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快跑!”
段鹏大叫一声,拉着我就往楼下跑,虽然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么邪门的东西。
那双血红色的眼球后面肯定跟着某种可怕的东西,我们很可能被盯上了。
好在段鹏反应够快,这叼毛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功夫一流,很快就拉着我从三楼跑下一楼。
同时老教堂起风了,呼呼的冷风吹得门窗疯狂摇晃,我们顶着狂风,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视线一下子迷糊了,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楚。
“老弟怎么办,这股风来得很蹊跷,肯定有人想用邪咒对付我们!”段鹏用手遮挡眼睛,龇牙咧嘴表情发颤。
我也急得不行,吴瞎子只教过我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根本不能抵抗这股邪风。
好在我脑子转得特别快,听风辩位,指向嘎吱摇晃的窗户说,“从那里爬出去!”
虽然视线被冷风遮挡,但我大致能判断出窗户在哪儿,二话没说顶着段鹏往窗户那边跑,手脚并用爬出了老教堂的破窗。
果然刚来到教堂外面,风声马上就停了,我和段鹏快跑了两步,等感觉安全了,才连呼哧带喘地停下来。
段鹏把双手撑在大腿上,喘气说,“老弟,这个破教堂果然很邪门,刚才那股风来得很奇怪,恐怕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我心有余悸地点头,说没错,看样子我们已经接近了真相,有人想阻止我们进入教堂继续追查下去,所以才弄出这种动静。
刚经历这么严重的恐吓,我俩腿都软了,没有胆子再靠近教堂,打算先回车上待着。
好在停车的地方并不远,没一会儿我们就找到妘熙开来的汽车,我跑上去敲了敲车窗,妘熙马上把车窗摇下来。
见我和段鹏这幅狼狈样,妘熙好奇道,“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我心里苦得不行,拉开车门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先把车开回去吧,路上说。”
妘熙却没动,把头探出来说,“怎么回来的只有你们两个,夏夕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什么意思,夏夕不是和你一起待在车上吗?”
我心里空了一下,顿时僵在那里。
妘熙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不是你主动打电话过来,让夏夕跑去教堂送一件东西的吗,怎么现在问起我来了?”
我毛骨悚然,大喊道,“我什么时候打电话让夏夕去教堂送东西,我手机一直……”
话说一半我愣住了,伸手一抹口袋,意识到刚才跑下楼太紧张,手机可能是掉在老教堂里了,顿时心慌不已。
一部破手机算不了什么,可要命的是手机不知道被什么玩意捡到,居然伪装我的声音把夏夕骗到了教堂里!
该死的!
我咒骂一声,扭头往教堂方向跑,段鹏从侧面抱住我,“老弟别冲动,里面的东西咱们对付不了。”
“不行,我必须去救夏夕。”我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踢开段鹏,撒腿重新往教堂跑去,边跑边喊道,
“老段你先陪客户在车上待着,别让她离开你视线!”
这个凶手太可怕了,连面都没见到,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我担心夏夕会遭遇不测,直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教堂。
可刚到教堂门口,我就来了个急刹车。
只见夏夕此时正披头散发靠墙坐在地上,双眼紧闭俨然昏迷了过去。
她手上紧紧拿着一部手机,是我掉在教堂里面的那一部。
而在夏夕身边还站着一个可疑的男人,穿着古怪,背上扛着一个木匣,赫然是前天晚上,我在妘熙加别墅外看到的那个神秘的年轻男人。
“靠,原来你就是凶手。”
我把眼睛瞪得死死的,握紧拳头要冲上去。
神秘男人则默默扫了我一眼,他面色古板,眼眸呈灰色,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声音跟拉木锯一样嘶哑道,
“别胡来,我不是凶手,只是碰巧路过这儿,救下你朋友而已。”
我狐疑着停下脚步,“真的?”
神秘男淡淡的一眼扫过我,语调冰冷,依旧是那副扑克牌一样的表情,“这个地方你不应该来,有些事,能力不够最好少管。”
说完他松开了夏夕,转身往教堂深处走去。
“你等等……”我下意识要去追,可余光看见昏迷在墙角的夏夕,心疼坏了,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抱起了夏夕往回走。
重新来到汽车旁,段鹏和妘熙第一个时间跑来追问情况,
“老弟什么情况啊这是,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你刚才走得太急,应该提前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才对。”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别废话,先送夏夕去医院。”
我们连夜驱车,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好在经过诊治,夏夕只是由于惊吓过度昏迷了过去,并没有大问题。
虚惊一场,我靠在医院台阶上发愣,段鹏也一脸不淡定地朝我走来,点上香烟,愁眉不展道,“老弟,看来我们无意间捅了个大篓子,这起买卖恐怕是做不成了。”
段鹏说这个凶手很厉害,绝对不是一般人,咱们道行太浅,就算加起来也斗不过。
我没说话,同样点着香烟深吸一口。
昨晚的行动虽然失败了,却引出来几条很关键的线索。
首先是那个背着木匣子的神秘年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两次都赶巧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其次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捡起我的手机,把夏夕骗到教堂里面?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事比我想象中要复杂。
段鹏叹气说,“就因为太复杂,超出了我们的处理能力,我才准备打道回府啊,老弟,干这行的人最明白深浅,有些钱注定不是我们能赚的,如果继续查下去搞不好连我们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我心烦意乱,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说,“等夏夕醒来之后再说吧。”
守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左右,夏夕才终于醒来了。
我紧张地蹲在床边,询问她感觉怎么样,为什么会昏迷在老教堂门口?
夏夕十分后怕地摸着额头说,“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接到你电话,要我去教堂帮你送水,然后我就去了,按照电话指示上了三楼,去没有看到你和段老板,只在地上捡到了你丢掉的手机。”
再然后夏夕就听到了很恐怖的声音,只见夹层木板居然破了个洞,从里面垂下一张面色惨白,眼球发红的人脸,长头发都快拖到了地上。
夏夕当时就被吓晕过去了,之后的事情她再也想不起来。
我脸色难看地思索了一会儿,没等分析出个结果,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李警官打来的。
我好奇地接听了,刚把手机凑到耳边,就听到李警官带着颤音的咆哮,
“陈凡,大事不好了,尸体、尸体它……不见了!”
我心里一咯噔,马上反问道,“谁的尸体不见了?”
“两具尸体都不见了,就是你在殡仪馆看过的那两个遇难者遗体啊,我也是刚得到情况,就在昨晚,有人发现太平间大门被撬开了,本该躺在冻库里面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李警官的声线不停发抖,说自己接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查看殡仪馆监控,可调出来的监控居然是一片雪花,问了殡仪馆的员工,确定晚上没有陌生人去过停尸房,
“那两具尸体,好像是自己从冻库里爬出来走掉的……”
我摇头说不可能,尸体怎么可能自己走路,你一定搞错了。
段鹏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力把手搭在我肩上说,“老弟,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去教堂守夜的时候,看见顶楼夹层的那双眼睛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我脑门闪过一道光,“你的意思,我们看到的那双眼睛,就属于这两具尸体的其中一具?”
想到这儿我马上对李警官说,“我给你个地址,你马上过来一趟,说不定能帮你把尸体找回来!”
放下手机,我让夏夕她们继续待在医院哪儿也别去,这件事太诡异了,两个女生跟着查案很不方便,搞不好随时都有危险。
夏夕紧张拉着我的手,“陈凡,还是不要太拼命了,遇上危险就赶紧回来吧,我不想你也出事。”
夏夕的话让我心头一暖,冲她挤出一丝微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离开医院,我们重新去了那座荒废的老教堂。
路上段鹏一直表现得紧张,欲言又止说,“老弟,之前劝你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啊,都说了这件事很麻烦,咱们可能管不了。”
我说自己坚持查案,并不是为了出头风,而是为了夏夕。
段鹏很困惑地看我,说你啥意思,这件事跟夏夕有什么关系,她只是顺路陪好闺蜜来了一趟成都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道,“起初我也这么想,可昨晚的事让我改变了看法。”
自己跑下楼的时候把手机弄掉了,那个冒充我打电话给夏夕的人一定是凶手,
“你想想看,我手机里面那么多联系人,他为什么偏偏要给夏夕打电话,还要假冒我的声音把夏夕也骗进去?”
段鹏打了冷颤,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说,“握靠,你也太会联想了,可这件事毫无逻辑啊,凶手凭什么盯上夏夕!”
我困惑地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路边传来警笛声,我回头看见李警官正从警车下来,匆匆跑到我跟前,
“陈凡,你说自己知道尸体在哪儿?”
“知道!”我点点头,直接带李警官冲进老教堂顶楼,果然一上三楼就看见了那两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等我们强忍恶心,准备检查尸体的时候,一个不寻常的细节再次让段鹏尖叫起来,
“这尸体被人解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