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落没有逃避,她看着他,一步不退,静静地说:“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厌恶你、恶心你。”
“所以,求你消失在我面前!”
她说完,含雾的双眼执着地注视着秦远征,她一言不发却逼得他一步退,步步退,最终他只能惨笑着说:“好,我消失在你面前。”
说完,秦远征转过身去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上驷院,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棠落身体一软,被一双温柔的手扶住,青琳同情地看着她,“没事的,都会过去。”
棠落用尽全身力气,扯出一个笑,“是的,都会过去。”
“还好吗?要不要先回宫?”
“不用,我可以的。”棠落擦去眼角忍不住的泪,笑道,看着青琳她们温暖的眼神,她觉得也没那么难过了。没关系的,再深厚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冲刷慢慢流逝,她的生命不是只有秦远征一个人,现在秦远征已经被她剜出去了,伤口总会好的。
嫆景行他们也注意到了秦远征的忽然离去,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姚韫想追过去问问,却被马场上的突发事件吸引了视线。
马场之上,那匹红白相间的骏马挣扎着,想要把身上的人甩下来,这匹马很年轻还是小马,生得也很漂亮,毛发红色如血、白色如雪交相辉映,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灵性。
马很漂亮,马上的人更是美艳绝伦,他穿一身绯色官服,肌肤比雪还要清透,五官艳丽绝伦,美得摄人心魄,是玄朝第一个因容貌远超旁人,而迅速从翰林院编修跨两阶晋升到正六品侍讲的探花郎沈玠。
棠落她们见了他也感叹,难怪前年科举,满京城称赞容貌的不是俊秀如青竹的姚韫,而是艳丽如晚霞的探花郎。就算此时他已经成为侍讲,但京中人还是更习惯以探花郎来称呼他。
此刻,容颜绝世的探花郎正俯下身子紧贴在马背之上,骏马在马场之上疾驰奔走,他死死握紧缰绳,不肯放手,束发的玉冠因为颠簸而跌落地面,满头乌发倾泻而下。
骏马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探花郎一个仰身差点没跌出去,惊呼了一声,姚韫担忧地看着他,探花郎和他一样是纯粹的文人,要是惊了马被马摔下来,那可就危险了,附近有两个身着绿衣的八品官员对了个眼神,极力掩盖住嘴角的上翘。
姚韫急道:“殿下,快去救救沈大人吧,这要是坠了马可就危险了。”
嫆景行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前方,本来有些着急的脚步慢了下来,双手负在身后紧紧交握着,语气不咸不淡,“不用我救,自有人会去救的。”
正如嫆景行所言,骏马冲去的方向就是鸢飞等人的所在,鸢飞才走到马场,还没来得及寻找小太监口中比马厩里的那匹骏马更漂亮的小马,就看到一团火朝着她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冲过来的哪里是火,分明是如火的马和人。
鸢飞有一瞬间的失神,马很漂亮,马上的人更是惊艳,他满眼慌张地闯入她的视线。
她正感叹美人与马相得益彰时,马儿忽然起扬,前蹄高高跃起,整匹马在她前方骤然停下,它身上的人毫无防备之下,从马身上跌落,鸢飞一个飞身,自半空中浮云飞袖托了男人一把,止了男人下坠的力道,但她没有接住男人,男人咕噜噜滚落到草地上。
鸢飞自己轻巧地骑上了马,握住了缰绳,双腿一夹,马儿迅速安静了下来,她低头往下看去。
男人披散的长发沾着碧绿的草屑,清亮的眼睛闪着光像是载了整个夜空的星星,柔软的唇不点而珠,官服破裂露出线条漂亮的肩膀,草地、泥土与极富力量感的身体中和了他容颜的艳丽,像极了鸢飞最近读到的一句诗,“满船清梦压星河。”
他怔怔地仰望着鸢飞,一会儿之后,他脸上浮现出抱怨的笑容,“你为什么不救我呀?”
美人的抱怨听着像撒娇。
鸢飞疑惑:“我为什么要救你?”
“他以为你跟外面那些见了美男子就走不动道的姑娘一样。”嫆景行带着一帮人走过来,淡淡嘲讽。
“说得好像你们男人见了漂亮姑娘就走得动道一样,起码我们女人不会想着把美男子占为己有。”鸢飞反唇相讥。
“微臣愿意被公主抢回府。”美人依旧半躺在草地上,甚至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朝着鸢飞眨了眨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满京城能够和四殿下斗嘴,又这般年纪的,只有公主了。”美人不光有脸,脑子也还不错。
棠落和玉湖宫的人走过来,听到探花郎这话,一个个都笑了出来,棠落更是直言:“姐姐,探花郎都这么说了,你就找皇帝要了他吧,放在宫里也是一个极美的风景呀。”
鸢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翻身下了马,“我倒是无所谓,但男人要想进玉湖宫,得先去敬事房走一趟,不知探花郎愿不愿意。”
“额……那我还是在宫外等着公主宠幸吧。”
探花郎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得不说,人美什么姿势都好看,哪怕满身都是草,也只是为他添了几分颜色。
鸢飞摸着小马漂亮的鬃毛,把方才还剩的三块苹果从袖中拿出来喂给它吃,小马一口一口吃得非常欢快,吃完了还用脑袋不停地拱鸢飞,长而浓密的睫毛扫过鸢飞的脖颈,带来一点痒痒的触感,鸢飞不自觉露出笑容,夸了一句,“真可爱。”
探花郎把脸凑到鸢飞面前,哀怨非常地说:“公主,他有我可爱吗?”
他这张艳丽无双的脸离鸢飞很近,周围的人神色各异,看好戏的有、危机十足的有、甚至还有期待鸢飞能够狠狠教训探花郎的,如此行径,实在太过孟浪了,公主怎么会让这样的浪荡子出现在她面前。
岂料鸢飞面对探花郎的孟浪之举,竟然不退反进,学着他的样子,倾身向前,周围人瞬间变了脸色。
两人眼睫相触,两张脸似乎都挨到了一起,距离非常非常近,近到呼吸交缠,他能闻到她身上清冽如雪一样的气息。
探花郎的眼神瞬间慌张了起来,一个仰身后退,差点又摔了下去,还是善良的小马抵住了他。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嘛!”
“不是你问我你和马谁更可爱吗?我近距离看看啊。”鸢飞一脸莫名其妙。
棠落看好戏地问:“姐姐,那探花郎和小马儿谁更可爱?”
“当然是我的小马呀!你看,小马的眼睛比他的大!”
鸢飞一脸认真,在场的人瞬间放下了提着的心。
嫆景行悄然松开交握的双手,吐槽她:“咱们都是来选马的,这匹马怎么就是你的马了。”
鸢飞揉了揉马儿的大脑袋,理直气壮,“因为它喜欢我啊,你刚刚没看到吗?它是朝着我奔过来的,强扭的瓜不甜,它不喜欢你们,你们还要强行占有它,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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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不讲理了。”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各有情绪,探花郎面色不改,一边摸着马儿一边说:“可是它也喜欢我啊,我们这么多人,就只有我能骑它,其它人一靠近,它就跑开了。”
他整张脸贴着马儿的脸,撒娇说:“马儿、马儿,你可不能喜新厌旧,我们刚刚也很好的。”
马儿干脆利落地甩开他,朝着鸢飞贴了过去,把整个脑袋都拱进了鸢飞怀里,鸢飞很满意马儿选择自己,笑道:“真是匹好马!”
嫆景行收敛心神,“既然你选了这匹马,给它取个名字吧,这匹马进了上驷院还一直没有名字。”
鸢飞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天边的云彩,说:“它毛□□亮得如同天上的霞光,就叫它晚霞吧。”
小马昂着头,嘶了一声,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晚霞,你真的好漂亮呀。”棠落和红琮她们都走了过来,拍了拍小马,对它很是喜欢。
唯独失去了小马的探花郎满脸哀怨,“那我怎么办?皇上许了我来上驷院选一匹马的。”
绿色衣服的官员见机说道:“马厩里还有一匹更高大的骏马,沈探花不如去马厩里选一匹?”
鸢飞瞥了那人一眼,没说什么,沈探花俊美的脸上满是天真的神色,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危机,他径直让小太监带他去马厩,鸢飞冲红琮使了个眼神,让她跟着防止发生意外。
鸢飞骑着晚霞在马场跑了几圈,又另外让棠落、红琮她们也骑上来感受了一下骑马的滋味,不得不说,晚霞很是温柔,除了刚刚冲向鸢飞的时候有些激动外,其余时候情绪都特别稳定,甚至棠落上马的时候害怕,它还会屈下膝盖,主动让棠落上来。
当然,晚霞的温柔只针对女孩,当嫆景行也想试一下的时候,晚霞一下就躲到了鸢飞身后,还发出呜呜的难过的叫声。
嫆景行不满,“马眼识人低!”
鸢飞翻了个白眼,“哎哟,您这个身份谁敢看低您啊,晚霞是个女孩子,当然只想和女孩子玩,谁要和你们这群臭男人玩啊!”
“鸢飞!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女孩样,我是你皇兄,不是什么……什么臭男人!”嫆景行咬着牙,很是不爽。
“行行行,皇兄皇兄,来皇兄吃个果子,消消气。”鸢飞从宫女们带着的果篮里掏出一颗苹果丢给嫆景行,又丢了一颗给姚韫。
嫆景行咔嚓咔嚓咬着苹果,就像是咬某人一样,发泄不满,姚韫捧着苹果,目光怔忪,好一会儿,他鼓足勇气,想跟鸢飞说些什么,“公主……”
话才开口,就被匆匆赶过来的红琮抢了话锋,红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神色有些惊异,
“公主,沈探花驯服那匹骏马了。”
鸢飞看着她的脸色,猜测马厩内大概有些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不然红琮也不会是这种神色,但她还有些疑惑,“怎么驯服的?”
“才不是驯服呢,是鄙人容貌倾倒众生,这匹马一见到我就主动臣服了。”
探花郎牵着那匹方才对鸢飞不礼貌的马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如云的乌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衣服上除了方才的草叶,并没有其它痕迹,可见他确实毫不费力就驯服了这匹马。
两个绿衣官员对视一眼,脸彻底沉了下去。
其余人则好奇地看向探花郎,马厩里这匹高大的骏马自入宫以来一直桀骜不驯,对谁都不服,他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驯服了这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