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两步，小腹处隐约传来一股胀痛，这熟悉的感觉让姜晴瞬间愣在原地。
伸手将桌子上的记事本翻开，她懵逼地低头，懵逼地抬头，没到小日子啊，怎么月经提前来了。
姜晴想，可能是因为这一段时间压力太大，昨天又喝了那么多啤酒，导致月经紊乱了吧。
啊啊啊，她翻出一条崭新的内裤，捂着肚子一步一步从客厅挪过去。
卫生间里，姜晴上翻下翻，就是没找到卫生巾。
姜晴：......
“妈——”管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她扯开喉咙求救。
“诶，来了！”
应倒是有人应，就是不是她妈王女士。
姜山海靠近卫生间，问：“姜姜，你妈出门了，你找她什么事？”
姜晴手中翻找的动作没停，“她怎么这么早？爸，我妈把卫生巾放哪了，我怎么一包都没找到。”
姜山海顿时明白了自家闺女怎么了，“就旁边那个放卫生纸的架子上，一般都是在那里的。你妈昨天和人约好了今天早点去收菜的，等你吃完早饭，我也要去店里了。”
“知道了。”姜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翻找了三遍，绝望地发现没有就是没有。
“今天你少沾点冷水...”姜山海正嘱咐着，就见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探出了一个圆润的小脑瓜。
小脑瓜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灿烂笑脸，“爸...”
姜山海下意识露出笑脸疑惑地看着她。
姜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可以...去买卫生巾吗？”
姜山海没有丝毫停顿地说：“可以啊。”
姜晴闻言松了一口气，平常这种事情都是她和她妈商量买哪一种，怎么买，她爸这个时候往往坐在一旁，只听，不讲话。
姜山海问：“你要哪种？什么长度之类的我分不清。”
姜晴：“没事，就绿色包装袋那款，长短的不管，你随便拿，只是应急。”
“好，我先买一包，”姜山海走到门口换鞋，拿起钥匙，“回头还是让你妈给你在网上买一箱，那样买划算。”
“嗯嗯。”姜晴目送着姜山海走远，重新回到了卫生间。
先洗掉染血的内裤，再垫上卫生纸，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好歹能先活动着，不至于血流成河。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小啜两口，压压肚子的胀痛。
拿起手机，第一条消息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姜晴，那天我拍下了李亮抽烟，还有他和‘李庆云’交谈的照片。他找张超过来，是在警告我。】
【我想了一整晚，李亮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我不想他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也不想一直被他困扰。】
【所以，以后互不相关吧】
姜晴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杯，将这串陌生号码保存下来。
指尖停顿片刻，她敲下几个字发送。
宋瑶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妈妈，小心翼翼地拿起静音的手机，不断刷新着。
突然，亮起的屏幕上出现一条回复。
【姜晴：知道了，我今天会去看你，你等我】
宋瑶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她合上手机，目光从妈妈疲惫的面容上扫过，良久，闭上眼睛。
姜晴翻阅着下一条未读消息，是另一串陌生号码发的。
点开，还没来得及看，她爸已经推开门进来了，手里拿着熟悉的包装袋。
“怎么不喝粥？”姜山海将卫生巾递给姜晴，“早饭煲了小米粥。”
姜晴看了一眼他手里黄色的塑料袋，问：“这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姜山海提起来让她看，“老张今天守店，捎给我的野菊花。”
姜晴卡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区楼下附近那个小超市是个夫妻店，但男主人还经营着花茶生意，一年到头也守不了几天店，所以她每天去买东西，见到的都是女主人。
而现在，她看看自己手里透明塑料袋里的卫生巾，再看看她爸若无其事走进了厨房的背影。
她也说不好，她爸买卫生巾撞见女主人好一点，还是男主人好一点。
甚至，她更不知道自己这种替爸爸尴尬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明明她爸都没说什么，她尽一个人自己脑补了全程。
姜晴觉得自己也是闲得慌，提溜着卫生巾进了卫生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餐，她如获新生地坐下，舀了一勺小米粥放进嘴里。
唔，好喝。
姜山海满怀欣慰地看着自家闺女吃得正香的大脑门，忽然想起了昨天他和老婆争论了半宿的问题，他给姜晴夹了一筷子小菜。
“今天给小南带早餐吗？”
姜晴头也不抬地回：“都迟到了，他肯定早走了，我给空气带吗？”
“......”姜山海滞涩一瞬，“原来你知道自己迟到了啊。”
姜晴将粉色手机往餐桌上一扔，示意自己有手机，会看时间。
“前天...”她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前天我们班主任给你...或者妈妈打电话了吗？”
姜山海：“打了。”
在姜晴烁然抬头的目光注视下，姜山海一点都不打磕绊地说：“你们班主任说你逃课了，还满校园地发小广告，闹得沸沸扬扬的。”
姜晴搅着碗里的粥，呐呐：“那......”
姜山海多了解自家闺女啊，起个头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前天你妈是很生气，可是昨天不是你姥爷的忌日吗，她不想在此之前炒你一顿，更何况昨天还是小南的生日。”
“至于今天——”
姜山海看姜晴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姜晴和林南延的情感纠纷上，哪有时间再回过头来算旧账？
“昨天都那么晚了，今天你妈忙着整理菜品呢，没工夫搭理你。”
姜晴那口气半松不松的，既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劫，又不知道悬在头顶的那柄利剑什么时候挥下。
“我昨天给了你五百块钱，”姜山海东拉西扯地试探，“你给小南送了什么礼物？”
一句话让姜晴瞬间回忆起了许多，她没什么情绪地回：“一串钥匙扣。”
“钥匙扣？”姜山海琢磨着，普通的钥匙扣也不值五百块钱啊，“什么名牌啊这么贵？”
姜晴：“街边老奶奶友情价2块8毛钱买的。”
！！！
姜山海有一瞬间怀疑自家老婆昨天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他们两个人昨晚通宵简直商量了个寂寞。
姜姜这个表现可不像是喜欢小南的样子。
就算是普通朋友过生日，五百块钱的预算怎么也得花出去个一百块吧。
这哪是喜欢？
分明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随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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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人。
姜山海：“...小南没说什么？”
“他不要，”姜晴握着筷子的手用力收紧，“我扔了。”
姜山海听着都不免生气，“再便宜的礼物都是你精心挑选的，怎么还能说不要呢？”
姜晴霎时间被她爸的反应逗笑了。
“我昨天也生气，但后来想想就不气了。”
“他虽然没当面说不想要，但既然不是诚心想要，那我还不给了。”
姜山海竖起大拇指，“我闺女大气。”
“行了，爸，我不跟你聊了，上学去了。”姜晴不想再提林南延这个人了，起码今天之内。
她提起书包，漱口出门上学。
姜山海看着被关上的大门，深感自家老两口真是瞎操心，黑眼圈都快被熬出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吃干净桌子上的剩饭剩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提着黑挎包出门。
姜晴途经二楼的时候，看了一眼门牌号，没有停顿，转身下楼。
林南延站在窗前，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注视着女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道路转角。
男生垂眸，抚摸着手里的黑色小狗。
小狗浑身的毛发细细的，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呜咽着，粉红的舌尖舔着近在眼前的白皙手掌。
林南延呼噜了下它的肚子，转身，将小狗装进宠物背包里。
戴上口罩，压低帽檐，打开大门，下楼，转角。
阳光照在大地上，空旷的路面上，一男一女背对背朝着反方向行走。
姜晴踏进学校的时候已经是第一堂课下课的时间了。
“你牛！”宋爽不得不佩服她姐妹的勇气，“昨天我还说我们一起交检讨，结果你请假了，今天还迟到，你都没看见老班那张脸，比被烧着的锅底还黑。”
姜晴把所有的文具都摆放好，“我今天去交。”
宋爽：“那林南延呢？”
姜晴手中的动作顿住，往身侧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桌面昭示着主人今天不在。
她低头，翻开课本，“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宋爽惊奇地问，“你俩不是连体婴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事？”
“首先，他是他，我是我，”姜晴深吸一口气，“其次，我姓姜，他姓林。”
“最后，我今天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她微笑着问，“可以吗？”
姜姜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宋爽一锤定音，“你俩吵架了。”
姜晴：......
叶美烟靠近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番话，心里对宋爽的猜测表示肯定。
看来过了一晚，两人仍旧没有和好。
“昨天江轻学姐一路平安到家了。”她说。
姜晴转头，认真说：“谢谢你，美烟。”
“没事，几步路的事而已，”叶美烟压低声音，“不过，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加倍注意了。”
姜晴疑惑，“明天？”
“明天是6月4日，高三正式放假迎接6月6日的高考，”叶美烟看着姜晴，“江轻学姐这两天时间内不在学校。”
“也就是说，”姜晴明白了叶美烟话里的意思，“如果学姐出事的话，在这两天之内的可能性极大。”
半扇天光照在叶美烟的脸颊，她的眸色在阴影中仿若有什么游动。
“就算原本没有，他现在也必须出手。”