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又在做什么呢?”萧长离步伐从容,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林若华身旁。
“光天化日之下,对孤的未婚妻拉拉扯扯,是欺负若华性情好,还是觉得孤这个太子,可以任由你欺到头上了?亏得太傅昔日还夸你什么君子之风,当真是老眼昏花了。”
“杜太傅德高望重,且早已仙逝,还请太子殿下慎言。”萧玄鹤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虽说太傅主要负责教导太子,但偶尔也会考校指点其他皇子。
这位大儒,向来不喜肆意妄为的太子,更厌恶四皇子愚不可及,唯独对三皇子萧玄鹤青睐有加,屡次在御前夸其“沉稳持重,有君子之风”。
萧长离冷笑,那老家伙当年想说的,恐怕不是君子之风,而是王者之风吧?
“呵。”萧长离颇为不屑地嗤笑一声,目光落在萧玄鹤脸上的红印。
“若不是三弟脸上这巴掌印还没消,倒还真有几分进退有度、谦谦君子的模样。真想让老头儿瞧见你的狼狈相,可惜啊,可惜。”
萧长离毫不客气,根本不给萧玄鹤与杜太傅留丁点颜面。
“不过是与林小姐偶遇,叙旧时一时情急,确是玄鹤之过。”萧玄鹤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他转向林若华,语气温和:“惊扰林小姐了。”
“叙旧?”萧长离轻笑一声,侧头看向林若华,极其自然地伸手,替她将方才被撩起的衣袖轻轻拉下,整理好。
“三弟莫非忘了,下月就是孤与若华的大婚之日。这个时候,与即将成为嫂嫂的人叙旧,未免太不懂得分寸了吧。”
萧玄鹤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目光在林若华和萧长离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拱手行礼,再次道歉:“是臣弟失礼了。”
“你给孤听清楚了,从今往后,若是再敢越矩,冒犯于她,别说太子妃饶不饶你,孤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说罢,不再多看萧玄鹤一眼,拉起林若华便走。
林若华跟着转身离去,一路再未回首。
萧玄鹤独自立在原地,望着他们携手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宫墙处。
他才缓缓闭上双目。
落子无悔。
刚转过宫墙,确认萧玄鹤看不见后,萧长离停下脚步,紧握的手轻轻松开了。
他转身,正对上林若华明亮的目光。
“我来晚了。”
原来,林若华前脚刚离开大殿,皇帝后脚便传召了萧长离,言语间不乏对他、对林若华、对流言的试探,这才耽搁了许久。
林若华抬眸看他,摇了摇头:“没有晚,苏南在来的马车上和我说了。她说你早有预料,今天皇上会分别召见我俩,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揣测圣意罢了。父皇见过你之后,必然要见我。”萧长离目光复杂,“抱歉,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林若华望着萧长离深邃的眼眸,对方眼中是无法言说的情绪。
虽然萧长离的确对她有过算计之心,可守护也是真的。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为什么总是道歉。会让我觉得,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需要我原谅,却又无说出口的事。”
萧长离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淡淡地笑了起来:“好,以后不轻易说抱歉了。走吧,我送你出宫。免得你半路又被人劫走了,怕是天黑都到不了家。”
林若华点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默契地不再提起皇帝寿宴那夜的事。
“你喜欢萧玄鹤吗?”
“咳咳咳……”
林若华被萧长离这突兀的问题吓了一跳,猛地咳嗽起来,连忙拍了两下胸口,等缓过神后,才难以置信地瞪着身侧语出惊人的男人。
两人并未停下脚步,萧长离也没有转头看她失态的模样,唇角却悄悄勾起。
马车早已候在宫禁范围外。
直到登上马车,林若华仍是一脸不解又觉好笑的神情。
眼下无人偷听,她忍不住向似乎还在暗笑的萧长离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话里带着明显的匪夷所思。
“大概是,担心你因戏生情吧。”
萧长离眼中含笑,不知是不是在调侃她。
“虽然我是个不太专业的十八线演员,但也不会因为太过入戏而爱上搭戏同事,更何况萧玄鹤也不是一个好对象。林若华是喜欢萧玄鹤,可经过落月崖那件事,就不可能再回头了,因为太缺爱,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像是飞蛾扑火,等看清萧玄鹤从头到尾的利用和欺骗后,还谈什么原谅他?根本不可能。”
“那你呢?”萧长离看着对面一口气说完后依旧不忿的人,“若你发现有人欺骗于你,你会原谅吗?”
“那我得看看,为什么骗我,后果如何,视情况而定吧。”林若华抿着唇,挑着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萧长离眼底笑意更浓。
马车行至宫门,二人先后下车。
宫门外,苏南已等候多时。
林若华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下,回过身对萧长离说:“我原谅你了。”
她看着萧长离眼中瞬间闪过的错愕,继续道:“我明白你的不易,许多事都身不由己。不过以后别再欺骗我了,不想说可以不说,别说谎话。”
萧长离闻言,解颜而笑,那笑意如秋日暖阳,驱散了四周的寒意。
“好。”他应道。
林若华点点头,再次转身离开,快到宫门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折返回来,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来到萧长离跟前。
在萧长离诧异的目光中,林若华仰着头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以后不会也学着那些人三妻四妾吧?”
萧长离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直视着林若华的眼睛,正色道:“那是自然,我和萧玄鹤,从来都不是一类人。”
林若华这才满意地扬起笑容,后退两步,朝他挥手道别。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随苏南上了林府的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愈来愈小,最终消失在宫门之外。
萧长离依旧站在原地,遥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凌北,顺着太子殿下的目光看去,又偷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回想起这几日殿下眉宇间难以化开的阴郁,以及书房内若隐若现的灯火,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这情形,林小姐和殿下总算是和好了。
第二日,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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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重阳节。
林府内,除了林若华依旧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品着菊花茶以外,从林兴业到叶氏与林洛瑶,皆是一副愁云惨淡的苦瓜脸。
插茱萸的时候是苦瓜脸。
吃重阳糕的时候是苦瓜脸。
“我昨日不是说过了吗?无事,皇上与皇后娘娘并未怪罪于我。”林若华夹起一块重阳糕,忍不住再次开口。
面对苦瓜脸实在是太影响食欲了。
“嗯……”林兴业与叶氏无精打采,勉强应了一声。
林洛瑶更是翻了个白眼。
林若华见他们还是这个德行,也懒得再白费唇舌,自顾自地吃起重阳糕。
嗯,不错,比五仁月饼好吃多了。
桌上其他三人皆是不曾动筷。
那些流言蜚语,表面上以太子与三皇子吸引眼球,议论皇子间争风吃醋,实际都是冲着林若华来的,暗示她是引得兄弟阋墙的红颜祸水。
若真因此触怒天颜,认为她德行有亏,祸乱朝纲,整个林府都要跟着遭殃。
林兴业为此已经告假两日,连工部都不敢去。
叶氏则担心林家声誉受损,会影响林洛瑶日后说亲。
林洛瑶更是觉得丢脸,生怕出门被那些素来不对付的贵女们嘲笑。
正在此时,管家小跑着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宫里的王公公又来了。”
闻言,林若华放下筷,连忙起身。
林家众人也慌忙起身,面面相觑,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此次是福是祸。
只见王公公满面春风地走来,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抬着两个沉重的朱漆木箱。
“给林小姐道喜了!”王公公开口道贺:“皇上和皇后娘娘念及林小姐蕙质兰心、品行端方,特赐下珠宝首饰还有前朝的古玩玉器,以示嘉奖。”
随着王公公念出的赏赐,林兴业等人脸上的阴云顿时一扫而空,眼角眉梢俱是压不住的喜色。
“臣女林若华,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林若华上前行礼谢恩。
王公公随后笑眯眯地对林若华说道:“林小姐圣眷优渥,那些无稽之谈,自是不攻自破。”
待王公公一行人离去,林兴业红光满面地开始捻着胡须,当即决定明日便回工部上值。
叶氏也激动地拉起林洛瑶的手,念叨着:“你姐姐有福气,连带我们林家都跟着沾光。”
林洛瑶不耐烦地撇撇嘴:如今的林若华果然了不得。
等林兴业与叶氏稍稍平静后,正准备继续享用桌上香甜的重阳糕,转身却发现盘中早已空空如也,夫妻二人加上林洛瑶,齐齐看向坐在桌旁的林若华。
林若华:“啊?你们还要吃的吗?”
林兴业:“……”
叶氏:“……”
林洛瑶:“……”
林若华随便寻了个借口,带着苏南回了自己的院子。
踏入院中,她径直走向角落里的木架子。
黄的霉菌、白的霉菌、红的霉菌、黑的霉菌。
林若华观察着一个个竹筛子,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竹筛子里的半截玉米上。
是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