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五雷轰顶,骨头发锈动弹不得,身躯保持着半蹲的姿态,祝千行被卡着不上不下,终于明白过来,冯欢喜面对他时的友善里还掺杂着别样的情感。
我感觉你和我是一类人……所谓的一类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同性恋身上是有股别人闻不到的味儿吗?他没和别人说过自己的性取向,就连混这么熟的李青都不知道,冯欢喜是怎么知道的?
特殊乘客的优待服务也只比商务舱的正常旅客提前五分钟,舱门处已经传来了工作人员欢迎登机的声音,得益于此,祝千行找到了脱身的时机。
“……我在这待着有点儿碍事,我先去后面了。”
祝千行疏远地拂落他贴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拎起背包逃了出去。
这也不是二三月份啊,怎么一个一个都和发春了一样非往他身上贴呢?
祝千行有些郁闷地把自己塞进了靠窗的位置,冯欢喜坐着轮椅得最后一个下飞机,他作为陪同人员也得等到那时候,一时间顾不上什么方便不方便了,他打算逃避现实,好好睡一觉再说。
结果有人穷追不舍,没来得及开飞行模式,消息提示音就通过买手环送的耳机充斥在他的耳朵里,备注名叫“工程测量冯欢喜(阳历4.17)”的人发来了信息。
“千行哥,对不起。我的话可能有些突然了,但是我确实是出自真心地想和你相处、发展,非常抱歉,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表白可能不是特别体面,所以你拒绝我也没关系。”
祝千行看着他把道歉当逗号用的一段文字,有些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自己出校园这么久了,还能碰上被人追着表白的戏码。
他靠在窗边,咬着下唇打出一些客套的文字:“抱歉,我现在只想把我弟带大,没考虑过这些。”
祝千行不擅长那些黏黏糊糊的拉扯,他拒绝冯欢喜的出发点也的确如他所说,目前的他根本没琢磨过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在落荒逃出家门之后短暂地打算过,但也很快被自己抹杀了。
发完消息,祝千行赶紧把手机关机了,新买的手机和那个可能会冒出来小红点的绿色软件都像是烫手山芋一样。这个时候,他无比庆幸何向辜没有那么多言,就算打字给他也是简短的一行,他是真的有些应付不来在工作之外的社交来往了。
回去的这一路倒是顺利,飞机没遇到什么颠簸,天朗气清,翻滚的云层给了中途睡醒远望的祝千行以极大的慰藉。
他想变成条鱼钻进那些云浪里肆无忌惮地游啊游,最好再带上小哑巴,何向辜就当只青蛙吧,真的能开口了,一天到晚咕呱咕呱他也不会嫌烦的,最好把他这些年少说的话都补上。
这么一想,他又着相了,执念于何向辜的哑症。
祝千行带他去看过医生,但是医生也拿他的哑症没有办法。
做了全套的检查排查病症,医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何向辜的失声是心因性的。心理原因引起了失语,喉咙能发出一些“啊啊呀呀”的简单音节,但是串联不成话语,即便何向辜表现出了他有开口说话的意识倾向,但仍旧没有办法如愿表达。
祝千行猜测可能是和他小时候的事情有关,后来又带着体验了许多催眠、心理辅导之类的治疗,想刨根究底找到弟弟心里导致他不能说话的那个结,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何向辜像是失忆了一样,对于年少时的那段经历只能潦草地回忆到妈妈把他放进米缸里捉迷藏,这之后的事情,包括诸多细节,都一概不知了。
像是一团雾,封住了他的过往,也封住了他的声音。
尝试无果之后,他接受了这个现实,加上小哑巴对医院存在排斥心理,就没有再带他去看过。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一个歪门,既然喉咙发声的时候唇齿不能有意识地控制,那就反过来不发声。他开始教哑巴不执着于发出声音,只控制嘴唇口腔。
如此一来,少了那些着急时候让人窘迫的奇怪音节,何向辜开始能像说悄悄话一样,用唇齿模拟出说话时的动作。
祝千行一同努力学了唇语,感觉自己又多懂了一点哑巴,离何向辜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只是不会说话,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何向辜不想说,那就不说,大不了他养弟弟一辈子。
祝千行这么一琢磨,心就突突突地跳,他每每想到关于何向辜的哑症的事情,心里总会冒出来那个奇怪的梦,小哑巴把他圈在怀里叫哥哥,叫得身躯颤栗不能自已。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何向辜早恋散发的荷尔蒙影响了他这棵憋着不开花的老树,紧跟着又影响了冯欢喜?
祝千行这么想着想着,飞机就落地了,进入滑行阶段,他在幽暗的机舱里摸出来手机,赶着开灯之前给家里报平安,毕竟等会儿下了飞机还要照顾冯欢喜,可能就顾不上了。
这一开机,冯欢喜的消息又开始往外冒,头等舱是有网还是怎么的,滴滴嘟嘟一大串,和祝千帆的手环一样烦人。
“我明白,在你心里弟弟很重要,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把他当成亲弟弟的。我想和你一起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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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好好呵护他的。”
“千行哥,我只是想在追求你之前得到你的许可,请给我一个机会吧。”
“[小猫捧花.gif]”
祝千行一遇到事情就回避的毛病又犯了,赶紧从和冯欢喜的聊天界面切出去给哑巴发消息,结果香菇头像上也跟着大红点。
何向辜的消息很简短。
【香菇】:到机场了。
【香菇】:[位置]国内到达层
祝千行这才缓过神来,今天是周六,小孩儿是收到消息跑到机场来接他了。
来回跑跑也好,锻炼身体。祝千行简短回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得送人要晚会儿下飞机他可以先去停车场等着,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以便等人都走了第一时间跟上冯欢喜的脚步。
下了飞机,一路都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帮忙推轮椅,祝千行只是在旁拖着冯欢喜的行李箱,快到停车场了才接过轮椅推行两步。
等人一撤,冯欢喜又冷不丁地开了口:“千行哥,你没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给我个机会吧,如果我做的不好,到时候你再拒绝,可以吗?”
“欢喜你听我说……”
祝千行满头黑线,脑袋又开始疼了,他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就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到了跟前。
老冯总不放心,派了车来接人不说,还亲自跟来了。
自动门打开,祝千行在一年一度的职工大会上才能看见的人物走了出来。老冯总趁着司机搬轮椅的功夫热络地同他说起客套的话,说他年轻有为心地善良,冯欢喜有他这样的朋友和前辈是荣幸。
一接触到工作相关的人物,祝千行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硬着头皮社交,回了一套冯欢喜踏实肯干、老冯总教导有方的话,赶紧把人送上了车。
“小祝,你家住哪里,上车,我让司机绕路送你回去。”
祝千行赶忙背起自己的背包摆手:“不了,我弟来接我,我们坐地铁回就行!”
他说着,指了指停车场边上的一个小小身影,何向辜很听话地呆在他交待的地方,老老实实地等着和哥哥一起回家。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小祝你路上小心,有什么困难尽管到办公室来找我。”
老冯总的商务车启动,从祝千行跟前缓缓经过,冯欢喜在缓缓下落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叫了一声:“千行哥!”
他的眼神热切盼望,这种时候当着人家老爹的面拒绝总归是不太好,祝千行把话在嘴里嚼了一遍。
“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