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收获季节,山林里小溪边,果实和鱼虾蟹等,东西根本囤不完。
云念瑶和萧缙云,利用五天四夜时间,收获可谓满满。
半夜三更才到家,啥想法都没有,两人好好休息一晚。
王秀兰再次天不亮,来到云家大门外,看到没锁门,心中很是高兴,但敲门时,却又犹豫起来。
‘都怪那两个死鬼,从小夺走老三,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我生分。’
她从来不会从自身找原因,当天生下来,气到想掐死孩子。
要不是萧缙云奶奶,发现不对,立刻抱走,他都未必活下来。
不过,这些王秀兰早已忘记,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眼看天边露出一抹白,村子里炊烟袅袅,她一咬牙,不敢再耽搁。
砰砰砰……猛烈砸门声,吵醒两个沉睡中的人。
萧缙云拍拍媳妇儿肩膀,把被子往上拽拽。
“瑶瑶,你继续睡,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云念瑶困得不行,眼睛没睁,迷迷糊糊催促:“你快去,别让再敲,吵死人。”
萧缙云动作迅速,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打开大门:“这么早,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秀兰神情有一瞬间,感觉很尴尬,随后,浓浓厌恶感涌上心头。
她强忍心中不适,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老三,以前是我不对,但无论如何我是你娘,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来之前,打算要好好说话,要示弱哀求,但一见人态度立刻转变。
“咱们母子哪有隔夜仇,随军带上我吧,以后你们有孩子,我还能给你看看。”
萧缙云挡在大门口,闻言脸上毫无表情。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可你养过我一天吗?”
他情绪稳定,对于萧家几人,再无一丝情感。
“我受伤回家,在你抛弃我,断绝关系那天,生恩已还清。”
想起当时情景,心情有些波动:“当时要不是瑶瑶,我早已没命,所以我不再欠你什么。”
王秀兰可不这样认为,反倒觉得一点小事而已,至于没完没了吗?
“老三,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为什么还揪住不放?”
萧缙云冷哼一声,脸上神情冰冷:“在你那里已经过去,但我永远过不去。”
“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子女,你这样是不孝。”
她又开始说起大道理,总归错都是别人的。
“你以后也会有孩子,你不孝顺我,不是给他做榜样吗?以后也不会孝顺你。”
萧缙云一直知道母亲自私,但不知道这么自私。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我原谅你,可你从来没有感同身受,凭什么要求我原谅?”
话语中满是悲愤,当时被家人抛弃,这是他一辈子,无法忘记的伤痛。
“断绝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我入赘到云家,与萧家再无关系,公安局有备案。”
意思很明白,王秀兰就是告到天边,错也不在他身上。
“我们母子缘分,在断亲那天已经缘尽,你走吧。”
王秀兰张嘴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最终,一脸茫然无措,离开云家大门口。
萧缙云心中很不好受,小时候,一度以为是自己不够好。
他拼命往家里鼓捣东西,山林里只要能吃能用,都会带回家。
想要得到母亲一点点夸奖,可惜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渐渐他冷了心,不再付出真感情,当兵以后,只和村里一样,每个邮寄养老钱。
可就这样,最后还是落个被抛弃的命运。
云念瑶走过来,一双柔软手臂,环上他的腰。
“别想那么多,人生在世,很多人都是过客,在意太多,只会让你感到累。”
萧缙云神情激动,转身把她紧紧拥入怀里。
“媳妇儿,有你真好,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后我们好好过。”
云念瑶不置可否,好不好好过,还得看以后,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两人吃过早饭,也没再睡,准备这两天做点吃食,送给亲近的人,算是和大家告个别。
他们来到齐大娘家里,送上礼物,说明来意。
“大娘,我们过两天就走,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齐大娘一直是个热心肠,隔三差五会把家里菜,送去云家,在外也经常出言维护。
她心里很不舍,两人一起看热闹,处出些感情。
“云丫头以后在外,万事小心谨慎,你年龄小,现在世道乱,人心隔肚皮,可别谁都信。”
话语真挚,满脸不放心,如同自家子侄般对待。
云念瑶心生感动,村里人大多数,非常淳朴又善良。
“大娘,您放心,跟您学得一招半式,对付外人绰绰有余。”
两人开开心心聊许久,最后依依不舍道别。
送完礼物后,没过多久,村里人又送来回礼,晒干蔬菜、腌菜、山里坚果等。
云念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一直不停拒绝,但大家坚持送。
晚上两人一商量,送来回礼每家,再送一些东西过去,家家户户都不容易,他们不想占便宜。
所以事情办完后,把家门钥匙交给徐亦辰。
转天一早,天还没亮,他们早早起来,最后环视一圈房子,一起离开青山村。
两人绕到后山脚下,祭拜完几个逝去亲人,踏上前往县城之路。
县机械厂,萧战一大早上,到办公室请假。
车间主任因为最近忙,心情正不好:“不行,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请假谁替你?”
萧战心急,怕耽误自己事:“主任,村里家中老娘病重,我身为人子,必须得回家看看,求求您啦!”
最后,软磨硬泡,求下来一天假,他赶忙骑上自行车,往青山村赶。
昨天下午,萧战才听别人提起,老三立功升为营长。
最近厂里在选小组长,他钻窟窿盗洞找关系,可惜收效甚微,这消息简直是天降甘霖。
今天马上来请假,要回去找萧缙云帮忙。
累死累活骑到云家大门口,萧战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看向院子里。
徐亦辰刚搬完家,正坐在院里休息,听到动静看过去:“同志,请问你找谁?”
萧战退远一点,以为走错地方,四处张望一下,确认没错:“这里不是云家吗?你是谁?”
徐亦辰虽然纳闷,但还是耐心解释一下。
“这房子被我买下来,原主人已经去部队。”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炸得萧战外焦里嫩,他调转车头,飞车向萧家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