
很快门口来了辆警车,有四个警察从车上下来,我扫了一眼,居然没看到李警官,顿时好奇了。
最近这几起死亡案例都是李警官在负责,为什么轮到冯妈死亡的时候,李警官居然没有跟着出境?
出于好奇,等做完笔录的时候,我对一个警员提了一嘴,“老李呢?”
警员说,“李警官昨天向上面请了假,正搁家调休呢,而且冯妈被害的这件案子,他没办法参与调查。”
我更疑惑了,问李警官为什么不能调查冯妈的案子。
小警员指了指冯妈的尸体说,“死者冯妈,是李警官的小姨,两人属于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按照警队的规矩,他应该避嫌。”
什么?
警员的话彻底把我震到了,李警官和冯妈居然有这样一层亲戚关系。
我赶紧跑出去找到妘熙,“你知不知道,之前负责查案的李警官,和你家老保姆是亲戚?”
妘熙比我更震惊,摇头说,“我不知道啊,冯妈说自己无儿无女,没有后代,我不知道她和李警官还有这层关系。”
我不说话了,回头看着段鹏,他也点上烟猛吸了两口,目光在不停闪烁。
案子调查到这里,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感觉无形中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串联在一起似的。
段鹏忽然抛开烟蒂,恶狠狠说,“走,去找李警官,感觉这家伙可能也存在问题。”
几个平头老百姓去调查警察,这事说出来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段鹏也很无奈,叹气说,
“你以为我想去警察家啊,这不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被逼得没办法了嘛。”
路上段鹏还在一个劲抱怨,说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完全超过了对一般阴物的想象,早知道这么麻烦,他才不跟我出来蹚浑水。
我讥讽他说,“明明是你自己贪心,想事后拿骨链去卖钱,还怪起我来了。”
“你……”段鹏一脸羞恼,妘熙则没精打采提醒我们,说你们别吵,李警官家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