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学姐把李青云拉黑了。”
姜晴放下手机，仰头对林南延说。
林南延观察着视线尽头满身郁色的男生，问：“她们要准备到什么时候？”
“晚上吧，”姜晴探头看了一眼又收回，“我看李青云这个架势是要守株待兔。”
“还是留点时间让江轻学姐跟着宋爽多学点防身术。”
“嗯，”林南延垂眸，“我去医院一趟。”
姜晴：“？？你还惦记着行程路线呢。”
林南延：“王华沺已经拿到手了。”
姜晴犹豫了下，“那这里……”
林南延转头看了男生一眼，“只要江轻学姐那边盯死了，两人不见面，不会出事的。”
“你说得有道理。”姜晴赞同道。
“你跟我一块去，”林南延对上女孩面带疑惑的目光，他解释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危险分子。”
“好吧，”姜晴眨眨眼，“那我也去医院，正好顺路探望一下王华沺。”
两人转身退开，轻手轻脚地从小巷另一道口子出去。
路过一位大娘的时候，姜晴看见大娘停下脚步，边往这里看来边小声嘀咕，“怎么看着这么像买狗的……”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因为林南延已经拉着她快步走远了。
她看向自己和林南延，明明是非常朴素的高中生打扮，怎么就成了狗贩子，那大娘眼神指定有点问题。
钱大娘看了一眼又一眼，不是那么确定，毕竟只见了一面，打眼像，但是要仔细看，人又没了影。
她摇摇头，进了小巷里的最后一户人家。
“琴子——”
“诶，”张代琴掀帘子出来，“大娘怎么了？”
“没事，家里刚结了几根黄瓜，我们家又吃不完，拿来给你尝尝，晚上腌黄瓜吃，脆脆的，好着呢。”钱大娘将篮子放下，把黄瓜倒出来。
张代琴从厨房拿个袋子装起来，“那我等会儿给你掐点小生菜，回去煮饭吃。”
钱大娘应下，眼风扫向院子角落里背对着她们的人，她小声问：“你家青云这是怎么了？”
张代琴提起儿子就来气，“谁知道？和小亮回来后就这样了，问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钱大娘跟着张代琴进了厨房，“小亮来过了啊，难得那孩子一直惦记你们，当初就不该把孩子还回去，多好的一孩子。”
张代琴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住，随即她笑笑，“哪能？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总住我家。”
“你啊……”钱大娘一脸唏嘘，“不过走了也好，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多个孩子就多个负担。”
张代琴应声，“是。”
说到负担，钱大娘又想起来的路上见到的人，“之前那狗卖出去了没？卖了多少钱？”
她推推张代琴的胳膊，“我看那学生崽可是个不差钱的，特意给你带过来的。”
“先谢谢大娘了，”张代琴提到这事也是一脸无奈，“不过，那狗没法卖。”
钱大娘：“怎么？你还想大狗小狗一起养，可要费不少粮食。”
张代琴下巴点点窗外，“瞧见了没？不是我不想卖，是我们家青云不准。”
钱大娘跟着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背对她们的男生手下隐约露出的那一团白云，此时小狗毛发凌乱，呜咽着往男生手里钻来钻去。
看着男生那粗鲁且急速的手法，还有那笨得不知道躲开直往人手里钻的小土狗，钱大娘：……
张代琴叹口气，“青云他爸没的时候，小白刚出生没多久。”
“那时候家里到处都乱着，我没顾得上青云，是小白钻钻嗅嗅进了他的卧室偷吃零食，被他抓住安静地陪了他一整个晚上。”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她看向窗外，“他以为偷吃零食被困住的小白有灵性，特意从门缝里挤进去陪他，还喂了它一整袋的香肠，喂得差点把小白喂死过去，趴在他身上缓了一个晚上。”
前面听着李青云遭遇还十分伤感的钱大娘听到后面：……
她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
张代琴：“别说卖了，送都不能送。”
钱大娘一脸复杂，“那是不能往外送。”
“现在他一心情不好，就喜欢挨着小白，”张代琴示意，“喏，不知道又什么事惹着他了，正撸狗发泄呢。”
钱大娘：“……挺好的。”
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说狗还是在说人。
“怎么不见珍珠？”王华沺接过温水捧着小口喝下，边喝边问。
杨敏慧将洗好的水果放进果盘里，拿起一把水果刀削着果皮，她的手又快又稳，长长的果皮转着圈地层层掉落。
“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家里，小狗长时间待在这里对它也不好。”
王华沺点点头，“南延不借珍珠了吗？”
杨敏慧动作顿住，思考了片刻这个问题，“他就说借一天。”
“没事，”她拍拍病床，“以后他再借的话，我再把珍珠抱过来，我看他还挺喜欢珍珠的。”
王华沺笑了。
杨敏慧看过去：“怎么了？说出来，别光顾着自己笑，让我也开心开心。”
王华沺笑够了，乐不可支道：“妈你还不知道吧，林南延有个外号叫大……”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杨敏慧站起来，一开门就对上了她们谈话的主人公。
“是南延和姜姜啊，来，快进来。”她热情地招呼两个人。
回头就看见王华沺正扒着身子往外看，杨敏慧眼角抽搐片刻，全当没看见。
“正好，我还说要去准备午饭，你们想吃点什么？”她问。
姜晴连忙摆手，“不用了，阿姨，我们一会儿就走了。”
“用的，用的，”杨敏慧带上房门，“你们聊，那我就随便弄点了。”
随着她脚步声的快速离开，姜晴甚至都来不及挽留。
“你妈也太热情了吧。”
“吃水果，”王华沺端起果盘，“她是觉得第一次有人来医院看我，怕招待不周。”
“哪里招待不周了？很周到的好吗？”姜晴夸张形容，“你都不知道你妈出手多大方，一人一条小金羊手链，吓了我和林南延一跳。”
王华沺眼睛弯弯，“嗯，我妈喜欢送人金手链。”
姜晴啃了一口梨子，感慨道，“咱妈可真大方。”
林南延不由侧目看了女孩一眼，这么快就咱妈了？
王华沺从病床旁递出了文件，“你们来是要拿这个吗？”
林南延点头接过，仔细地翻阅着李国鸿的相关开车记录。
姜晴瞄了一眼，大片的图表和文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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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坐下，和王华沺聊天。
“来拿这个也是来看你的。”
王华沺闻言更开心了，想到什么，他犹豫道：“那宋爽……”
姜晴本来是想等王华沺把话说完的，但等了几秒钟，男生没继续说话，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就是个半截话。
“你的事我还没和宋爽说，”姜晴假装没看见王华沺面上的欲言又止，“我本来想说的，但是最近这两天我们都在忙着调查江轻学姐的事。”
“她去教学姐防身术了，我怕她分心就没告诉她。”
“哦。”王华沺干巴巴地应声。
姜晴看男生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渴望朋友都能来看他，又害怕朋友知道真相。
“等事情结束了，”姜晴认真地看向王华沺，“我会把你的情况介绍给大家，到时候组团来看你。”
王华沺：“会……会吗？”
姜晴点头。
“宋爽那个人你知道的，炸毛炸得厉害，到时候她要是知道了，指定每天都要在你耳边念叨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不让你做这做那。”
王华沺不由自主地挂上笑容，又很快隐下去。
姜晴：“王华沺。”
王华沺抬头。
姜晴：“只有你把这个病当做一个普通的病来看待，以普通人心态去生活，大家才会习以为常。”
“你带来的情绪是会感染给其他人的。”
“你开心，传递的情绪因子就是快乐的，你悲伤，传递的情绪因子就是伤感的。”
林南延一心两用，听到姜晴的话，他唇角微微上勾。
王华沺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尽量带着笑。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点时间习惯。”
去战胜种种胆怯和畏惧，支撑着自己从过去走出来。
“不过……”姜晴语调瞬变，带着灿烂的笑容，“你有了我们当然就不一样啦。”
“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的快乐还感染不了你一颗小小的心脏。”
她拍拍王华沺的肩膀，深沉道：“兄弟你别怕，有我们呢。”
王华沺的种种复杂心绪一下子被姜晴的骚操作冲得丝毫不剩，他愣愣地呆在原地，反应无能。
林南延从旁出声：“这就是全部？”
“对，”王华沺恍惚地回，“我申请了调查他所有的运输往来记录，公司派发的单子都在这里了。”
姜晴从林南延的问话中隐约察觉到什么，惊讶地看过来，“真有问题？”
林南延看着纸上各种数据地图，点头。
那天的记录上，唯独缺了熟悉的地段。
“天福区。”
他抬头，“那天是临近下班时间，但尚且未能下班，李国鸿本该去的是静思区，怎么会开着小面包车到了天福区巷尾大道。”
姜晴：“你的意思是李国鸿临时翘班了？”
林南延：“不排除这个可能。”
王华沺不懂两人在交谈什么，他睁着两只大眼安静地听着。
“天福区……天福区巷尾大道，”姜晴念着念着，忽然眼睛一闪，“你把地图调出来我看看。”
林南延点击几下后递出手机，姜晴熟练地双手放大。
“果然。”
她仰起小脸，“巷尾大道是途径李亮家几条道中的其中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